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輝沉默許久。
他開口說道:“師父,我去?!?/p>
“云輝!你……你要冷靜!不能沖動!”
“我沒有沖動!師父,我愿意去?!?/p>
就算沒有這次的任務(wù),他也想去蒲甘走一趟。
他得找個機會,和白英長談一次。
勸說他放棄販毒,離開若開軍。
只有他退出若開軍,不再幫著若開軍做事,兩人以后還可能繼續(xù)做朋友,做兄弟。
如果白英堅持留在若開軍,執(zhí)迷不悟,那他倆,早晚有一天得刀槍相向。
他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云輝……”
“師父,目前來看,我應(yīng)該是最合適的人選,除了我之外,恐怕也沒有其他同志能完成這個任務(wù)了,就讓我去吧!”
“唉!”
電話那頭的楊志堅,禁不住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景云輝突然開口問道:“師父,如果有一項化妝偵查任務(wù),你是最佳人選,但任務(wù)危機重重,九死一生,你會去嗎?”
“當然!我是警察!”
“所以,師父,讓我去吧,我也是警察?!?/p>
楊志堅鼻子有些發(fā)酸。
他喃喃說道:“咱爺倆,都他媽是死腦筋!犟種的脾氣!”
“師父,我什么時候報道?”
“這……你在家再多待幾天吧……”
“閻廳那邊挺急的吧?”
“是有點急?!?/p>
“那我明天……不,今天就動身!”
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是九九年的一月一號。
“輝兒,打完電話了嗎?”
“打完了,媽!”
景云輝揣起手機,邁步走過去。
“快過來吃餃子,跨年餃子!”
景云輝樂呵呵地點點頭。
上車餃子下車面,還挺應(yīng)景的。
第二天。
景云輝以返校為由,離開老家,去往省城江陽。
抵達江陽后,他立刻便被親自前來接站的楊志堅帶走。
景云輝問道:“師父,我們?nèi)ツ???/p>
“機場?!?/p>
景云輝說道:“這么急??!”
他還以為要坐火車呢。
楊志堅邊開車邊問道:“云輝,真的考慮清楚了?”
“嗯。”
“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等到了滇省,可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放心吧,師父。”
一路無話。
開車來到機場后,楊志堅帶著景云輝,走VIP通道登機。
景云輝驚訝道:“師父,你跟我一起去?”
“你以為我會放心,把你一個人交到閻鐸手里嗎?”
景云輝心頭頓是一暖。
滇省省會。
花城。
前來接機的,正是閻鐸。
在機場里,閻鐸面無表情,沒有多說什么。
等他把景云輝和楊志堅領(lǐng)進一輛中巴車,他這才伸出手來,熱情地說道:“老楊,麻煩你了,大老遠的跑來滇??!”
“閻廳客氣了?!?/p>
閻鐸目光一轉(zhuǎn),看向景云輝,說道:“景云輝同志,我代表滇省公安廳,感謝你的鼎力相助!謝謝!”
景云輝和閻鐸握手,說道:“閻廳客氣了,我是警察,職責(zé)所在!”
干一行,愛一行。
如果連愛都沒有,又何談能做好?做成最優(yōu)秀的那一個?
“閻廳,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安全屋。”
閻鐸說的安全屋,并不在花城市內(nèi),而是在花城郊區(qū)。
一座古香古色的庭院。
庭院普普通通,有些陳舊,建造的年頭已經(jīng)久遠。
在庭院的周圍,有小商販,還有幾家商鋪。
商販和商鋪老板,各忙各的,不過景云輝還是敏銳的覺察到,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地飄過來。
等閻鐸下車后,這些人立刻又收回目光。
景云輝可以確定,他們都是警察。
看來,這座安全屋的安保級別很高啊!
走進庭院的正房。
景云輝和楊志堅同是一怔。
表面上陳舊的庭院,里面卻別有洞天。
正房內(nèi),擺放著兩排電腦,有十數(shù)名警察,穿著便裝,忙碌的工作著。
這哪里是安全屋,明顯是臨時的指揮中心。
“閻廳,這是?”
楊志堅不解地看向閻鐸。
閻鐸說道:“前段時間,寧州省發(fā)生的事,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在苗廳的指導(dǎo)下,我們于省廳大樓之外,新設(shè)立了一個臨時指揮中心?!?/p>
他媽的,殺人誅心啊!
楊志堅老臉頓是一紅。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寧州省省廳算是丟人丟到家了!
他們正說著話,一名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從外面走進來。
看到他,楊志堅立刻敬禮,說道:“苗廳!”
這位中年人,正是滇省公安廳的廳長,苗偉奇。
苗偉奇回敬個禮,然后分別和楊志堅、景云輝握手,含笑說道:“歡迎兩位加入我們幺二五專案小組。”
劫持人質(zhì)的案子是發(fā)生在十二月五號,專案小組就是按照案發(fā)日期命的名。
“走!我們?nèi)ツ沁呎?。?/p>
苗偉奇、閻鐸、楊志堅、景云輝四人,走到隔壁的房間。
這是一間小會議室,會議桌上,堆放著好多的文件。
苗偉奇拿起兩沓文件,遞給楊志堅和景云輝,說道:“這是人質(zhì)的資料,你們先看看?!?/p>
景云輝和楊志堅坐下來,翻看資料。
等他二人把資料看完,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不對勁。
楊志堅不解地問道:“苗廳,人質(zhì)不是有十六個人嗎?怎么只有十五人的資料?”
少了一個人?。?/p>
苗偉奇從桌案上又拿起一個檔案袋,推到兩人面前,說道:“這是第十六人的資料?!?/p>
景云輝和楊志堅向檔案袋上一瞄,眼眸同是閃爍了下。
檔案袋上,清清楚楚地蓋著紅色戳子,中間有兩個字:機密。
楊志堅驚訝地張了張嘴,問道:“苗廳,這……”
“老楊,你先看看資料!”
楊志堅打開檔案袋,從里面抽出一沓資料。
被蓋著機密印章的這個人,名叫宋洪英,三十二歲,博士學(xué)位,工作單位是花城貴金屬研究所。
看到此人的工作單位,楊志堅立刻便明白他的檔案為何要蓋上機密印章了。
全球三大貴金屬研究所,花城貴金屬研究所,就是其中的一個。
在貴金屬復(fù)合材料的研發(fā)上,該研究所的技術(shù),首屈一指。
像國內(nèi)各類型導(dǎo)彈、航天火箭等使用的復(fù)合材料,大部分是該研究所研發(fā)的。
宋洪英是太平鄉(xiāng)人,這次是回家探親,結(jié)果在返回花城時,乘坐的長途客車發(fā)生劫持案。
楊志堅瞇了瞇眼睛,看向閻鐸。
在電話里,你可壓根沒提到宋洪英這個人?。?/p>
如果這是一起針對宋洪英的綁架行動,那性質(zhì)可就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