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輝乘車去到百香樓。
那輛奔馳車緊隨其后。
景云輝先進到一間包房。
時間不長,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走進來。
他皮膚略黑,身材保持得很不錯,絲毫沒有中年發(fā)福的跡象。
向臉上看,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即便現(xiàn)在已上了些年歲,帶有歲月留下的紋路,但依舊稱得上是相貌堂堂。
也能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大帥哥。
景云輝暗暗點頭。
艾靜怡的好皮囊,應(yīng)該就是遺傳于這個男人。
他站起身,含笑說道:“吳努省長,久違了!”
“景主席!”
這個中年男子,正是曼達萊省的省長,吳努。
他與景云輝握了握手。
態(tài)度既沒有過分熱情,也不會給人冷漠淡薄的感覺。
成熟穩(wěn)重,儒雅內(nèi)斂,身上還隱隱透出上位者的氣場。
景云輝對吳努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他擺擺手,說道:“吳努省長請坐?!?/p>
“景主席請?!?/p>
二人落座后。
景云輝說道:“抱歉,今天中午剛喝了不少的酒,現(xiàn)在這一身的酒氣,吳努省長也別介意。”
吳努擺手道:“今天,我原本是想請景主席一起吃頓飯的,可惜,景主席早已有約,我只能是不請自來了?!?/p>
他的普通話說得一般,口音很重,景云輝需要仔細聽才能聽得懂。
他干脆改用蒲甘語說道:“吳努省長找我可是有事?”
吳努明顯松了口氣,立刻用蒲甘語說道:“確實有點小事,想請景主席幫忙?!?/p>
“吳努省長有話請講。”
“景主席快人快語,那么,我也不藏著掖著了?!?/p>
吳努說道:“曼達萊省和北欽邦之間,一直都有貿(mào)易往來,雖然軍方對北欽邦的態(tài)度一直都很強硬,但政府方面,還是希望能軟化關(guān)系,消除敵意?!?/p>
說到這里,吳努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同時眼角余光觀察景云輝的反應(yīng)。
景云輝雖然還有些迷瞪,但頭腦依舊保持著清醒。
吳努這番話的用意很明顯。
曼達萊省用軍火,去換北欽邦的毒品,這件事,可不是曼達萊省自己的行為,而是中央政府的高層當(dāng)中,也有人參與其中。
媽的!
景云輝心里暗暗咒罵一聲。
看來這不僅僅是曼達萊省和北欽邦之間的勾當(dāng),而是存在一整個利益鏈條。
他早就說過,蒲甘政府已經(jīng)爛到了根子里,沒救的。
景云輝喝了口茶,感覺沒滋沒味的。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吳努省長,繼續(xù)說!”
“我,還有我們,都希望景主席能確保曼達萊省與北欽邦之間的貿(mào)易暢通,當(dāng)然了,我們對此也會感激不盡?!?/p>
說著話,吳努的指尖點下茶杯里的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一串?dāng)?shù)字,說道:“景主席的洛東地區(qū),每年可以分到這個數(shù),美元?!?/p>
景云輝瞄了一眼,揚了揚眉毛。
上百萬美元的分紅,也算是大手筆了!
這群人,是打算把自己也拉進他們的利益鏈條當(dāng)中!
吳努繼續(xù)說道:“目前,能給景主席的分紅是這么多,等以后生意越做越大,我們可以給景主席的,只會更多!”
說著話,他在桌面上的數(shù)字后面,又畫了一個零。
然后,又畫了一個零。
不得不說,吳努很會蠱惑人心,他每多畫一個零,都讓人看得心頭發(fā)顫。
景云輝好奇地問道:“只曼達萊省一地,能消化得了這么多嗎?”
吳努樂了,緩緩搖頭。
“這些貨,不是賣給本地的?!?/p>
“那是賣到哪里?”
見吳努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景云輝說道:“如果不方便講,吳努省長也可以不說?!?/p>
“沒什么不能講的。畢竟,都將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吳努輕描淡寫地說道:“暹羅、身毒!”
景云輝眼眸閃爍了下。
吳努慢悠悠地說道:“身毒作為全世界第二的人口大國,市場很大,貨物的需求量也足夠多,目前,我們正在積極的深度開發(fā)身毒市場。雖然我們現(xiàn)在還只是一條小船,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的這條小船,就會變成郵輪,豪華郵輪,甚至是航空母艦!”
景云輝很想問問吳努,他上面的人是誰,但話到嘴邊,又吞咽了回去。
問的越多,知道的也就越多,他就越難抽身出來。
他沉默片刻,說道:“吳努省長說說第二件事吧!”
吳努道:“我聽說,景主席在拉蘇,準(zhǔn)備發(fā)放一張新賭牌?”
“是有這么個事?!?/p>
“還打算拍賣?”
“是?!?/p>
“部長的意思是,景主席就不要拍賣了?!?/p>
景云輝問道:“那位部長?”
“內(nèi)政部,昂烏萊部長!”
“……”
景云輝立刻懂了。
吳努上面的人,就是昂烏萊。
至少,昂烏萊是其中的一個。
吳努知道,景云輝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上面的人是誰,但他并不怕讓景云輝知道。
反而希望景云輝知道。
因為這個鏈條上的人太多,在蒲甘的影響力也太大。
小胳膊,又怎么可能擰得過大腿呢?
“昂烏萊部長的意思是?”
“這張賭牌,部長要了,以后,他會在中央政府內(nèi),全力支持景主席,以及景主席的洛東經(jīng)濟特區(qū)?!?/p>
“如果我不接受呢?”
“這……”
吳努樂了,身子向后倚靠,幽幽說道:“恐怕不是景主席的明智之舉?!?/p>
景云輝沉默半晌,說道:“吳努省長,實不相瞞,我發(fā)放的第四張賭牌,實際上,早已有人預(yù)定?!?/p>
“誰?”
“華國,榮家?!?/p>
“嘶!”
吳努吸氣。
雖然他的曼達萊省與華國并不接壤,但華國榮家的名號,他還是聽過一些的。
榮家雖然在華國政府內(nèi)并沒有高官。
華國政府也不可能讓一個家族,在政經(jīng)兩個領(lǐng)域全面開花。
但沒人會質(zhì)疑榮家在華國政治上的影響力。
事情涉及到榮家,還確實挺難辦的。
他沉默片刻,說道:“這是景主席的問題,要如何處理和協(xié)調(diào),那就需要景主席運用智慧了?!?/p>
你他媽在這里跟我放屁呢?
我怎么去協(xié)調(diào)?
你一推三六五,把問題都甩給我,蒲甘官場那一套都用我身上了。
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