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君臨從陳長生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郁的殺意。
與陳長生接觸許久,君臨還從未看到陳長生的這個狀態(tài)。
“爺爺,您想要殺他,真的只是因為他霸氣側(cè)漏嗎?”
君臨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陳長生看了一眼他,隨后說道。
“我雖然會給出很多事情的答案,但我不希望你沒有自已的想法。”
“既然你能問出這個問題,那就說明你有了自已的猜測?!?/p>
“趁著你現(xiàn)在還有犯錯的機(jī)會,你可以大膽說出你心中的猜測。”
聽到這話,君臨思索片刻,隨后開口說道。
“孫兒之所以找王昊作為護(hù)道人,其原因就是因為想真正的了解禁地?!?/p>
“因為只有真正的了解禁地之后,我們才能從根源上瓦解禁地?!?/p>
“以孫兒近段時間的所見所聞來看,禁地只是世上一群純粹的修士。”
“但就是因為他們太過純粹,所以他們失去了最后一絲人性?!?/p>
“我們不愿跟他們同流合污,那是因為我們還有作為人的人性。”
“故此,剿滅禁地最重要的關(guān)鍵,不在于殺死多少禁地強(qiáng)者,而在于誅心?!?/p>
“私心不除,世上的禁地永難根除!”
得到君臨的回答,陳長生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還行,繼續(xù)說!”
看著神色如常的陳長生,君臨抿了抿嘴,繼續(xù)說道。
“爺爺要殺北冥,不是因為他實力太強(qiáng),而是因為他很清醒?!?/p>
“他清楚的知道,禁地才是高階修士繼續(xù)走下去正確的方法?!?/p>
“所以爺爺你不能讓這個人活下來,因為爺爺你也知道這個道理。”
話音落,陳長生收起了手中的靈植,淡淡說道。
“沒錯,禁地確實是高階修士最正確的做法?!?/p>
“因為只有這樣,高階修士的壽命才能得到最大的延伸?!?/p>
“面對壽元的誘惑,不是每個人都能不為所動?!?/p>
“我從不害怕禁地的強(qiáng)者,因為世上總會誕生比他們還要強(qiáng)的人?!?/p>
“唯一讓人害怕的,就是北冥這種清醒的人,因為他的一言一行都在誅心。”
“所以這個禍害,我絕對不能留?!?/p>
望著陳長生淡然的眼神,君臨輕聲道:“爺爺,我父皇他們,就是你誅心的手段嗎?”
“沒錯,他們的死,會成為整個長生紀(jì)元的誅心手段。”
“原本你爹他們沒想把事情做的這么絕,因為他們?nèi)绻拦饬?,長生紀(jì)元就沒有人來維持一切了?!?/p>
“但不巧的是,我回來了,而且給他們搭了一個巨大的舞臺。”
“有了這些條件,你爹他們自然能放心的去死了?!?/p>
“我們也需要去死嗎?”
君臨小聲的問了一句,陳長生淡淡說道:“如果他們的效果不夠,你們自然得頂上?!?/p>
面對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君臨沉默良久,隨后輕聲道。
“爺爺,你可以保舞陽一命嗎?”
“她的身份和實力不夠,就算入局也做不了什么?!?/p>
“可以!”
得到這個回答,君臨眼中的哀傷瞬間一掃而空。
“多謝爺爺,我真擔(dān)心你不會答應(yīng)?!?/p>
看著斗志滿滿的君臨,陳長生開口道:“你不恨我嗎?”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爹你娘幾乎必死?!?/p>
“當(dāng)年我?guī)缀跏怯猛瑯拥氖址?,逼死了你奶奶玲瓏?!?/p>
“因為這件事情,你爺爺天玄半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p>
“不恨!”
君臨搖頭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當(dāng)年天玄爺爺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他痛苦的原因,不是因為單純的失去了奶奶?!?/p>
“他之所以一直痛苦,完全是因為他在害怕?!?/p>
“當(dāng)時前路有多艱難,有多絕望,您應(yīng)該深有體會。”
“天玄爺爺害怕奶奶的犧牲白費了?!?/p>
“如果真是那樣,有朝一日他無法面對玲瓏奶奶?!?/p>
“正所謂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p>
“作為爺爺?shù)挠H兒子,我父皇同樣也是這個性格。”
“今天這個局勢,是他們一手策劃的,為此他們甚至不惜與您翻臉?!?/p>
“除了擔(dān)心您不同意這個計劃之外,他們更害怕計劃失敗,最后讓您來承擔(dān)一切。”
“雖然這樣的做法很‘幼稚’,但‘人’和‘修士’不同,‘人’總是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p>
聽完君臨的分析,陳長生滿意的點了點頭。
“分析的不錯,那你是怎么看你們這一代人的?”
“只會看別人不算本事,正視自已,才是最大的智慧?!?/p>
面對陳長生給出的問題,君臨嘴角上揚道。
“參加黃金盛會之后,孫兒見了很多同輩之人,也遇見了很多前輩?!?/p>
“在他們身上,孫兒看到了各種各樣的路?!?/p>
“他們走的路全都精彩絕倫,孫兒甚至都看得有些眼花繚亂?!?/p>
“可是現(xiàn)在我明白了,我們要走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當(dāng)世無敵’!”
得到這個回答,陳長生眉頭一揚說道:“我不認(rèn)為憑你們的天賦可以走完這條路。”
“爺爺您理解錯了,孫兒不是想在修為上無敵?!?/p>
“我們要在心境上做到‘當(dāng)世無敵’?!?/p>
“你們那個年代或許要做出舍取,但我們不需要?!?/p>
“因為我們身上凝聚著你們數(shù)十萬年的努力,面對禁地,我們不應(yīng)該害怕?!?/p>
“正派修士面對禁地跪下去太久了,我們需要有一批人站著面對他們?!?/p>
“只有這樣,天下蒼生才會看到希望?!?/p>
打量著面前的君臨,陳長生淡然道:“你想怎么‘站起來’?”
“縱觀史書,從來都只有禁地打我們,我們?yōu)槭裁床豢梢源蚪亍!?/p>
“我指的不是那種全面戰(zhàn)斗,而是興趣來潮上門找麻煩的那種?!?/p>
面對君臨的想法,陳長生佯裝皺眉道:“想法不錯,可單獨一個兩個人上門找麻煩,會被禁地打死的。”
“死就死!”
“以前我們沒去找他們的麻煩,那還不是照樣要死人?!?/p>
“死在外面是死,死在禁地也是死?!?/p>
“但死在禁地,至少能讓天下人明白一個道理?!?/p>
“禁地可往,吾亦可往!”
“哈哈哈!”
話音落,陳長生當(dāng)即放聲大笑。
“不錯,你沒有辜負(fù)你爹給你起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