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畫面,讓許綿綿愣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進退。
是陸昭珩先發(fā)現的她。
他只是朝門口看了一眼,那個女人緊跟著看過來,兩人距離很近,有種難以言喻的默契。
既然被發(fā)現,許綿綿也不再閃躲,直接推門進去。
“陸昭珩,你還好嗎?”
她鼓足勇氣詢問,想靠近又猶豫不決。
他手上纏繞著一層一層白色繃帶,腦袋也裹上了,狀況看起來實在算不上好。
但是許綿綿看到的第一眼,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和那個女人是什么關系。
陸昭珩的反應很奇怪。
打量了她一眼后,竟然扭頭看向那個女人,問道:“她是誰?”
許綿綿這一刻內心的震撼無以復加。
她眼眶一下子紅了,吶吶地張著唇,又氣又委屈。
“陸昭珩,你什么意思?”
難道那才是他真正喜歡的人,所以在那個女人面前就要和自己避嫌,裝作不認識嗎?
聽到自己的名字,陸昭珩再次看向她,眼神有幾分陌生。
他努力回想著,回應他的是大腦的一片空白,隱約泛起的疼痛,讓他不禁閉上眼睛,眉毛緊擰著,承受這突來的痛苦。
“你認識他?”
那個女人走上前來,觀察著許綿綿。
她穿著一身白大褂,一頭墨色長發(fā)扎在腦袋后面,胸口還有一塊工牌,身材凹凸有致,即使是樸素的白大褂都擋不住曲線。
“他是我丈夫?!?/p>
許綿綿眼神閃了閃,心想可能是自己誤會了,或許剛才是醫(yī)生在照顧他,只是距離太近,才會產生一種兩人關系很好的錯覺。
女醫(yī)生挑了挑眉,面上閃過一絲訝異。
扭頭朝病床上的陸昭珩問道:“你結婚了?”
“怎么可能!”
陸昭珩趕緊否決,因為下意識的搖頭,險些又要頭痛,嚇得他趕緊扶住額頭。
許綿綿這下算是發(fā)現哪里不對勁了。
陸昭珩......好像失憶了?
“醫(yī)生,你跟我說一下他的情況吧!”
許綿綿放棄和陸昭珩溝通了,這個人現在好像認不出她,不如先搞清楚狀況再想想怎么做。
“你先證明你的身份?!?/p>
女醫(yī)生并不好說話,雙手抱胸,一副審視犯人的姿態(tài)。
許綿綿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只有他們三人,陸昭珩明顯認識那個女人,而她身上并沒有帶什么證明。
想了想。
只有陸老爺子寄的信,原先是想著讓他看了能高興一下的。
“我可以證明?!?/p>
許綿綿說完,低頭開始翻包袱,掏出信件遞給陸昭珩。
陸昭珩原本是不想接的,可是看到許綿綿執(zhí)著的眼神,神使鬼差地伸出了手。
“吾之綿綿孫媳,字啟如晤,爺爺一直盼著你到來,如今你和昭珩共結連理,爺爺也算是放心了......”
隨著信件一點點看下去,陸昭珩的目光逐漸變得復雜,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許綿綿。
女醫(yī)生突然插話,問道:“是老爺子的字跡嗎?”
陸昭珩沒有回話,而是看向許綿綿,“你真是我媳婦?”
他很難想象,過去二十年他都沒想過結婚的事,受了傷一下子多出個漂亮媳婦。
“是!”
至于這段婚姻背后的隱情,許綿綿沒有說,至少她不想當著另外的女人說。
“靜書,你幫我查一下。”
陸昭珩扭頭沖著女醫(yī)生說。
許綿綿心底一沉,他們果然是認識的,難怪姿態(tài)那么親近。
“行!”
“那,我把她留在這里?”
江靜書利落地應下,有些猶豫地問。
“放心吧。”
陸昭珩點點頭,如果這個女人的身份有問題,醫(yī)院肯定不會放過來的。
江靜書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和陸昭珩。
許綿綿站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眼神一直看著陸昭珩。
“我們結婚多久了?”
陸昭珩饒有興趣地問,一邊說還盯著許綿綿看個不停,好像她是什么新鮮的玩具一樣。
許綿綿不太高興,抿著唇問道:“還沒說你的病情呢!”
真想把她當犯人審?。?/p>
“唔。”
“就一點擦傷,沒什么大問題?!标懻宴裾Z氣輕飄飄的,渾不在意的樣子,緩緩補了句:“噢,靜書說還有腦震蕩,會頭疼幾天?!?/p>
“她是誰?”
許綿綿終于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她跟我一個大院長大,算是鄰居吧。從小她就立志學醫(yī)救人,現在終于如愿當上醫(yī)生了?!?/p>
陸昭珩的語氣很平淡,帶著一股欣慰。
“所以還是青梅竹馬咯?”
許綿綿忍不住回懟。
或許陸昭珩對那個女醫(yī)生是沒意思,但是對方肯定不這么想,從她進來后那個女人的姿態(tài)就能看得出來。
“這么說,好像也不對?!?/p>
陸昭珩摸著頭,感覺思路有點繞了。
“哪里不對?”
許綿綿的心緒逐漸冷靜下來,看陸昭珩的模樣,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陸昭珩歪著頭看她,一臉好奇地問道。
許綿綿未出口的話都被這一句堵住了。
“我才沒有!”
她急匆匆地反駁,羞惱地鼓著臉頰。
陸昭珩看得好笑,頭一回露出了燦爛的笑意,“還說沒有,你臉都氣鼓鼓的。”
許綿綿吸了吸氣,抿著唇看他,大眼睛水汪汪的。
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說的樣子。
陸昭珩看在眼里就覺得她怎么這么可愛,內心對于突然冒出來個媳婦也不反感了。
如果是和她結婚的話,生活應該很有意思吧?
“好了,你先把包袱放下吧,背著不嫌重???”
男人輕聲勸著。
帶點誘哄的味道。
聲音溫柔得如同春風拂過,聽得耳朵癢癢的。
許綿綿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今天的陸昭珩,和平時好不一樣。
氣鼓鼓地把包袱放下后,坐在床頭和他對視。
“餓不餓?”
許綿綿摸了下肚子,還真有點餓。
因為趕著時間過來,又是坐船又是坐汽車的,誰都沒顧得上吃飯的事。
她當時腦海里全是他,生怕陸昭珩出事,現在被他一提醒,身體的饑餓瞬間被喚醒,發(fā)出“咕嚕”的一聲。
陸昭珩憋著笑,眼神笑瞇瞇地看著她,說道:“旁邊有一盒飯,你吃吧?!?/p>
“那你呢?”
許綿綿沒有動。
“我吃過了,那是靜書送來的,他們內部人員的伙食應該不錯。”
陸昭珩放松身體往后躺下,語氣都變得慵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