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畢自嚴也走了之后,朱由檢又對方正化道:“剛才畢自嚴提醒了朕?!?/p>
“年后, 傳旨命楚王、遼王、襄王、荊王、岷王、靖江王及各府名下郡王,前來留都,祭祀太祖高皇帝?!?/p>
方正化低聲提醒道:“皇爺,遼王已經(jīng)被廢,現(xiàn)在是光澤王術堣任遼府宗理,署理遼藩之事。”
“讓他也來?!?/p>
“臣遵旨?!?/p>
方正化躬身領命。
……
再說另一邊的李若璉。
離開孝陵后,第一時間就來到了南京錦衣衛(wèi)鎮(zhèn)撫司衙門。
和京城錦衣衛(wèi)不一樣,南京錦衣衛(wèi)只有一個鎮(zhèn)撫司,其職能和京城南鎮(zhèn)府司差不多,主管錦衣衛(wèi)內(nèi)部事務,以及武器的研發(fā)。
之前的時候,韓贊周帶南京錦衣衛(wèi)去捉拿郭祚永,實際就已經(jīng)越權了。
但因為朱由檢的原因,并沒有人提出異議。
如果不是皇帝坐鎮(zhèn)南京,韓贊周絕對會遭到彈劾。
這也是為什么,朱由檢一定要從京城,把李若璉調(diào)過來的原因。
歸根結底一句話,南京錦衣衛(wèi)沒有對外的執(zhí)法權。
南京錦衣衛(wèi)指揮使齊國昌,接到消息后,立即帶著鎮(zhèn)撫使、駐南京的各千戶所千戶,出門迎接。
“齊指揮使,該是李某去拜訪您才是在,怎得還勞動您親自迎接李某呢?”
兩人的官職一樣,無非就是自己多了一個左都督的掛銜兒,但自己的資歷終究是淺了一些。
所以,李若璉的姿態(tài)擺的很低。
對面的齊國昌見狀,也很是客氣,拱手道:“李僉事奉的乃是皇命,齊某理應迎接才是?!?/p>
齊國昌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李若璉已經(jīng)被朱由檢晉左都督,升任京城錦衣衛(wèi)指揮使,入如果知道的話,恐怕會更加的客氣。
兩人寒暄一陣,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了鎮(zhèn)撫司衙門的正堂。
分頭落座后,李若璉環(huán)顧一眼堂內(nèi)的眾人,直接開口道:“本官這是第一次來留都,諸位同僚可能對本官不是很熟悉。”
“不瞞諸位,陛下命本官南下,就是為了清理、整編南京錦衣衛(wèi)。”
“所以,本官在這里,還請諸位同僚能夠相助一二?!?/p>
時間緊,任務重,李若璉也沒有繞圈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過,他這話一說完,在場的這些人臉色盡皆變得難看起來。
莫說是現(xiàn)在的南京錦衣衛(wèi),就是兩百年前的南京錦衣衛(wèi),也京城錦衣衛(wèi)比,那也是多有不如。
無論是經(jīng)費還是人員,那都不是一個水平,這個時候你要整頓?
坐在下首的一名千戶,豁然起身,面色有些不善道:“敢問李僉事,這……”
“放肆!”
“左都督剛被陛下任命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 晉左都督?!?/p>
那千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站在李若璉身后的一名小旗官,毫不客氣的出言打斷了。
那千戶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齊國昌也有些意外的看了李若璉一眼。
“左都督,不知這整頓是怎么個章程?”
齊國昌揮了揮手,命那名千戶坐下,然后對李若璉問道。
李若璉深深的看了眼剛才那名千戶,然后才笑著回道:“齊指揮使,陛下的意思是,命本官整頓在各地的暗探,以及百戶所?!?/p>
“對南京各衛(wèi),本官不打算插手。”
南京錦衣衛(wèi)這些衛(wèi)所,實際上就是一個養(yǎng)老的機構。
朝中一些勛貴、文臣二代、三代們掛職,或者是不堪用的人,基本上都在這里。
前面也說過,他們也沒有對外執(zhí)法權。
李若璉也不打算動他們。
聽他這么說,包括齊國昌在內(nèi)的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氣。
能被發(fā)配到南京錦衣衛(wèi)的,大部分也都沒什么野心,自是不會摻和這些事兒。
齊國昌的臉上重新掛上了一絲笑意,信誓旦旦道:“南京鎮(zhèn)撫司,負責的就是衛(wèi)內(nèi)的軍紀,以及人事任命,如果左都督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齊某一定鼎力相助。”
“那本官也就不客氣了,還請齊指揮使將各地密探的名冊,以及各地百戶所的花名冊,給本官看看?!?/p>
“好,下官這就命人去取?!?/p>
其余人見沒自己什么事兒了,也都紛紛告辭離開。
找了一間還算是寬敞的公廨,李若璉以及他從京城帶來的人,就迅速的開始清查名冊。
在清理整頓之前,至少你得知道有多少人,這些人平日里就做了什么不是?
而與之相比。
畢自嚴那邊的進度,就要慢上許多了。
離開孝陵,剛剛進入南京城,還沒來的及休息,畢自嚴就被都察院左都御史張延登,給請到了聚寶門外的重譯樓。
下了馬車,來到酒樓的二樓雅間,進門一看,嚯,都是熟人。
“下官見過總憲、見過劉部堂、張部堂?!?/p>
南京兵部尚書劉廷元、戶部尚書張樸、都察院左都御史張延登,此時已經(jīng)就坐,只是酒宴還未開始,明顯是在等他。
聽到畢自嚴的聲音,三人的目光,瞬間就落在了畢自嚴的身上。
“景會(畢自嚴表字),今日你可是來晚了,等會兒可要自罰三杯?!?/p>
坐在主位上的張延登,率先開口道。
畢自嚴連忙拱手致歉道:“下官來遲,還請三位見諒?!?/p>
“景會,快快入座,莫要再站著了?!?/p>
戶部尚書張樸,也很是熱情的對畢自嚴邀請道。
張樸所指的位置,赫然正是他自己的下首位。
再往上就是張延登。
張延登的左手邊則是兵部尚書劉廷元。
如此安排,倒是沒有任何問題。
畢自嚴雖是京城戶部左侍郎,又掌大明銀行,但在官職上,還是要比這三人低了一級。
待其入座,張延登舉起酒杯道:“景會,自你崇禎元年進京,我等也是數(shù)年未見,今日得見,當滿飲此杯?!?/p>
“沒錯,景會,這一杯酒可得喝?!?/p>
“來吧?!?/p>
“諸位,飲勝?!?/p>
畢自嚴在三人的勸酒聲中,也一口將酒杯中的黃酒一飲而盡。
“如何?此酒可是張總憲的珍藏?!?/p>
張樸放下酒杯,笑著對畢自嚴問道。
畢自嚴也是滿臉含笑,回道:“張總憲這壇酒當時十年窖藏的金華酒,下官說得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