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立榮問道:“云輝,這件事你上報了嗎?”
“我上報給誰?”
你就是我的上級。
我上報也只能上報給你。
“老史,你把這件事通知給何方源吧,檀香的上級,應該就是他?!?/p>
將帥無能,連累死三軍。
景云輝都搞不明白,何方源把檀香整到洛東這邊,究竟是為了什么。
和史立榮通完電話后,景云輝又陷入到定格狀態(tài)。
坐在辦公室里,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手機響起。
景云輝不用看來電,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他本不想接。
可電話響得鍥而不舍,他最終還是接通了來電。
“喂!”
“景云輝!”
話筒里,傳來何方源高八度的吼聲。
“是我?!?/p>
“檀香犧牲了?”
“是,根據(jù)拉蘇警方的調(diào)查,是昨天下午遇害的?!?/p>
“你是怎么保護同志的?景云輝,這件事,你要負全責?!?/p>
“……”
景云輝都懶得和何方源爭辯。
也沒有力氣和他爭辯。
有功的時候,爭著搶著上。
有過的時候,都不弄明白怎么回事,先習慣性的甩鍋。
沒有聽到景云輝的回答,何方源更氣,他凝聲質(zhì)問道:“景云輝,我問你,檀香的犧牲,是不是與你有關?”
“何助理想說什么?”
“是不是你干的?”
景云輝都愣住了。
他能想到何方源會甩鍋。
但他真沒想到,何方源會認定自己是兇手。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氣笑的。
他反問道:“在何助理眼中,我就這么沒有下限嗎?”
“我不管!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你必須把殺人兇手給我找出來!”
景云輝掛斷電話。
不到五秒鐘,電話再響。
景云輝摁死。
又響,又摁死。
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何方源這種人身上。
他把曹海軍遇害的那段視頻,剪切出來,打個壓縮包,發(fā)給史立榮。
緊接著,又把拉蘇警方做的卷宗,拍照成圖片,也一并發(fā)了過去。
之后,景云輝拿起座機話筒,說道:“小娟,進來一下?!?/p>
很快,全小娟敲門而入。
景云輝說道:“通知四個旅的旅長、政委,今天下午四點,來特區(qū)政府開會。”
“是!主席!”
全小娟看看景云輝,小聲問道:“主席,您沒事吧?”
“沒事。去吧!”
“是!”
接到全小娟的通知,拉蘇軍四個旅的軍政主官,急匆匆趕到景云輝的辦公室。
第一旅是陳凌康和聶人杰。
第二旅是戴權和程秋子。
第三旅是趙麒俊和周佩松。
第八旅是羅飛和夏一凡。
等人全部到齊。
景云輝簡明扼要地講述,金三角正在對拉蘇,乃至整個洛東地區(qū),大規(guī)模的傾銷毒品。
更過分的是,昨天,金三角的毒販子,潛入拉蘇,殘忍殺害了一名警察。
其行徑,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是可忍,孰不可忍。
景云輝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拔臆娙羰浅霰狭Φ貐^(qū),此戰(zhàn),能有幾成勝率?”
孟力正是飛虎堂的大本營,也是金三角的核心區(qū)域。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是面露凝重之色。
陳凌康率先開口說道:“主席,以我軍當前的兵力,還不具備對金三角出兵的實力!”
目前,拉蘇軍四個旅,每個旅都有四個滿編甲級營,每個營是五百人。
一個旅是兩千人,四個旅是八千人。
看上去很多。
但金三角的兵力也不少。
金三角將軍沙丹,麾下有兩千多人,與金三角深度掛鉤的孟勝軍,也有兩千余眾。
哪怕是飛虎堂,都有上千部眾。
另外還有其它雜七雜八的軍閥勢力,合到一起,兩萬人都擋不住。
何況還有個南洛軍。
南洛軍與金三角的關系也是極深的。
很有可能會站在金三角的那一邊。
己方一旦對金三角出兵,無疑是捅了馬蜂窩,四面八方,全都是敵人。
景云輝臉色沉了下來,拍案而起,大聲說道:“老陳,我沒有在問你們,要不要出兵,而是在問你們,出兵之后,能有幾成勝算!”
出不出兵的問題,這已經(jīng)不在討論范圍之內(nèi)。
這一仗,景云輝就是要打。
陳凌康眉頭緊鎖。
他正色道:“主席,依我判斷,勝算不足兩成。”
在陳凌康看來,勝算不足兩成都是說高了,實際上,勝算恐怕連一成、半成都達不到。
以己方的一己之力,不可能對抗整個金三角勢力。
景云輝目光冰冷,直勾勾地看著陳凌康。
很明顯,他對于陳凌康的消極態(tài)度,極為不滿。
戴權清了清喉嚨,正色說道:“我支持主席的決定,即刻出兵金三角!金三角對我方的威脅太大,不僅向我方傾銷毒品,還敢殺害警察,如果我方不做出回應,這種事情,將會無窮無盡,特區(qū)政府,也會威嚴掃地!”
他話音剛落,趙麒俊接話道:“我也支持主席的決定!目前,金三角就是我方的心腹大患,早晚都要打,既然如此,晚打不如早打,先下手為強,一舉鏟除這顆毒瘤!”
羅飛正色說道:“主席,我支持!”
四個旅,三個旅的主官都支持景云輝,主張出兵金三角。
軍隊就是利刃、爪牙。
拉蘇軍八千官兵,晉升的渠道在哪?
功績又在哪?
戰(zhàn)爭!
只有打仗,將士們才能建功立業(yè),才能找到快速晉升的渠道。
所以,對金三角的用兵,戴權、趙麒俊、羅飛三名旅長,都是非常支持的。
只有陳凌康,面容陰沉,表情凝重,眉頭擰成個疙瘩。
他沉聲說道:“戰(zhàn)爭不是兒戲,是要拿數(shù)千將士的性命去堵窟窿,去填坑,每走一步,都是踩著將士們的血肉在前進……”
他話還沒說完,景云輝已拍案而起。
他背著手,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他不想聽這些唱反調(diào)的聲音。
大戰(zhàn)在即,全軍將士的戰(zhàn)斗意志,必須得高度統(tǒng)一。
如果內(nèi)部的意見都不合,仗還怎么打?
羅飛瞥了陳凌康一眼,冷笑著說道:“我看,我們部隊里的某些人,就是太平日子過久了,過得太舒坦了,不想改變現(xiàn)狀,也不敢上陣作戰(zhàn)。我們是軍人,如果連自己的地盤都守不住,自己的人民都保護不好,還配穿上這身軍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