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倆兒子平日里都不太受趙觀海的待見,但聽聞他倆戰(zhàn)死,趙觀海還是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他呆坐在椅子上,好半晌,手掌哆嗦著從口袋里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
趙一小心翼翼地說道:“老爺子,這樣下去不行啊,恐怕……已經(jīng)頂不了多久了!”
趙觀??纯词直?,距離他給趙旭龍打去電話,已經(jīng)過了二十多分鐘。
他再次拿起手機(jī),打給趙旭龍。
孟科指揮部那邊,趙旭龍和一眾飛虎堂干部們,正喝著紅酒,談笑風(fēng)生。
突然聽聞手機(jī)鈴聲,現(xiàn)場的氣氛頓是一僵。
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人們的目光,齊刷刷看向趙旭龍。
趙旭龍拿著手機(jī),看眼來電,嘴角勾起,哼笑出聲。
他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說道:“看來,孟力已經(jīng)打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該掄到我們出場了!”
說著話,他看向徐梁,樂呵呵地說道:“老徐,該做的,不該做的,我是都做了!是不是,你也該出點(diǎn)力,省得留下麻煩?”
徐梁臉色頓變,小聲問道:“龍……龍哥?”
“老徐,你該怎么做,還需要我手把手教你嗎?”
趙旭龍笑吟吟地看著他。
徐梁心頭一顫,沉默片刻,他拿出手機(jī),撥打電話。
孟力。
趙觀海沒能打通趙旭龍的電話,老頭子的臉色,越發(fā)陰沉。
雖然他不清楚趙旭龍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不過他也覺察到不對勁。
總部遇襲,發(fā)生這么大的事,趙旭龍非但不接自己的電話,反而他一通電話都沒主動打過來。
這種情況,本身就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趙一跟隨趙觀海多年,趙觀海的一個眼神,一個臉色,他就能觀察出趙觀海的心思。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老爺子,也許,大公子那邊也遇到了麻煩……”
趙觀海一言未發(fā)。
趙一說道:“老爺子,我們不能再等了,還是,先撤離孟力吧!”
趙觀海正要說話,突然間,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連帶著,整棟總部大樓都跟著陣陣震顫。
即便是趙觀海辦公室這邊的窗戶,亦被齊刷刷震碎。
原來,拉蘇軍已經(jīng)突破到總部大樓的側(cè)身,把側(cè)墻墻面,炸出一個兩米多寬的大洞。
一名飛虎堂幫眾,急匆匆跑來匯報(bào)情況。
“老爺子,兄弟們死傷太多,真的,真的已經(jīng)頂不住了!”
趙觀海拍案而起。
趙啟星上前兩步,說道:“爹!”
其余眾人,也都紛紛上前:“爹!”
“老爺子!”
趙觀海握緊拳頭,好一會,他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撤!”
正所謂狡兔三窟。
雖然總部外面都是拉蘇軍,但趙觀海依舊能穩(wěn)如老狗,自然也是有所依仗。
他的倚仗就是飛虎堂總部的密道。
這條密道,延伸出去有兩公里之遠(yuǎn),只要順著密道逃走,拉蘇軍不可能找得到他們。
而且密道還非常的隱秘,哪怕是趙觀海的兒孫,很多人也不清楚這條密道的具體情況,更不清楚密道的出口在哪里。
只不過不到最后一步,趙觀海也不愿意動用這條密道。
如果用了,也就等于棄飛虎堂總部于不顧,損失多少倒是其次,主要是飛虎堂將顏面盡失,威望掃地。
以后不知要花費(fèi)多少年才能恢復(fù)過來,緩過這口氣。
現(xiàn)在已到了生死存亡關(guān)頭,趙觀海也無法再顧慮那么多了,先保命要緊。
他帶頭往外走,乘坐電梯,去往地下室。
他去的這處地下室,是完全封閉的,只有這部電梯能抵達(dá),而且還得用鑰匙解鎖。
當(dāng)趙觀海乘坐電梯的時候,拉蘇軍已順著炸開的外墻,攻進(jìn)總部大樓的內(nèi)部。
此時,飛虎堂的武裝分子已經(jīng)死的七七八八,大廳里,橫七豎八的全是尸體。
景云輝和管軍寶帶頭沖殺進(jìn)來,于總部大樓里搜尋趙觀海的下落。
一樓沒有發(fā)現(xiàn)趙觀海,他們正準(zhǔn)備去往樓上,這時候,蛇眼提著一名青年,快步走了過來。
這名青年嚇得臉色慘白,抖若篩糠。
蛇眼說道:“老板,這人是在外面發(fā)現(xiàn)的,探頭探腦,鬼鬼祟祟,被下面的兄弟擒下了!”
景云輝打量青年,問道:“你是飛虎堂的人?”
“不……我不……”
蛇眼捏著青年后脖頸的手,只略微一用力,后者便發(fā)出嚎叫聲。
“我是!我是?。 ?/p>
“你在附近做什么?”
“是……是梁哥讓我過來打探消息!”
“哪個梁哥?”
“徐梁!”
徐梁!
景云輝眼眸一亮。
這人可是飛虎堂的核心人物之一。
“他讓你過來打探什么?”
“總……總部這邊的戰(zhàn)況!”
“你知道趙觀海的辦公室嗎?”
“知……知道!”
“帶我過去!”
“沒用的!沒用的!”
青年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景云輝瞇縫起眼睛,問道:“什么沒用?”
“現(xiàn)在這時候,老爺子……老爺子應(yīng)該早跑了!”
“跑了?”
戰(zhàn)斗打到現(xiàn)在,可沒看到飛虎堂總部里有人往外突圍。
青年連忙解釋道:“總部有條密道,可以通往外面,老爺子現(xiàn)在不……不可能還在總部……”
他此話一出,蛇眼臉色頓變。
他都不知道,飛虎堂總部里,還有一條通往外界的密道。
這可是作為軍政情報(bào)局局長的重大失誤。
景云輝不動聲色,問道:“你知道這條密道在哪嗎?”
“知……知道!”
“說!”
“有部電梯能直通密道。”
“哪部電梯?”
“這里看不到!電梯的一頭在頂樓,老爺子辦公室的門口,另一頭直通地下室,密道入口?!?/p>
景云輝沉聲說道:“我們上頂樓!”
“沒用的,那部電梯得有鑰匙才能運(yùn)行,鑰匙一直都在老爺子身上!”
景云輝凝視著青年。
片刻后,他話鋒一轉(zhuǎn),問道:“你知道那條密道的出口在哪嗎?”
青年耷拉下腦袋,沒敢吱聲。
蛇眼急了,掏出匕首,作勢要往青年的肚子上捅,青年嚇得連聲尖叫:“知道,知道,我知道!”
“帶我們過去!如果你敢扯謊,老子活剝你的皮!”
景云輝一行人,兵分兩路。
一路由管軍寶帶領(lǐng),留在飛虎堂總部,看看能不能順著電梯井的縫隙,下到地下室里。
另一路,則由景云輝親自帶領(lǐng),急匆匆趕往密道的出口。
他們騎乘著摩托車,由被俘的青年領(lǐng)路,風(fēng)馳電掣般急行。
現(xiàn)在最寶貴的就是時間。
多耽擱一秒鐘,就有可能讓趙觀海一行人成功逃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