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景云輝特意去軍營視察。
這段時間,拉蘇的士兵一直在接受軍事顧問團的特訓(xùn)。
景云輝也想看看訓(xùn)練后的結(jié)果如何。
只是,他不來看,心情或許還好點。
過來一看,景云輝的心情只能用陰云密布來形容。
他發(fā)現(xiàn),接受訓(xùn)練的己方士兵,起碼少了三百多號人。
一營和特戰(zhàn)連還好一些,二營和三營,都減員嚴(yán)重,尤其是三營,簡直不成樣子。
景云輝找來顧問團的負責(zé)人趙麒俊,問道:“趙班長,怎么今天接受訓(xùn)練的人這么少?是不是有人受不了訓(xùn)練的強度,開小差了?”
趙麒俊別有深意地看眼景云輝,反問道:“景市長不知道嗎?”
“我該知道什么?”景云輝一臉的茫然。
趙麒俊面無表情地說道:“沒來的那些人,都去戒毒了。”
“???”
景云輝驚訝地看著他。
趙麒俊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拉蘇的士兵,也著實是讓我大開了眼界,其中半數(shù)以上,都有過吸毒史,好在有一些只是抽過大麻,及時戒斷了,可還有三百五十七人,吸食的是海洛因,毒癮嚴(yán)重?!?/p>
“……”
景云輝都無語了。
他都不知道,己方的士兵還有這么多人正在吸毒。
他深吸口氣,大聲喊喝道:“戴權(quán)、范青、王克成、程秋子,都過來!”
原本躲得遠遠的四人,硬著頭皮跑過來,向景云輝敬禮,說道:“市長!”
景云輝強壓怒火,但眼神冷若冰霜,他大聲問道:“你們的兵,私底下有在吸毒,你們知不知道?”
四人耷拉下腦袋,誰都沒敢吱聲。
見狀,景云輝更加惱火,喝問道:“我在問你們話呢!回話!”
四人支支吾吾地說道:“市長,我們……我們知道一些……”
“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報告!”
他在大力推行禁毒的政策,而他的兵卻在吸毒,這他媽的都讓人發(fā)笑,太諷刺了!
戴權(quán)深吸口氣,壯著膽子說道:“市長,我們都是從若開軍出來的,以前若開軍的情況,您也是知道一些的,士兵們吸個毒,和抽支煙,沒多大區(qū)別。
“后來市長推行禁毒,我們也有讓下面的士兵們?nèi)ソ涠?,只是……只是這需要一個過程,需要時間!”
范青、王克成連連點頭,表示就像戴權(quán)說的那樣。
景云輝目光凌厲地掃視他們四人,問道:“你們四個人,不會也有人吸毒吧?”
四人連忙搖頭,齊聲說道:“沒有!”
景云輝看向趙麒俊。
后者搖頭,表示確實沒有。
景云輝陰沉的臉色并沒有好轉(zhuǎn)。
己方士兵的戰(zhàn)斗力差,不是沒有原因的,其中竟然藏有三百五十多人的癮君子,這些人能打仗嗎?
他們只會在戰(zhàn)場上拖己方的后腿!
他沉聲說道:“程秋子!”
“到!”
“你特戰(zhàn)連有多少人吸毒?”
“沒有!”
他話音剛落,趙麒俊開口說道:“在這一點人,我該表揚特戰(zhàn)連的戰(zhàn)士,全連一百二十多名官兵,確實無一人吸毒?!?/p>
以前金坤活著的時候,特戰(zhàn)連屬于他的親兵衛(wèi)隊,對特戰(zhàn)連,金坤的要求還是非常嚴(yán)格的,他需要確保特戰(zhàn)連的戰(zhàn)斗力。
景云輝目光一轉(zhuǎn),看向戴權(quán),問道:“戴權(quán),你們一營呢?有多少人去戒毒了?”
“報告市長,有……有九人。”
“這九人,全部剔除,一個不留?!?/p>
戴權(quán)暗暗咧嘴,面露難色。
景云輝氣惱地大聲問道:“舍不得?”
“這……”
“如果你舍不得,就跟著他們一塊走!”
“不……不是,市長,我……我服從命令!”
景云輝冷冷看向范青,問道:“二營!如實報告!”
范青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報告市長,二營……二營有四十五人去戒斷……”
景云輝握緊了拳頭,把心中的怒火一壓再壓,說道:“和一營一樣,但凡是去戒斷的士兵,就不用再回部隊了?!?/p>
“市……市……是!市長!”
范青低垂下頭。
“三營?”
王克成汗如雨下。
他們?nèi)隣I可是重災(zāi)區(qū),足足有三百零三人去戒斷。
三營本就不是金坤的直屬部隊,而是把若開軍頭目們麾下的蝦兵蟹將,整合到一起,才新組建的一個營。
總共還不到四百人的三營,現(xiàn)在僅僅剩下七十來人。
“說話!”
王克成身子一震,吞咽口唾沫,小聲說道:“三營……三營現(xiàn)有七十五名士兵接受訓(xùn)練?!?/p>
“呵!”
景云輝樂了,氣樂的。
他點點頭,說道:“一個營,去掉吸毒的,連一個連的人都湊不齊,你這個營長做得好??!太好了!”
王克成雙腿一軟,噗嗤一聲跪到地上。
顫聲說道:“市……市長……”
“站起來!”
景云輝一腳踹在王克成的肩頭,把他踢了個后仰。
“你還當(dāng)這里是若開軍嗎?少把若開軍的那一套拿到我面前來!誰他媽讓你下跪的!滾起來!”
王克成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
景云輝看著重新站起身的王克成,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氣。
王克成站在原地,抖若篩糠。
戴權(quán)、范青、程秋子三人也是正襟危站。
不是他們不想幫王克成說話,而是現(xiàn)在市長正在氣頭上,處于瀕臨爆炸的邊緣,這個時候沒人敢站出來觸他霉頭。
景云輝走到王克成近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原則不變,但凡是去做戒斷的,以后都不允許再回軍中,你三營……王克成,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補齊兵員,訓(xùn)練結(jié)束后,如果你們?nèi)隣I的成績是最差的,那么,三營番號就此取消,它已沒有再保留下去的必要?!?/p>
“市……市長?”
王克成聞言,眼珠子都紅了,他做夢也想不到,事情會嚴(yán)重到要取消三營番號的地步。
如果這種事情真的發(fā)生,他如何去面對三營的數(shù)百弟兄?
“王克成,如果我是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在這里廢話了,趕緊去招兵,把兵員補充整齊!”
王克成用衣袖狠狠蹭了一把眼睛,調(diào)頭就跑。
看著王克成跌跌撞撞離去的身影,趙麒俊走到景云輝身邊,小聲說道:“景市長的懲處,未免也有些太嚴(yán)重了。”
他看眼景云輝,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取消番號,這……對于軍人來說,是莫大的恥辱!”
因過錯而被取消番號,但凡是還要點臉面的人,恐怕都沒臉再活下去。
景云輝眼神一黯,無奈地嘆口氣,說道:“恨其不強,怒其不爭!我只希望,他們能知恥而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