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棠鬧了大紅臉,沒好氣地瞪了琥珀一眼。
……
外邊賓客滿座,不少人都想灌倒許晏舟,奈何他的酒量是真大,喝倒了兩桌他的眼神仍舊清明。
一個人擋在他身前,舉杯相邀。
看清來人時,許晏舟唇角的笑容愈發(fā)明顯。
蕭知遠含笑舉杯,“恭喜王爺?!?/p>
說完,不等許晏舟有所反應,他仰脖一飲而盡,遮住他眼底快要溢出來的苦澀。
看到二人站在一起,不少人的目光變得微妙起來。
陸棠曾是武定侯府的夫人這一件事,京城誰不知道。
如今蕭知遠卻參加前夫人的婚宴,這在大盛還是獨一份,從未有過的例子。
一雙雙異樣的目光投在蕭知遠身上,他背后僵硬,內心苦澀。
哪怕早就想明白,他已經(jīng)配不上陸棠,陸棠也不會再回頭,可到了這一日,他仍舊感到滿心凄苦。
他做不到真心祝福,他的笑容也是練習了許久才在今日展現(xiàn)出來。
他要眼睜睜看著陸棠成為他人妻。
這個滋味,苦澀難明。
蕭知遠卻不得不笑著往肚子里咽,等到夜深人靜時,再獨自舔舐傷口。
會很疼吧,他現(xiàn)在就疼得很,疼得他鼻尖發(fā)色,眼眶發(fā)酸。
“咳咳咳……”
蕭知遠趕忙笑道:“讓王爺見笑了,許久不曾飲酒,今日高興,乍一喝竟是嗆著了。”
他眼里帶著淚,笑著賠罪。
許晏舟一飲而盡,酒杯倒置于空,已是滴酒不剩。
“侯爺慢些喝?!?/p>
蕭知遠頷首,跟著說道:“王爺也少喝些,她最不喜歡枕邊人一身酒氣。”
此話一出,現(xiàn)場頓時鴉雀無聲。
喜慶之意沖淡少許,氣氛變得愈發(fā)微妙起來。
知道陸棠和蕭知遠過日子是一回事,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況,還是在人家的婚宴上,這不是擺明要砸場子嗎?
‘枕邊人’三個字,包含太多,隱喻太多。
如此曖昧沒有界限的話,眾人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這等場合聽到。
一些人擔憂地看著雙方,還有另外一些人眼底帶著幸災樂禍。
一個武定侯,一個北辰王,都是勛貴,當真翻了臉才好。
蕭知遠好似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一樣,仍舊滿臉笑容。
許晏舟臉上笑容不變,眼底劃過一抹寒意,“侯爺喝醉了?!?/p>
蕭知遠又給自己倒了一盅酒,“今日是王爺大喜的日子,不多喝幾杯怎么行,想想當初我們都在邊關奮勇殺敵……”
說著說著,他不由得想起邊關時,那道素衣荊釵的身影,如今想起來,竟是那么耀眼。
許晏舟可沒心情同他回憶往昔,今日若非他和陸棠大喜的日子,高低要讓蕭知遠在床榻上躺上一年半載。
蕭知遠仰頭喝下一杯,“王爺,當真是好手段?。 ?/p>
他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夸用兵打仗上,還是暗指他趁人之危,奪君子所愛。
聽在不少人耳朵里,更像是后者。
許晏舟挑眉舉杯,“不管怎么樣,還要多謝侯爺鼎力相助。”
二人打著啞謎,暗地里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