通過內(nèi)地高層的反應(yīng),不難看出,景云輝與華國政府交往密切。
至少,華國政府是非常重視與洛東特區(qū)的關(guān)系。
吳建明能做到特區(qū)行政長官,其政治的敏銳度,自然非常人能比。
當他得知景云輝今天的精神頭很不錯,立刻重新安排了行程,親自來到醫(yī)院做探望。
病床的床頭抬起一些,景云輝在病床上,半躺半倚。
他看著走進來的眾人,表情淡淡。
“景主席感覺怎么樣,身體可有恢復(fù)一些?”
吳建明對景云輝的態(tài)度,與上次見面時相比,明顯不同,顯得親近了許多。
景云輝心里明鏡似的,這應(yīng)該是老許,還有上面的大佬,施壓后的結(jié)果。
不用直接問責,只是打個電話問問是個什么情況,就足以給這位特首先生造成足夠大的心理壓力。
他在香江是一把手,但在中央政府那邊,還排不上數(shù)。
景云輝對吳建明也沒再客氣的,直截了當?shù)卣f道:“吳特首與其關(guān)心我的身體,不如關(guān)心下香江治安吧!香江的治安,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
他一句話,說得吳建明老臉通紅。
他下意識地看向保安局局長。
香江警方的一把手,也就是俗稱的警界一哥,是警務(wù)處處長。
而警務(wù)處處長的頂頭上司,就是這位保安局局長。
這次發(fā)生這么嚴重的惡性襲擊事件,香江警方固然有責任,但他保安局局長也同樣脫不開干系。
保安局局長的臉色比吳建明還難看。
他正色說道:“景主席,我已責令警方,全力調(diào)查此案?!?/p>
在場眾人,都是香江特區(qū)政府的高層官員,景云輝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他說出自己心中的推斷。
從李啟政找他麻煩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jīng)落入到對方布置好的圈套當中。
案件的關(guān)鍵,就是李啟政。
他看著保安局局長李欽棟,說道:“李局長,我認為,應(yīng)該重點調(diào)查李啟政這個人?!?/p>
聽到景云輝提到李啟政,李欽棟蹙了蹙眉,表情怪異。
見狀,景云輝不解地問道:“這個李啟政,不能被調(diào)查?”
李欽棟苦笑,說道:“不是不能調(diào)查,而是……他失蹤了?!?/p>
“什么?”
“景主席出事的當天晚上,李啟政就神秘失蹤了,直到現(xiàn)在,依舊是下落不明?!?/p>
“他離境了?”
“海關(guān)沒有他的出境記錄?!?/p>
“那他人呢?”
李欽棟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景云輝。
景云輝眨眨眼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問道:“李局長不會認為是我綁架了他吧?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如果我再會點分身術(shù)之類法術(shù),那就更容易做到了,對吧?”
聽聞景云輝的嘲諷,李欽棟一臉的苦笑。
無奈地看向特首。
吳建明接話道:“景主席,李局長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李啟政的神秘失蹤,時間太過巧合,事情也太過詭異?!?/p>
景云輝前腳剛遭遇襲擊,李啟政隨后便失蹤了。
要說這兩件事之間毫無關(guān)聯(lián),著實讓人無法相信。
景云輝問道:“會不會是李啟政自知事情敗露,畏罪潛逃,人已偷渡出香江?”
李欽棟正色說道:“有這種可能!”
景云輝又問道:“襲擊我的是什么人?與三合會有關(guān)?”
三合會是香江官方對黑社會組織的總稱。
李欽棟沉吟片刻,還是實話實說道:“警方查不到這些歹徒在香江的身份?!?/p>
“他們不是香江人?”
“應(yīng)該不是。大概率是偷渡進來的偷渡客?!?/p>
“能查出他們來自于哪里嗎?”
“歹徒身上,沒有任何的身份證明,目前,警方也判斷不出來,他們究竟來自于哪里?!?/p>
景云輝閉上眼睛。
這可真是一問三不知,什么都查不出來。
要命的是,最關(guān)鍵的線索,李啟政還神秘失蹤了。
李欽棟說道:“景主席大可放心,我們香江警方,一定會嚴查此案,給景主席一個交代……”
景云輝擺了擺手。
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
香江警方,十之八九什么都查不到。
不是他看不起香江警方,而是以飛虎堂、若開軍這些組織的行事作風,不太可能給香江警方留下有價值的線索。
要想解決這些麻煩,還得靠他自己。
“我累了,想休息一下?!?/p>
“好,我們就不多打擾景主席了?!?/p>
吳建明與一眾政府官員,告辭離去。
榮展鵬沒有立刻離開。
景云輝問道:“榮總還有事?”
榮展鵬說道:“景主席,那幾位周先生想來醫(yī)院探望你?!?/p>
“周先生?”
“周福海、周兆林、周耀陽他們?!?/p>
“哦?!?/p>
榮展鵬說道:“我給他們看了樣品的照片,他們都很感興趣,想和景主席當面談?wù)??!?/p>
“可以,榮總,你來安排時間就好。”
“那就明天吧!”
“好?!?/p>
下午,景云輝坐著輪椅,去到隔壁的病房。
白英就住在這間病房。
其實白英的傷勢比景云輝要輕一些。
但他的恢復(fù)速度,遠沒有景云輝那么快。
此時的白英,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就連說話,都是斷斷續(xù)續(xù),有氣無力。
景云輝沒有久留,讓白英好好休息。
之后,他又去到太平間。
在這里,他看到古來的遺體。
遺體的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刀口子,以及好幾處的貫穿傷。
很難想象,在古來身受這么多處重傷的情況下,還能拼死護著他。
景云輝坐在輪椅上,眼圈濕紅。
推著輪椅的索克,小聲說道:“這里太冷了,主席現(xiàn)在不適合在這里久留?!?/p>
景云輝說道:“你們要是覺得冷,就先出去吧,我在這里待會就好,不用管我?!?/p>
索克、松南、松寶三人相互看看,誰都沒有走。
他們見慣了生死,對身邊人的死亡,早就習以為常。
他們原本以為,主席也和他們一樣。
可現(xiàn)在來看,似乎并不是。
景云輝費力的雙腳沾地,想從輪椅上站起。
索克三人連忙上前,把他摁住,同時急聲說道:“主席……”
“嘖!”
景云輝不滿地推開三人。
三人無奈,只能架住景云輝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他攙扶起來。
景云輝站在停尸床旁,看著古來面目全非的尸體,神色黯然,許久都是一動不動。
半晌,索克再次小聲提醒道:“主席還是先回去吧!”
景云輝身子搖晃了下。
松寶立刻把輪椅推過來。
三人慘扶著他,慢慢坐回到輪椅上。
景云輝說道:“看到了嗎?我這個人命硬,會克到身邊的人,你們還想繼續(xù)留在我身邊做事嗎?”
索克、松南、松寶想都沒想,異口同聲道:“想!”
景云輝看了他們?nèi)艘谎?,喃喃說道:“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p>
“……”
三人集體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