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陳凌康斬釘截鐵地說道:“要立新市長,就必須進(jìn)行民選,我也只會支持民選出來的市長。”
“陳凌康,你非要和老子過不去?”
“陳志友,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可能讓你帶領(lǐng)第三旅進(jìn)入拉蘇,讓你強(qiáng)行坐上市長的位置!”
“好好好,陳凌康,你給老子等著,你以為老子還真怕了你不成?”
陳志友狠狠掛斷電話。
雖然他恨陳凌康恨得牙根直癢癢,但真要他去和陳凌康的第一旅硬碰硬,他心里也沒底。
就單兵戰(zhàn)力而言,第一旅未必是拉蘇軍里最強(qiáng)的一個。
但對于陳凌康的指揮能力、戰(zhàn)術(shù)謀略,即便是陳志友,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他麾下的一名參謀官,走到吉普車近前,對車?yán)锏年愔居研÷曊f道:“旅長,我們要是和第一旅打起來,并不占優(yōu)勢??!就算最終打贏了,我們自身也會傷亡慘重,如此一來,可就給了其他人可乘之機(jī)。”
他說的其他人,無疑就是指第二旅的戴權(quán)。
陳志友握了握拳頭,狠狠錘了下桌椅,咬牙說道:“這個該死的陳凌康,一心要推行民選!”
參謀官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旅長,對付陳凌康,我們不能硬拼,必須得智?。 ?/p>
“怎么智?。俊?/p>
“景云輝是民選的市長嗎?”
“當(dāng)然不是!”
“可陳凌康對景云輝從無怨言,為什么?”
“嗯?為什么?”
“說明陳凌康對景云輝既敬佩,也有很深厚的感情!”
“所以呢?”
“如果我們能拿下韓雪瑩,以韓雪瑩來做要挾,我想,陳凌康會乖乖就范的!”
陳志友眼睛突的一亮,這還真是個辦法。
可很快,他又搖搖頭,說道:“現(xiàn)在我們面前有陳凌康這個攔路虎,我們根本進(jìn)不去拉蘇!”
“大隊人馬進(jìn)不去,但旅長可以分出小股的精銳,秘密潛入拉蘇。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反而更容易得手!”
陳志友眼珠子骨碌碌亂轉(zhuǎn),琢磨了一會,他嘴角揚起,拍拍參謀官的肩膀,笑道:“小子,不錯啊,這次你算是給老子想出了個好主意!”
“全靠旅長栽培和提攜!”
“呵呵!”
因為顧及陳凌康的第一旅,陳志友放棄了強(qiáng)攻納朗翡翠礦的打算。
以陳志友為首的拉蘇軍第三旅,在納朗的東北方駐扎下來。
而以陳凌康為首的拉蘇軍第一旅,則是在納朗的南郊駐扎下來。
兩軍的營地,相距十多公里,相互之間,虎視眈眈,劍拔弩張。
占據(jù)翡翠礦的江穎等人,也在積極備戰(zhàn),在翡翠礦的周邊,構(gòu)建防御工事,以防御陳志友隨時可能到來的進(jìn)攻。
也就在陳凌康和陳志友相互對峙之際,拉蘇城內(nèi)也沒消停。
許多的政府官員、商賈大戶,紛紛派出親信,或是去到第一旅駐地,或是去到第三旅駐地。
甚至還有人往兩個駐地同時派出親信,向陳凌康和陳志友表忠心。
目前來看,市長之位最有利的爭奪者,就是陳凌康和陳志友。
眼下,也是考驗站隊的時候。
只要站對了隊,自己非但不會遭受池魚之殃,反而還能更近一步。
這些急于表忠心,急于站隊的人,他們更傾向于陳志友。
倒不是陳志友的實力要強(qiáng)過陳凌康,而是他們更喜歡陳志友這個人。
平日里,陳凌康的為人處世,都很佛系,并不會和某個人走得太近,陳凌康給人的感覺就是,雖然隨和,但卻不容易親近,很難接觸。
而陳志友則恰恰相反,為人豪邁,無論是政府官員,還是商賈大戶,他都能稱兄道弟,勾肩搭背,真有事求到他頭上,他也愿意出手幫忙。
就人際關(guān)系這一點,陳志友勝過陳凌康許多。
在人們看來,陳志友成為新市長,只要自己站隊在他這邊,一定能得到巨大的好處。
而陳凌康若是做了市長,哪怕自己站隊他,最后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這便是人們普遍支持陳志友的根本原因。
陳志友也恰恰是借助了這一點,把大批的精銳部下,化整為零,由政府官員、商賈大戶派來的親信們做掩護(hù),分批分次的秘密潛入拉蘇。
同為北洛軍出身,雖然陳志友和陳凌康談不上有多親近,但彼此之間還是非常了解的。
陳志友知道,陳凌康這個人極重感情。
景云輝對陳凌康有收留之恩、提攜之恩,恩同再造,只要自己把韓雪瑩控制在手里,那么,不管陳凌康有多反對自己做市長,到最后,他還是會被迫做出妥協(xié)。
隨著一批批手下人順利潛入拉蘇,陳志友臉上也難掩得意之色。
論打仗,陳凌康的確厲害,他也打心眼里佩服。
可是決定雙方勝負(fù)的關(guān)鍵,并不一定是在戰(zhàn)場上。
和他斗,陳凌康終究還是嫩了點。
拉蘇。
韓雪瑩已經(jīng)離開醫(yī)院,被送回到別墅里。
她坐在景云輝的床上,如同丟了魂魄似的,呆呆傻傻,一動不動,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見狀,李娜很是心急,但又沒有辦法。
她心里清楚,現(xiàn)在無論說什么樣的安慰之詞,都于事無補(bǔ)。
唯一的辦法,就是靠時間來慢慢洗刷掉韓雪瑩心中的痛楚。
李娜端著一碗粥,走進(jìn)房間,小聲說道:“瑩瑩,吃點飯吧!”
韓雪瑩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李娜心急道:“瑩瑩,你這樣下去不行,身體會受不了的!”
韓雪瑩依舊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她的眼睛是在看李娜,但眸子里毫無焦距,仿佛李娜是個透明人,目光穿透她,不知看向了何處。
就在李娜心急如焚之際,瘦猴來到房門口,小聲說道:“韓小姐、李小姐,羅局長來了?!?/p>
“哪個羅局長?”
“羅梅?!?/p>
李娜本想讓瘦猴把羅梅打發(fā)走,但轉(zhuǎn)念一想,她說道:“猴子,讓她進(jìn)來吧!”
“好?!?/p>
瘦猴應(yīng)了一聲,快步離去,沒過多久,羅梅從外面走進(jìn)來。
景云輝的遇難,對于羅梅的打擊也很大,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眼圈通紅,眼眶子烏黑。
她緩緩走進(jìn)房間里。
也不知道是看到了韓雪瑩,還是看到了景云輝的遺物,睹物思人,她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聲來。
她的哭聲,讓韓雪瑩空洞的眼睛里,總算是有了些許的焦距。
看著痛哭流涕的羅梅,韓雪瑩也跟著哭出聲來。
原本相互排斥的二人,此時倒是成了難姐難妹,抱頭痛哭。
李娜在旁,反而長松口氣,她強(qiáng)忍著心頭的酸楚,拍拍韓雪瑩的肩膀,嗓音沙啞地說道:“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