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師長家住在家屬樓一棟的四層,房子是三室一廳一衛(wèi),特別寬敞。
并不只是體現(xiàn)在屋內(nèi),光從門口就可以看得出來。
打開門一眼望進去就是那寬闊的陽臺,有兩米多長,放置了一個長長的晾衣架。
客廳貼了瓷磚,地面很是光滑,亮得都能當鏡子了。
藍色的布藝沙發(fā),木柜子上錯落擺放著一撂瓷盤和茶具,中間是一個銀色外殼的收音機,底下的透明抽屜里擺滿了書籍。
邊上掛衣的落地木架子,掛著兩件淺藍色的女式外套,還有一個女士挎包。
林夫人今年四十多歲,長發(fā)盤在腦后,間或能看到一縷銀絲,臉龐也有了皺紋,看起來是挺和藹的中年婦女。
手背光滑,手指細長白皙,保養(yǎng)得宜。
“昭珩,怎么現(xiàn)在才來!”
“今兒要不是老林邀請,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上門了?”一進屋,林夫人就特別熱情地問候,拉著陸昭珩的手不放,語氣分外熟稔。
許綿綿被無視了個徹底。
她也不生氣,順手把帶來的禮品都放到沙發(fā)上。
上樓前,陸昭珩特意把禮品都放到她手上拎著,顯得她比較有禮數(shù),想給林家人留個好印象。
“嬸子,我最近是忙了點,這不,一有空就來了。”
陸昭珩笑著寒暄,拉過許綿綿介紹道:“這是我妻子許綿綿,前陣子過來隨軍,以后還要麻煩你多照顧了?!?/p>
林夫人臉色驟變,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強笑道:“原來這就是你媳婦啊?!?/p>
“以前怎么沒聽說?你這回結(jié)婚也太突然了,我本來還想撮合你和寒霜呢!你看這事辦得!”
許綿綿眉毛一挑。
寒霜?
又冒出個陸昭珩的追求者?
她眼神隱晦地上下打量著陸昭珩,這男人到底有哪里好,招蜂引蝶這么厲害!
“嬸子,我都結(jié)婚了,你還是給寒霜同志另擇佳婿吧?!?/p>
陸昭珩臉色略顯尷尬,悄悄看了許綿綿一眼,示意她把東西拿出來。
“綿綿給你們帶了兩條圍巾,都是羊城流行的,還有那邊特產(chǎn)的臘腸,帶著點甜味,你們女同志應(yīng)該會喜歡?!?/p>
“是的,這個臘腸很好吃的?!?/p>
許綿綿把東西一樣樣拆裝。
鮮紅的臘腸,一條條擺放在真空袋子里,看著就價值不菲。
顏色鮮艷的紅色圍巾,一眼就能看出柔軟度,讓人忍不住想上手。
林夫人眼睛亮了,肉眼可見的心動。
想起點什么,她又故作矜持地咳了一聲。
“你說你,來就來,還帶什么禮物,沒得見外了不是?”
這話是對陸昭珩說的。
許綿綿暗暗皺眉,心中有些不滿。
這女人是有毛病吧?
陸昭珩都和她結(jié)婚了,剛才都介紹了,林夫人現(xiàn)在還擺出這副態(tài)度,只搭理陸昭珩,全然無視她,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
陸昭珩語氣淡了淡:“沒有的事,要是我肯定不帶禮物,是綿綿覺得你們會喜歡,特意讓我?guī)У??!?/p>
他以為自己點出禮物是許綿綿準備的,這樣林夫人總該夸許綿綿兩句,結(jié)果對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哎,小許是吧?她估計是不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咱們兩家這么熟,老林拿你當親侄子,你過來吃個飯哪里還需要送禮物?!?/p>
這話陰陽到了極致。
顯然就是說許綿綿不了解陸昭珩和林家的關(guān)系,反而做了多余的事唄。
送禮還送出錯了......
許綿綿冷笑一聲,也懶得熱臉貼冷屁股了,直接一股腦在沙發(fā)坐下,雙手抱胸,不再搭理兩人。
人家既然瞧不上她,那她做再多都是錯的,還不如少折騰,省點力氣。
林夫人對許綿綿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有些錯愕,一時間臉色都繃不住了。
估計是沒想到許綿綿一個面嫩的小媳婦,性格會這么剛,直接就開擺,不演了。
“嬸子,林師長還沒回來嗎?”
陸昭珩沒有說和,很自然地岔開話題。
林夫人得了臺階,連忙接過話茬說道:“是啊,他估計還在忙呢,我差點忘了廚房在燉湯。你們先坐會??!”
說完,忙不迭跑向廚房。
“生氣了?”
陸昭珩在她身邊坐下,好笑著戳了戳她的胳膊。
許綿綿瞪他一眼,你說呢?
“你不是說兩家關(guān)系很好嗎?”怎么她一過來,林夫人就給她臉色看,說那些陰陽怪氣的話。
“咳咳?!?/p>
陸昭珩以拳捂嘴,輕咳一聲。
“我也沒想到,林夫人還沒放棄給我拉線的想法。”也是他結(jié)婚的事兒太突然了,估計大家伙都沒當真呢。
“寒霜是誰?”
許綿綿斜睨他一眼。
狗男人,還真是艷福不淺!
前有個李萍嫁為人婦還對他念念不忘,后有個十八歲少女銘記他的救命之恩,現(xiàn)在又冒出個寒霜姑娘......
陸昭珩回想了下。
“趙寒霜是林夫人的娘家侄女,借住林家,在廣播站當播音員。之前偶然見過一面。”
“就一面?”
許綿綿壞心眼的追問。
恐怕是他只見了一面,人家姑娘見過無數(shù)面了,若真是只見了一面,林夫人怎么會那樣執(zhí)拗,還對她甩臉子。
“是的!”
陸昭珩回得篤定,看她的目光略帶不解。
怎么從許綿綿的語氣聽來,好像他和趙寒霜之間有什么故事一樣......
“那行,咱們打個賭咋樣?”
許綿綿自信滿滿地提議。
“賭博是違規(guī)的?!?/p>
陸昭珩格外警惕,一點不上當。
“嗯,就咱們倆之間,我賭今天晚飯趙寒霜一定會過來,你覺得呢?”
這可是一次能光明正大見到陸昭珩的機會,她不信趙寒霜會舍得放棄。
“為什么?”
陸昭珩眉宇微蹙,不理解許綿綿的篤定。
“嗯,所以你賭不賭?”
許綿綿當然不會告訴他原因,否則這賭約還怎么進行下去。
陸昭珩松口:“賭什么?”
“我贏了的話,你要為我做三件事。前提是不違背道德原則,不違反組織紀律。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p>
至于要讓他做什么,許綿綿還沒想好。
“可以!”
陸昭珩斟酌著,許綿綿都敢打包票不會為難他了,他又有何不敢賭的?!
“那你輸了呢?”
“任君處置!”
許綿綿回答得爽快。
陸昭珩眼神幽幽地凝視著她,目光深沉。
這女人身形嬌小,卻時常展現(xiàn)出有魄力的一面,讓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