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漫步在青石板路,穿梭于熙攘的人群。
街道兩旁商店林立,一些攤販在沿街叫賣小吃。
工人們穿著藍(lán)色工裝,面容樸素,精神飽滿,說話鏗鏘有力,他們的眼中滿懷對未來的希望。
獨(dú)屬于八零年的時代風(fēng)情撲面而來。
縣城的供銷社是一棟小樓。
許綿綿路上挺高興的,臨近了供銷社卻有些猶豫:“咱們又不辦婚禮,沒必要買東西吧?”
陸昭珩強(qiáng)勢打斷:“那怎么能行?”
“結(jié)婚是一輩子的大事,別人有的,我陸昭珩的媳婦也要有?!?/p>
說完拉著許綿綿的手上二樓,直奔手表的柜臺。
“我想過了,縫紉機(jī)和自行車運(yùn)過去不方便,先給你買個手表和收音機(jī),你沒事在家的時候可以聽一聽新聞和音樂?!?/p>
聽完這話許綿綿沒有再拒絕。
陸昭珩已經(jīng)把所有不便都想到了,她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
“那行,你給我買個手表吧?!?/p>
“收音機(jī)就算了,我不愛聽?!?/p>
許綿綿覺得放在家里可能會被許春麗母女惦記,她又不可能24小時都在家待著。
“好,聽你的。”
陸昭珩溫柔應(yīng)下,轉(zhuǎn)頭對售貨員說:“你好,同志,麻煩你幫忙拿一對梅花牌的手表。”
“同志,你的意思是,要買男女對表嗎?”
陸昭珩:“沒錯!”
許綿綿稍顯訝異,隨即也默認(rèn)了。
新婚買上一對情侶表,有互表心意的含義,顯然比單獨(dú)給她買更有意義。
“這是梅花牌的737-360手表,一只要240元。”
聽到價格,許綿綿輕吸了一口氣。
一只手表240元,那豈不是兩只手表就要花掉近五百元!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很多人家結(jié)婚全部花費(fèi)都用不了這么多。
陸昭珩毫不猶豫付款,興致勃勃地抓起她的手。
“我給你戴上!”
金色手表戴在纖細(xì)的手腕上,襯托的膚色更加白皙,也顯得愈發(fā)貴氣。
梅花是老牌子了,盤面的紅梅花是它的獨(dú)特標(biāo)志。
最有趣的是雙歷星期天日歷,星期一至五數(shù)字顯示為綠色,每到周日,12點(diǎn)位置會變?yōu)榧t色。
看著嶄新的手表,許綿綿心情還是不錯的,也照樣給他戴上了。
兩人相視一笑,有種別樣的觸動。
氣氛正好。
售貨員看得羨慕,這么大方的男同志,長得又高又帥,還是個軍人,對妻子那溫柔的態(tài)度,簡直絕了。
然而此時看到這一幕的卻不止一人——
“媽,你知道我看見誰了嗎?”
王廣濤瞪大了那雙瞇瞇眼,頭也不回地拽了拽親娘的胳膊。
“許綿綿和一個男人來逛供銷社,那男人還給她買手表!”
他從旁邊走過去,看得清清楚楚。
那可是梅花牌的手表,一只就要兩百四,那個男人一口氣買了兩只手表,這也太有錢了,許綿綿上哪勾搭來的男人啊!
“你說誰?”
林紅愣了下。
“許綿綿!就是我堂哥那守寡的媳婦啊,娘,你不是老惦記王家的房子嗎?”
“現(xiàn)在機(jī)會來了!”
王廣濤摩拳擦掌,感覺自己要發(fā)財了。
“什么意思?”
林紅順著視線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還真是許綿綿那小賤人,頓時就來氣了,拍著大腿道:“走,咱們?nèi)ナ帐八?!?/p>
“這個小賤人,把你大伯他們一家都給克死了,霸占我們王家的房子財產(chǎn),現(xiàn)在這么快就守不住了?!?/p>
“當(dāng)初我說這女人太漂亮不能娶,你堂哥鬼迷心竅非不聽,要是娶了你表妹,哪有那么多事!”
