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景云輝的話,讓段俊杰的腦袋里,如同發(fā)生核爆。
他通紅的眼圈,漸漸變得濕潤。
景云輝示意任紫嬌繼續(xù)。
他慢慢解開唐裝的扣子,從腋下的槍套里,拔出手槍。
他拿著手槍,把玩著。
任紫嬌洗牌的手,明顯哆嗦了一下。
她不敢亂看。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專心致志地洗牌、發(fā)牌。
景云輝突然把手中槍拍在賭桌上,向前一推。
沙!
手槍滑過桌面,停在段俊杰面前。
景云輝說道:“一路條,是死一人,能救下所有人,另一條路,是保一人,卻要?dú)У羲腥?。段旅長,你,該如何選擇,何去何從呢?”
嘀嗒。
看著滑到自己面前的手槍,段俊杰額頭的汗珠子掉落一滴。
他放在賭臺下的雙手,慢慢握緊成拳頭。
他瞪著爬滿血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景云輝,一字一頓地說道:“景市長,你覺得你吃定我了嗎?”
景云輝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看天意吧!”
說話間,他點了點面前剛剛發(fā)過來,還沒掀開看的牌,說道:“我們就賭這一把,看看究竟是我能吃定你,還是你能虎口脫險?!?/p>
“好!”
段俊杰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他收攏面前的三張紙牌,拿起,一點點的把牌搓開。
K!
K!
還是K!
三張K!
看罷自己的牌,段俊杰的腦瓜子都是嗡嗡的,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他把旁邊的一盤籌碼,都推了出去,看向景云輝,一字一頓地說道:“天意?我命由我不由天!”
說著話,他把三張牌狠狠拍在桌面上。
當(dāng)看到他是豹子K的時候,景云輝也忍不住揚(yáng)了揚(yáng)眉頭。
他慢悠悠地掀開自己的牌。
第一張,梅花2。
段俊杰嘴角上揚(yáng),說道:“景市長,你輸了!”
只看這一張牌,就足夠了,接下來,無論什么牌,都已不影響輸贏。
景云輝聳聳肩。
繼續(xù)掀開第二張牌,梅花3。
段俊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景云輝最大的牌面,就是同花順,哪里能大得過他的豹子?
當(dāng)景云輝慢悠悠掀開第三張牌的時候,原本已勝券在握的段俊杰,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的笑容和得意,都沒來得及消散,完全僵硬在臉上。
景云輝亮出的第三張牌,赫然是一張方片5。
2!
3!
5!
段俊杰目光呆滯,怔怔地看著景云輝的底牌,身子抖動個不停。
景云輝站起身,說道:“天意如此?!?/p>
他走到段俊杰身后,拍下他的肩膀。
段俊杰的身子猛然一震,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他機(jī)械性地扭轉(zhuǎn)回頭,揚(yáng)起腦袋,看向身后的景云輝。
“看來,老天都讓我從吃定你了,段旅長,你知道你該選哪條路了吧?”
段俊杰身子抖動得更厲害。
“人啊,你就算不信命,你也得信天。”
景云輝再次拍了兩下段俊杰的肩膀,提步向外走去,頭也不回地說道:“桌上的籌碼,都是你的了,從今往后,拉蘇軍與西洛軍,是戰(zhàn)友,是兄弟,這些籌碼,算是我送給段旅長的一份見面禮?!?/p>
話了,景云輝人也走出包房。
段俊杰如同被瞬間抽干了力氣似的。
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回神。
他們這些軍閥,敬鬼拜神,既信命,更信天。
他的豹子K,竟然能撞上235,你能說這不是天意如此嗎?
天命難違,他已經(jīng)沒得選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包房里,已空空蕩蕩,只剩下他一個人。
在他面前,還赫然放著景云輝扔給他的那把手槍。
段俊杰手掌哆嗦著,慢慢伸出手。
當(dāng)他手指觸碰到手槍的那一刻,如同過了電似的,本能的想往回縮,但他強(qiáng)迫自己忍住了。
他的手掌停在空中好一會,慢慢把手槍握起。
他心里很清楚。
一旦他拿了景云輝的這把槍,也就等于站上了景云輝的這艘船,再無回頭之路。
段俊杰深吸口氣,把心一橫,用力握緊手中槍,而后,將其別在后腰。
他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籌碼,全部收攏回來。
外面。
任紫嬌快步追上景云輝。
景云輝側(cè)頭說道:“任總,明天,市政府會派人把兩百萬送過來?!?/p>
任紫嬌連忙說道:“景市長客氣了,這兩百萬,算是我送給景市長的!”
景云輝說道:“一碼歸一碼!該市政府拿的錢,一分不能少,不該市政府拿的錢,也不會多拿多貪多占,我希望拉蘇是個法治講規(guī)矩的地方,任總?”
“我……我不會破壞景市長的規(guī)矩。”
“很好?!?/p>
景云輝笑了笑,恍然想到了什么,說道:“任總的手法很高超,毫無破綻,起碼,我是沒看出任何的破綻?!?/p>
“???”
任紫嬌一臉的茫然,不解地看著景云輝。
景云輝樂了,抬起手來,輕輕掐了掐任紫嬌的臉頰,說道:“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天命難違,只有十賭九輸,莊家永贏?!?/p>
任紫嬌呆呆地看著景云輝,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緋紅。
不知道是被他掐的,還是被他掐的。
景云輝說道:“看來,任總有跟高手苦練過,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收起這一套,永贏的莊家,做不起來,也難以長久,想要賺錢,賺大錢,還得靠這個?!?/p>
說話間,他的指尖點了點任紫嬌的腦門,“大數(shù)據(jù)和算法!”
“好了,走了,今晚多謝任總了!”
景云輝大步離去。
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任紫嬌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人這輩子,最大的幸運(yùn)是,能遇到風(fēng)華絕代的那個人。
人這輩子,最大的不幸是,太早遇到了風(fēng)華絕代的人。
現(xiàn)在,任紫嬌就深有體會。
還有什么樣的男人,能和這個男人相比?
她想不出來。
翌日。
景云輝給顧長明打去電話。
“顧旅長,我們之間的事,是不是,也該談?wù)劻???/p>
“好??!我隨時歡迎景市長來我這兒做客!我們可以面對面,好好的談一談!”
顧長明陰陽怪氣地說道。
“就今天吧!”
“什么?”
顧長明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
“我今天去一趟洛枝?!?/p>
景云輝說話時,剛好李秋實從外面走進(jìn)來,跟著他身后的還有魏盛安和榮靜雯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