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圣堂的仇恨,早已刻在景云輝的骨頭上,烙印進(jìn)他的靈魂里。
面對圣堂的人,他不會,也不可能心慈手軟。
正當(dāng)防衛(wèi)?
那是不存在的!
現(xiàn)在的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殺光這里的所有人。
為上一世的家人,也是為他自己,報仇雪恨!
看著把一個大活人的腦袋,砸了個稀巴爛,還能談笑風(fēng)生的景云輝,包括鄭冰在內(nèi),都不由自主地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這他媽是人嗎?這是個怪物,是個變態(tài)!
自己到底招惹上了一個什么東西?
鄭冰尖聲叫喊道:“你們還愣著干什么?上?。〗o我弄他!弄死他!”
現(xiàn)在,他哪里還顧得上要不要留活口了,只想把這個嚇人的怪物弄死。
四名大漢齊齊吞口唾沫,他們強(qiáng)行壓下心頭的恐懼,看了看身邊的同伴。
他們有四個人,而對方只是一個人,他們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打手,對方只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
優(yōu)勢在我!
四名大漢咆哮著,各持武器,沖向景云輝。
叮叮當(dāng)當(dāng)!
雙方剛一接觸,便爆發(fā)出一連串的武器碰撞聲。
鄭冰本能反應(yīng)地連連后退,退到庫房門口,他對外面大吼道:“來人!能喘氣的,都給我過來!”
隨著鄭冰刺耳的尖叫聲,外面的各處,又奔跑過來七八名彪形大漢,人們飛奔到鄭冰近前,問道:“老板,怎么了?”
“快!你們一起上,把里面那小子給我弄死!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塊!”
鄭冰也是紅了眼,暴跳如雷地大吼大叫。
景云輝看著從外面又沖進(jìn)來的眾人,輕輕嘆息一聲。
見他分神,一名大漢以為有機(jī)可乘,蹬步上前,一刀捅向景云輝的小腹。
眼瞅著刀鋒刺到他近前,景云輝突的腰身一扭。
沙!
刀尖貼著他的肋側(cè)掠過,將他的衣服刺出前后兩個洞。
不等對方收刀,景云輝猛的一收胳膊肘,把對方的鋼刀死死夾住,腰眼以寸勁一擰,對方的鋼刀脫手,景云輝回手拿起鋼刀,順勢向外橫掃。
咔嚓!
鋼刀不偏不倚,正中對方的太陽穴,過半的刀身都砍入進(jìn)去。
沒有片刻的停頓,景云輝一腳踹中對方的胸口,順勢拔出鋼刀。
他一手持刀,一手持棒,沖著對方眾人,發(fā)出一聲大吼。
他非但沒退,反而還主動迎了上去。
庫房里,乒乒乓乓的撞擊聲,人們嗚嗚嗷嗷的怒吼聲,以及各種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有一個世紀(jì)那么長,庫房里終于又恢復(fù)了平靜。
躲在庫房外面的鄭冰,側(cè)耳聽了一會,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他壯著膽子,走到庫房門口,探頭探腦地向里面張望。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直把他嚇得汗毛豎立。
只見庫房的地面上,橫七豎八,全是血肉模糊的尸體,放眼望去,已然沒有一人還能站立,統(tǒng)統(tǒng)倒在地上。
鄭冰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艱難的吞口唾沫,小心翼翼走進(jìn)庫房。
此時,他的腦門、臉上,全是汗珠子,聲音顫抖地召喚道:“阿布?大彭?老趙?”
沒有回音,回應(yīng)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安靜。
都……都死了?
鄭冰從地上撿起一根鋼管,兩腿發(fā)顫,繼續(xù)往前走。
就在這時,只見眾多的尸體當(dāng)中,突然有一人的身子拱了起來。
鄭冰嚇得尖叫出聲,膝蓋一軟,人不由自主地坐到地上。
只見這人,先是用雙手支撐起身子,然后,慢慢從地上站起。
他的頭上、臉上、身上,全是血,也分不清楚哪些是他自己的,哪些是別人的。
他的衣服、褲子,布滿大大小小的口子,破破爛爛,并且被血水浸透,血珠順著他的袖口、褲腿,滴滴答答往下流淌。
“是……是你?”
鄭冰辨認(rèn)出來,站起來的這人,正是被他們綁來的景云輝。
“你……你怎么還沒死?”
“讓你失望了吧!”
景云輝身體搖晃著,看了看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的鄭冰,他動作緩慢地彎下腰身,撿起一把鋼刀。
可是一看刀刃,已然卷的不成樣子,他嘆口氣,把這把鋼刀扔掉,又重新?lián)炱鹨话选?/p>
見景云輝提著刀,一步三搖地向自己走過來,鄭冰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嗷嗚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調(diào)頭就跑。
別看景云輝現(xiàn)在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趴下,但鄭冰心里,已然生不出一絲一毫與他動手的勇氣。
現(xiàn)在的鄭冰,腦海里就一個念頭,跑!這家伙根本不是人,而是個怪物!
也就在鄭冰即將跑出庫房大門的時候,景云輝突然一聲暴喝,將手中的鋼刀,狠狠甩飛出去。
嗖——
鋼刀在空中打著旋,畫出一道連續(xù)翻轉(zhuǎn)的電光,瞬間便飛到鄭冰近前。
耳輪中就聽噗的一聲,鋼刀的鋒芒,正中鄭冰的后心。
鄭冰又向前跑出幾步,慢慢停了下來,他低頭看看,只見自己的胸前,探出一截滴血的刀尖,他眼中滿是驚恐和絕望,張開嘴巴,似乎想要說話,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吐出的全是血水。
噗通!
鄭冰跪到在地,又過了片刻,他一頭向前撲倒,趴在地上,他的四肢還在不斷的抽搐、痙攣。
景云輝慢慢走出庫房,來到鄭冰的尸體近前,揪住他的頭發(fā),像拖死狗似的,把他拽回到庫房里。
而后,他仿佛耗盡最后一絲力氣,依靠著箱子,慢慢滑座在地,腦袋低垂下來,混合著鮮血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滴落。
太弱了!
現(xiàn)在自己的身體,與鼎盛時期相比,簡直跟弱雞一樣。
前世鼎盛時期的他,要干翻眼下這些人,根本不用耗費這么大的力氣。
他歇息半晌,氣喘吁吁地把身上早已被鮮血浸透染紅的T恤扯掉,低頭查看,胸前一道刀口,小腹、肋側(cè)各兩道刀口,手臂還有兩處刀口。
呵!
真他媽慘??!
景云輝自嘲地笑了笑,把衣服撕成幾條,纏住身上的各處傷口,使出全力,打個死結(jié),盡量把傷口勒緊。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戰(zhàn)斗,還遠(yuǎn)沒有結(jié)束。
接下來,他還得迎戰(zhàn)最重要的一個人。
小白帽!
這個毀掉他一切,殺害他全家的兇手!
靜。
庫房內(nèi)外,死一般的寂靜。
有一人,在夜色中緩緩走出來,他手里還提著一只小布偶,小老虎的布偶,頭上戴著一頂小白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