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林癱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搖頭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蛇眼臉色陰冷,揪著程建林的衣領(lǐng)子,冷冷道:“行!回到情報局,我保證,你會把一切都想起來!”
他拽著程建林,向外走去。
當(dāng)他們順著樓梯,下到醫(yī)院的一樓大堂的時候,只見大堂里站著好多的人。
看穿著,大多都是醫(yī)院里的患者。
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里最先大吼道:“你們憑什么抓走程院長?”
這一嗓子,讓現(xiàn)場頓時炸了鍋。
人們?nèi)呵榧^,紛紛跟著叫喊:“程院長是好人!你們不能抓程院長!”
“放人!立刻放人!”
現(xiàn)場的人群,叫喊聲震天。
只見醫(yī)院的大堂里,圍出一道道的人墻,擋住蛇眼一行人的去路。
蛇眼瞇了瞇眼睛,大聲喝道:“我們是情報局的人!現(xiàn)在正在辦案,你們立刻讓開!”
“你們放了程院長,我們就讓路!”
“對!你們必須釋放程院長!”
聽著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嚷聲,蛇眼都?xì)鈽妨恕?/p>
他從肋下抽出配槍,大聲喊喝道:“誰敢從我們情報局手里搶人?”
看到蛇眼亮出槍來,現(xiàn)場頓時一片安靜。
可很快,人群里又有人大喊道:“程院長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不能讓程院長遭情報局的毒手!”
“程院長要是被情報局帶走,程院長就活不了了!”
“放人!立刻放人!”
人群里,明顯是有人在帶節(jié)奏。
普通患者們受到鼓動,一個個越發(fā)的激動,人們臉色漲紅,一邊大喊著放人,一邊向前涌去。
此情此景,還真讓蛇眼感到為難了。
按理來說,有人阻撓情報局辦案,他是有權(quán)開槍執(zhí)法的。
但問題是,面前的這些人,不是窮兇極惡的歹徒,而是一些手無寸鐵、不明真相的普通群眾。
他這一槍若是打出去,弄不好就會引發(fā)一場群體事件,甚至是民變。
就在蛇眼遲疑之際,人群里猛的伸出一只胳膊,把一名情報局的人硬生生拉拽進(jìn)人群當(dāng)中。
緊接著,有人帶頭,向那名情報局的人拳打腳踢。
四周的人群,越發(fā)的激奮,跟著那人,參與毆打。
拳頭、鞋子,如同雨點(diǎn)一般落在這名情報局人員的身上。
蛇眼怒吼一聲:“救人!”
他帶頭沖了過去。
蛇眼手持槍械,并未開槍,只是用槍械不停擊打前方人群。
等他好不容易沖開一條通道,來到己方同伴近前的時候,后者已經(jīng)被打得奄奄一息。
要命的是,他的小腹處,不知何時還被捅了一刀,鮮血正汩汩流出。
蛇眼舉起手槍,對著頭頂,砰砰砰連開三槍。
他大吼道:“再有行兇者,格殺勿論!”
這三聲槍響,終于把現(xiàn)場混亂不堪的局勢壓了下來。
人們也看到,有情報局的人被刺傷。
眾人都是一臉的震驚和茫然,他們也沒看清楚究竟是誰,用刀子捅傷了情報局的人。
蛇眼摁住屬下的傷口,吼叫道:“還有沒有醫(yī)生?快來人!”
一名白大褂從人群里擠出來,看到受傷的情報局人員,連忙上前搶救。
蛇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分開人群,快步?jīng)_了出來。
可是樓梯口處,哪里還有程建林的身影?
只有地上躺著兩人。
兩名情報局的人。
他二人的身下全是血。
蛇眼的腦袋嗡了一聲。
他大步?jīng)_上前去,定睛一看,只見己方的兩名同伴,同是被人割開的喉嚨。
傷口深可及骨。
眼瞅著是出氣多,進(jìn)氣少,人已經(jīng)救不過來了。
蛇眼眼珠子通紅,大吼道:“誰?是誰干的?”
沒有人說話,現(xiàn)場的群眾們,嚇得紛紛后退。
情報局的其他人,也都從人群里擠了出來。
見此情景,他們的眼睛也都長長了。
沒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竟然發(fā)生這么大的變故。
一名同伴被刺傷,另名同伴被割喉,還有,程建林也不知去向。
此時的程建林,正被一名白大褂拽著,快步下到醫(yī)院的地下停車場。
程建林氣喘吁吁地說道:“侯先生,這次真是多虧你了,如果沒有你出手相救,我……我怕是真要落到情報局的手里了。”
白大褂戴著口罩,看不清楚他長什么樣子,只有露在外面的眼睛,眼神犀利,冰冷刺骨。
他什么話都沒說,拽著程建林,跑到一輛汽車前,拉開車門,他率先坐了進(jìn)去。
程建林不敢耽擱,急急跟著上車。
白大褂啟動車子,徑直向地下車庫外開去。
程建林長長吁了口氣。
只是他緊繃的神經(jīng)才剛剛舒緩下來,就見前方,地下停車場的出口處,站著一人。
他猛的瞪大眼睛,手指前方,叫道:“前面有人!”
白大褂面無表情,確切的說,是露在口罩外的眼睛,毫無波瀾。
他腳踩的油門,徑直向那人撞了上去。
程建林嚇得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沒有碰撞聲。
在汽車馬上要撞到那人的剎那,那人的身形,仿佛獵豹一般,迅速抽身避讓。
緊接著,是一連串噗噗噗的聲響。
原來地面上,不知何時灑滿了三角釘。
汽車壓過三角釘,四條輪胎,全被扎破。
迅速干癟的輪胎,也讓汽車失去了控制,一頭撞上旁邊的墻壁上,發(fā)出轟的一聲巨響。
副駕駛座位的程建林,受慣性使然,狠狠撞上前方的擋風(fēng)玻璃,他的腦袋都插到擋風(fēng)玻璃的外面。
他滿頭滿臉全是血,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侯先生救我!侯先生快救我——”
白大褂冷冷看了他一眼。
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經(jīng)帶不走程建林了,但他也不能讓程建林落到情報局的手里。
白大褂從口袋里摸出一把柳葉刀,毫無預(yù)兆,他一刀刺入程建林左腋偏下的位置。
這一刀,從側(cè)面插入程建林的心臟。
一刀斃命。
緊接著,白大褂看都沒看尸體一眼,用力踹開變了形的車門,從車子里走出來。
這時候,也正有一人不緊不慢地走向他。
剛才站在地下車庫口的那人。
這人中等身高,體型偏瘦。
最特別的是,他戴著一副慘白的白色面具。
看清楚此人的模樣,白大褂的眼睛幽暗了幾分,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赤鬼?!?/p>
“斥候,好久不見?!?/p>
走來的這人,正是赤鬼。
他對這個白大褂,完全沒有陌生感。
甚至只看對方的眼睛,就認(rèn)出對方是誰。
若開軍,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