“我倒要看看,哪個男的膽子這么大,也不怕許綿綿那個掃把星把他給克死了!”
“許綿綿,你個狐貍精!”
林紅大聲喊著,沖上去拽住許綿綿的胳膊一拉,下一秒巴掌就甩出去了。
陸昭珩眼疾手快,連忙捏住那只突襲的手。
“你干什么!”
銳利的眼神如刀鋒一般刺向林紅。
“你,你……”
林紅被他那驟然暴起的殺氣嚇得磕巴,這才注意到男人穿的一身軍裝。
“許綿綿你個小賤人,搞破鞋被我抓到了……”話還沒說完,手腕傳來一陣劇痛,林紅連聲哀嚎,“哎喲,痛痛痛……”
她嗓門大,內(nèi)容又勁爆,很快把周圍人都吸引了過來,好奇地張望著。
礙于形象,陸昭珩只好把人放開。
林紅揉了揉手,叉著腰道:“許綿綿,你能耐了??!”
“知道自己命硬克夫,還專門找個當(dāng)兵的是吧?”
“軍人同志,我跟你說,你別看她裝出那副可憐樣,其實(shí)她都嫁過人了,嫁的就是我那可憐的堂侄子,一家三口全被她給克死了??!”
這一番唱作打念的,劇情十分生動,還有軍人在場,吸引了不少看熱鬧的顧客。
甚至有樓下的顧客,專門擠上樓梯,就為了看得更清楚些。
圍觀群眾越多,陸昭珩越要注意影響。
他不能影響軍人的形象,也想給許綿綿正一下名。
陸昭珩面容一肅,冷聲呵斥:“都什么年代了,平時村里宣傳破四舊的時候你沒聽是吧?還在這里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信不信我報警把你抓起來?”
“至于許綿綿同志,我們已經(jīng)領(lǐng)證了!現(xiàn)在是合法的夫妻關(guān)系,不存在什么搞破鞋行為?!?/p>
他掏出兩個紅本本,大紅的結(jié)婚證異常顯眼。
“結(jié),結(jié)婚……”
林紅目瞪口呆。
她沒想到還真有男人奔著許綿綿那張臉去,竟然不怕被她克死。
“同志,我說的是真的,許綿綿她真的不吉利,我堂侄一家就是……”
不等她說完,陸昭珩直接打斷:“夠了!”
語氣不慌不亂,聲音響亮又沉穩(wěn)。
“部隊早就調(diào)查過,你堂侄的死純屬人禍,開貨車遇到攔路搶劫也不是第一例了,至于王家夫妻那是意外,警察都有記錄的,你少在這里潑臟水?!?/p>
畢竟兩家定親,老爺子早就派人調(diào)查過了。
王廣軒純屬運(yùn)氣不好,倒霉遇上搶劫,而王家夫妻失去獨(dú)子,沒了活下去的意志。
王廣軒的父親整日在家借酒消愁,酗酒成癮,后來一次和妻子爭吵時突發(fā)腦梗病逝。
家里只剩王母,沒了兒子又死了丈夫,她再恨許綿綿也沒心力報復(fù)了,從此郁郁寡歡,直到回村拜祭兒子的時候在路上摔倒,靜悄悄地靠在兒子墳頭邊走了。
“哪有這么巧的……”
林紅還要再說,王廣濤連忙拉住她,湊到耳邊小聲說道:“媽,你傻不傻,他樂意娶就娶,你管他呢。”
林紅不服氣,她可是好心,不忍心看到軍人同志為許綿綿所害!
“現(xiàn)在重要的是,許綿綿結(jié)婚了,那她就不能再拿著大伯家的錢和房子了!”
“還有運(yùn)輸隊的工作,統(tǒng)統(tǒng)都得還回來!??!”
王廣濤摩拳擦掌,語氣愈發(fā)興奮。
林紅眼睛一亮。
對啊,兒子說得有道理。
許綿綿重新嫁人,那就不算王家的人了,憑什么還占著他們王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