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句話后,傅司競就輕輕地攬住了我的肩膀,“走,我們回家。”
我沖著他點了點頭。
“喬夏夏……”顧廷還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我的腳步未停,頭也沒回地往外走。
直到走出醫(yī)院,我這才扭頭看向傅司競,心里涌上一絲酸澀。
我其實想埋怨他為什么不跟我說公司遇上的那些事,可卻也內(nèi)疚自己對他的疏忽。
這段時間,我?guī)缀醢阉腥说男乃级挤旁诹四莻€國外的項目上,這關(guān)乎著日后公司的前途,容不得有半點兒的疏忽。
而傅司競也會常常幫我查漏補缺,哪怕他不懂配音專業(yè)方面的事情,可是他卻可以幫我分析一些細節(jié)上面的事情。
他實在是太強悍了,在我心目中,他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是四平八穩(wěn),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難得到他……
也正是如此,我漸漸地忽略了他的感受。
忘記了他其實也是個普通人。
會疼,會累,也會有傷心和難過。
而這個男人,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神,如今卻被我拉下神壇……
可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原本還在拉著我往前走的傅司競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我一個猝不及防險些撞上他,當即有些疑惑地抬眸。
“怎么了?一路上也不說話,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傅司競似笑非笑地垂眸望著我。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主動問起。
只不過,我卻也知道遇到事情就要解決他,逃避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想到這里,我目光灼灼地看向傅司競,“公司的事情,你為什么瞞著我?”
“是顧廷告訴你的?”傅司競挑眉。
見他又要岔開話題,我拽住了他的胳膊,“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傅司競笑了笑,“好,好,好,我回答你的問題……是什么來著?”
我頓時氣結(jié),知道他這是故意在逗我。
明明我方才內(nèi)疚心疼壞了,可他現(xiàn)在卻還是這副模樣。
如此想著,眼睛止不住地發(fā)酸,眼眶頓時就紅了。
傅司競一看我這模樣頓時就急了,連忙安撫我,正了正臉色道,“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只是,這種事情我自己會解決,沒必要讓你擔心?!?/p>
我被他認真的語氣戳得心臟軟軟的,仰頭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看著他墨色的眼眸里倒映著我的臉。
“可是我如果知道了,會更擔心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备邓靖偟纳ひ舴啪?,素來桀驁清冷的人,語氣更是溫聲細語,“我的錯,以后不會了,我保證?!?/p>
說著,他甚是認真地伸出了三根手指,“我發(fā)誓,以后不管是大事小事都要跟你說,如果再對你隱瞞的話,就讓我不得好……”
“傅司競!”見他口無遮攔地胡說八道地亂發(fā)毒誓,我急了,“你又胡說!”
“我這不是在發(fā)誓的嘛!”
“哪兒有你這么發(fā)誓的,你如果……你如果有什么事兒,我跟孩子怎么辦?”我越想越是委屈,像是把方才的內(nèi)疚和心疼統(tǒng)統(tǒng)都隨著眼淚宣泄出來。
傅司競將我擁在懷里,“是我胡說,我該打!”
眼見著他抓住我的手就要往他臉上招呼,我連忙止了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干嘛!”
“老婆,原諒我這一次,下不為例?!备邓靖偟难劬诹?,看得人心頭發(fā)顫。
“你自己說的,下不為例!”我撅了撅嘴,佯裝生氣道。
傅司競的指腹擦過我眼角的淚,“嗯,我說的。”
我也跟著抬手擦干凈臉上的眼淚,正想問他公司的事情怎么樣了,下巴卻被傅司競勾住抬起,“蓋章?!?/p>
說著,薄唇傾覆而下,交錯的氣息是男人清冽的沉木香氣,裹挾著柔軟的唇像是要將人最后一絲理智都吞噬殆盡。
僅存的一絲理智讓我回過神來,連忙伸手推開傅司競,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了一眼,“你瘋了,在外面呢!”
“外面怎么了?我們可是合法夫妻,領(lǐng)過證的,親一親沒關(guān)系?!?/p>
眼見著傅司競笑著又要親上來,我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先別給我岔開話題,先說說公司的事情!”
我知道,他方才插科打諢這么多,就是為了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
傅司競有些無奈地抿了抿唇,垂眸牽住我的手,十指相扣,“回車上再說?!?/p>
等上了車,傅司競便彎腰幫我將安全帶系好。
“好了,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我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傅司競勾唇笑了笑,“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有人舉報我公司的產(chǎn)品涉嫌抄襲……”
“是假的吧?”我滿臉緊張地追問道,“你們研發(fā)的產(chǎn)品怎么可能是抄襲的?”
我了解傅司競這個人。
表面上看著吊兒郎當,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其實骨子里被誰都清高。
抄襲的事情,他絕對不可能去做的。
傅司競抿了抿唇,“倒也不能說是假的……”
只是,這話一出,我的心就咯噔了一下,“什么意思?”
“其實這項目一開始是我跟之前科研所的一個朋友提出來的,只是被科研所那邊否決了,我就打算自己嘗試著看看……”
我心下稍松,“那沒什么問題啊……”
“是啊,是沒什么問題?!备邓靖傂Φ?。
我卻依舊還是不放心,當即眉頭微皺道,“會不會是你科研所的那個朋友……”
可還沒等我說完,傅司競就伸手輕輕地刮了刮我的鼻尖兒,“我家傅太太就是聰明?!?/p>
我的心臟不由得一緊——果然是這樣。
其實早在知道這件事是傅司競的父親傅永聚在背后搞鬼時,我就已經(jīng)猜到肯定不會那么簡單的。
恐怕傅司競嘴里的那個科研所的朋友已經(jīng)被傅永聚威嚇住了——成了拿來對付傅司競的武器。
“那不會有什么問題吧?”我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現(xiàn)在還不知道,只不過,相關(guān)自證資料我已經(jīng)遞交上去了,若是不出意外,這些天就該出結(jié)果了……”
可還沒等他說完,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一顆心頓時震如擂鼓——是科研所的電話!
結(jié)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