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勝貌還沒說話,身后傳來冷冰冰的話音:“憑什么要交給你們保管?要不要把我們的命也交給你們保管?”
說話之人,正是景云輝。
在場眾人的目光齊刷刷集中在他身上。
王新成臉色難看,低聲提醒道:“云輝,別亂說話!”
景云輝正色道:“大成哥,我沒有亂說話!交出槍,就等于把命交出去了,他們想弄死我們,來個黑吃黑,易如反掌。我們自己的命,就得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里?!?/p>
聽聞他的話,吳勝貌扭回頭,深深看了景云輝一眼。
他走到紙箱前,樂呵呵地把自己的手槍、匕首、手機,都一一拿了回來,揣回到身上。
他樂呵呵地說道:“諸位,我兄弟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干我們這行的,槍,就是命,讓我們交槍,就等于是讓我們交命,我的命,你們要得起嗎?”
高大漢子臉色難看至極,他怒視景云輝,冷聲問道:“這次的生意,你們還做不做了?”
“哈哈哈!”景云輝大笑。
他直視對方,說道:“我看你是還沒分清誰是大小王?。∝?,我們可以賣給你,也可以賣給別人,你他媽大老遠跑來和我裝什么逼?裝給誰看呢?”
高大漢子聞言,勃然大怒,他怒罵一聲:“操!”
說著話,便準備向景云輝沖過去。
他才邁出一步,旁邊的吳勝貌突然一腳,狠狠踹在他的肋側(cè),高大漢子完全沒有防備,他悶哼一聲,身子橫著飛了出去,落地后,又摔出一流滾。
他趴在地上,渾身抽搐,半晌爬不起來,再看他的肋側(cè),凹陷下去好大一塊,明顯是肋骨折了幾根。
看著趴在那里疼得直哼哼的高大漢子,吳勝貌嘴角勾起,陰惻惻地說道:“我他媽是給你臉了!”
嘩啦啦!
周圍頓時傳出一片聲響。
在場的花豹手下,齊齊抬起槍械,對準景云輝、吳勝貌、王新成等人,一個個對他們怒目而視。
此情此景,讓王新成和胡偉臉色煞白,手足無措,反觀景云輝,完全沒再怕的,面對周圍那么多黑洞洞的槍口,他視若無物,對吳勝貌說道:“吳哥,看來這群家伙也不是正經(jīng)來和咱們做生意的,不行的話,這次的交易就算了吧!”
看著鎮(zhèn)定自若,旁若無人的景云輝,吳勝貌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
他暗暗點頭,這小子真不錯,該硬的時候能硬得起來,鎮(zhèn)得住場子。
他笑道:“好?。〔蛔鼍筒蛔?,大不了,我們再找新的買家,華國這么大,賣家沒幾個,買家不有的是!”
話是這么說,但他可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時候,廠房里再次傳出哈哈的大笑聲。
只見一個打扮騷包,身穿粉色西裝,油頭粉面,三十多歲的青年,從廠房里邊大笑著邊走出來。
他向在場持槍的眾人擺擺手,說道:“把槍都放下!大家自己人,還不至于鬧到動刀動槍的地步?!?/p>
說著話,他指了指還趴在地上的高大漢子。
立刻有兩名大漢走上前去,把高大漢子攙扶起來,送到一旁。
騷包青年看看吳勝貌,再瞧瞧其他人,樂呵呵地說道:“阿吳,好久不見,這兩年你跑哪去了,想請你喝頓酒,都找不到你人!”
“別提了,在滇省那邊犯了點事,回蒲甘躲了兩年?!?/p>
說話間,吳勝貌走上前去,與騷包青年來了個擁抱。
很顯然,兩人的關系很熟絡。
騷包青年又向景云輝努努嘴,問道:“你兄弟?也是從蒲甘過來的?”
“是我兄弟沒錯,但不是蒲甘的?!?/p>
如果是了解吳勝貌的人,聽聞他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要知道能被他認成兄弟的,可沒有幾個。
哪怕是王新成,在吳勝貌眼里,也遠遠算不上是兄弟。
吳勝貌又回手指了指王新成,說道:“他叫王新成,現(xiàn)在,他是盤城這邊的貨主,以后,也是他來和你交易?!?/p>
這個騷包青年,正是綽號花豹的大毒販。
花豹哦了一聲,邁步向王新成走去,來到近前,樂呵呵地伸出手來,說道:“王哥,認識一下,我叫程前,認識我的朋友,都叫我花豹。”
王新成連忙和他握了握手,說道:“我叫王新成,你可以叫我大成子?!?/p>
程前點點頭,他目光一轉(zhuǎn),又看向景云輝,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問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景云輝?!?/p>
“景云輝!嗯,名字不錯!”
說著話,程前拿起手機,笑吟吟地直接說話,道:“米登先生,你的人,都已經(jīng)到了,剛才只是發(fā)生點小誤會,現(xiàn)在已經(jīng)解決了?!?/p>
“對對對,這些都是小事,咱們的交易,才是大事嘛!”
程前放下手機,看向吳勝貌,問道:“阿吳,貨呢?”
吳勝貌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大貨車,說道:“都在車上。”
程前興沖沖的正要走過去,吳勝貌拉住他,笑道:“阿豹,見錢驗貨,怎么連規(guī)矩都忘了?”
“哈哈!阿吳,你還怕我不給你錢嗎?”
說著話,程前向工廠里面招了招手。
很快,便有四名大漢,合力提著兩個蛇皮袋走出來。
兩個蛇皮袋,都是鼓鼓囊囊的,很沉重,需要兩人合力太能提起,放到地上時,發(fā)出嘭的一聲悶響。
看到這兩大包的蛇皮袋,吳勝貌臉上的笑容加深幾分。
他走上前去,用腳踹了踹,回頭招手道:“云輝,過來,驗驗!”
另一邊。
程前走到大貨車前,吳勝貌的兩名手下,打開車廂門,從里面搬下來一箱箱的橘子。
把上面的一層橘子拿掉,再看下面,全是一包包類似于冰糖塊的東西,只不過顏色偏黃一些。
這正是冰毒。
程前興奮地搓了搓手,拿起一包,撕開封口,深深吸了一口,隨之發(fā)出享受的呻吟聲:“嗯,就是這個味!”
同一時間。
一輛考斯特指揮車,就停在大石鎮(zhèn)里。
車內(nèi),有楊志堅、黃曄,還有閻鐸,以及數(shù)名操控設備的警員。
黃曄放下耳麥,轉(zhuǎn)頭看向楊志堅,沉聲說道:“老楊,他們已經(jīng)開始交易了,我們是不是可以行動了?”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楊志堅身上。
閻鐸更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