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正飛坐在自己的汽車里,拿著手機,沉聲問道:“葛雅嫻,你現(xiàn)在在哪?”
“我……我在家里!”
“真的在家嗎?”
龐正飛看向車外黑漆漆的別墅,冷冷說道:“你究竟還想騙我到什么時候?”
“正飛,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我又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
龐正飛臉色鐵青,大聲質(zhì)問道:“知道你是漢興軍的內(nèi)應(yīng)?知道你協(xié)助漢興軍的殺手,企圖謀害市長?知道你從我身上旁敲側(cè)擊,榨取情報,再給漢興軍的殺手通風(fēng)報信?”
“嗚嗚——”
電話那頭的葛雅嫻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說道:“我沒辦法,我都是被逼的,我只能這么做……”
“告訴我,你現(xiàn)在到底在哪!”
“我得出城!我得離開拉蘇!不然,不然我會死的!”
“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跑得出去嗎?”
龐正飛氣得渾身發(fā)抖。
他厲聲說道:“現(xiàn)在,拉蘇大大小小的道路,都已被軍方封鎖,你想出去,除非你能生出翅膀飛出去!”
“正飛,你得救我!你得救救我!我是愛你的!我是真心愛你的??!你不能對我見死不救!嗚嗚!”
龐正飛閉上眼睛。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沉默了許久,龐正飛幽幽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東區(qū)主干道,四十五號路,第七號樓,一單元,二零二。你,先去那里避避吧!”
“正飛,你說的這個地方安全嗎?”
“這里是警方的安全屋之一,暫時沒有使用。這個房子,不會有人過來搜查。一樓二樓之間的緩步區(qū),有個電表箱,順著縫隙往上摸,能找到一把備用鑰匙?!?/p>
“正飛,謝謝你!謝謝你!嗚嗚嗚——”
聽著電話那頭泣不成聲的葛雅嫻,龐正飛撫了撫額頭。
他幽幽說道:“先躲一段時間吧!等這陣風(fēng)聲過去了,我再送你出拉蘇,想辦法,把你安頓到華國?!?/p>
葛雅嫻難以置信地問道:“正飛,你……你能安排我去華國?”
“嗯?!?/p>
對于旁人來說,這比登天還難,但對于龐正飛來說,并不算太難辦。
他可以向上級謊稱葛雅嫻是他的線人,以保護線人的名義,把她安置在華國,甚至可以給她弄個華國的合法身份。
當然了,這些的前提交件是沒有人揭發(fā)他,一旦被人揭發(fā),那他和葛雅嫻誰都好不了。
龐正飛掛斷電話。
他身子向后倚靠,感覺頭疼的厲害。
緩了一會,他啟動車子,離開葛雅嫻家的別墅。
且說葛雅嫻。
她開著車,并沒有立刻去龐正飛告訴她的安全屋。
而是在拉蘇的大街小巷繞圈子。
直至確認自己的車子沒有被人尾隨,她這才開車來到東區(qū)主干道附近。
把車子停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里,葛雅嫻步行去到四十五號路。
找到七號樓,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在一樓和二樓之間的緩步區(qū),她果然看到一個電表箱。
她慢慢打開。
順著縫隙往上摸,摸了好一會,她的手指在磚頭的縫隙中碰觸到一枚金屬片。
她連忙把金屬片取出。
定睛一看,正是一把鑰匙。
她舒了口氣。
輕輕關(guān)上電表箱,拿著鑰匙,上到二樓。
咔!
隨著門鎖擰動,房門應(yīng)聲而開。
葛雅嫻眼睛頓是一亮。
她快步走進屋內(nèi),回手把房門輕輕關(guān)嚴,鎖死。
正要抬手開燈,很快,她又把手縮了回去。
三更半夜,突然開燈,恐怕會引人注意。
葛雅嫻摸著黑,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客廳里,正要找個地方坐下休息,突然,客廳的一角傳來說話聲:“來了!”
突如其來的話音,把葛雅嫻嚇得一激靈,下意識地驚呼道:“誰?誰在那?”
“是我!”
角落的陰影里,慢慢走出一人。
等這人走到葛雅嫻近前,她也終于看清楚了,這人正是龐正飛。
“正飛!”
看到龐正飛,葛雅嫻懸起來的心頓時放了下去。
她如同見到了親人似的,撲進龐正飛的懷里,嗚嗚的大哭起來。
龐正飛摟抱著她,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哭了好一會,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龐正飛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是被逼的?!?/p>
“他們怎么逼的你?”
“……”
葛雅嫻沉默下來。
那是一段她最不愿意想起,更不愿意提及的不堪過往。
龐正飛也沒有催促她,掏出香煙,點燃,默默地抽著煙。
直至龐正飛把一支煙都抽完,葛雅嫻才幽幽說道:“我的家,原本在老街……”
她的父親是個爛賭鬼,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跟別的男人跑了。
在她八歲的時候,她的父親也被討債的人活活砍死,她就此成了孤兒。
后來是彭振芳收養(yǎng)了她。
與其說是收養(yǎng),不如說是把她當成禁臠。
在她十二歲那年,初潮過后的沒幾天,彭振芳便強行占有了她。
彭振芳是個變態(tài),鐘愛幼女,等葛雅嫻十六歲之后,彭振芳便很少再碰她。
而是把她培養(yǎng)成了交際花,讓她學(xué)習(xí)媚術(shù),學(xué)習(xí)如何勾引男人,如何能讓男人飄飄欲仙。
這時候的葛雅嫻,完全成為了彭振芳控制其他人的工具。
等到葛雅嫻二十歲的時候,她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便向彭振芳提出想要離開這里。
彭振芳當然不會那么輕易的放過她。
葛雅嫻也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提前做好了準備。
她的準備就是,讓自己懷上了彭振興的孩子。
當她說出這件事的時候,彭振芳勃然大怒。
恨不得直接掐死葛雅嫻。
可他終究沒有這么做。
彭振芳承諾,只要她順利生下這個孩子,之后她就可以離開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經(jīng)過十月懷胎,葛雅嫻順利誕下一個男嬰。
彭振芳也沒有食言,給了葛雅嫻一筆錢,讓她永遠不要再回老街,也永遠別想著再見到這個孩子。
之后,葛雅嫻輾轉(zhuǎn)反側(cè),最終來到拉蘇。
說完這些當年的過往,葛雅嫻已哭得泣不成聲。
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以為我已經(jīng)脫離了彭振芳那個畜生的掌控,可我沒想到,他……他手里還有我當年拍下的照片,不堪入目的照片,這些照片一旦曝光,我……我也沒臉再活下去了,他拿這些照片威脅我,我沒辦法,我是真的沒辦法啊,我只能聽從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