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德兄你這是怎么了?”劉瑞聽完伍老夫子的講座,才從梨花苑出來,半路上就碰到李厚德。
二人不算太熟,但也算相識,屬于同一屆的鄉(xiāng)試舉人。
只不過一個后來在朝為官,一個進(jìn)書院做了院判。
剛才在梨花苑,李家耀哭喊著說高蘭心被打板子,劉瑞也是在場的。
后來,李厚德急匆匆跟著李家耀離去,想必十有八九是去找他那大兒子的麻煩,可如今,李厚德卻是這副表情,就讓劉瑞很好奇,他那大兒子又耍什么花招把李家人給耍了?
吃瓜嘛,誰不喜歡?
李厚德不愿意家里那些丑事被外人知道,強(qiáng)行擠出一抹笑容,“沒什么,劉大人,我家里還有事,就先走了?!?/p>
說完,急匆匆離開。
劉瑞也沒再多問,哼著曲上了轎子。
……
李家。
李厚德陰沉著臉回來,高蘭心立馬問他事情處理得怎么樣?
李厚德心不在焉地說,“都處理好了,你不用管了?!?/p>
“那你是怎么處理的?讓李向龍也挨了板子嗎?”
“你以為挨板子是那么容易的事?!崩詈竦绿岣呱らT,把高蘭心嚇了一跳,隨后語氣又軟了下來,“我把他臭罵了一頓,也算是給你出口惡氣了,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后你們別再去給他找麻煩了?!?/p>
高蘭心委屈的不得了,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看得李厚德一陣陣心疼,連忙說好話,“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是我思慮不周全,讓那逆子鉆了空子?!?/p>
高蘭心委委屈屈地說,“我就是心里咽不下這口氣,先是賠了給家耀準(zhǔn)備的鋪?zhàn)?,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挨了板子,你要是早點(diǎn)休了那個老太婆,抬我做正妻,哪有這么多的事?”
小妾的身份,一直是高蘭心的心病,若能借著這次機(jī)會提升自己的地位,也不算虧。
“老爺,你知道李向龍那時候怎么說我的嗎?他說我就是個通房丫鬟,這輩子頂天了也就當(dāng)個小妾?!?/p>
“我勤勤懇懇地伺候老爺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老爺你就不知道心疼我一下嗎?”
高蘭心這魅惑人的手段,真不是蓋的,幾句話就把李厚德說得愧疚不得了。
“抬,明天就抬,等你做了正妻,看以后誰還敢說你?!?/p>
高蘭心立馬高興不已,“謝謝老爺?!?/p>
李厚德有點(diǎn)心癢,“那今晚,你能不能……”
“能,只要能讓老爺高興,妾身就是粉身碎骨也高興。”
情緒價值給滿,李厚德心情大好啊。
……
翌日。
李向龍從鋪?zhàn)永锇崃俗雷雍偷首訐瘟藗€攤位,還特地寫上“伍老夫子蒞臨過”幾個字,頓時引來大批人圍觀。
“伍老夫子真的來過你這?”
“你真的為伍老夫子找過玉佩?”
“你和伍老夫子很熟嗎?”
不得不說,伍老夫子的人氣真是太高了。
不過,這粉絲效應(yīng)用好了,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啊。
李向龍無比自信地將昨天為伍老夫子尋找玉佩的事情說了一遍,連伍老夫子的穿著打扮都能說得清清楚楚。
人群見他說得繪聲繪色,不由得不相信啊。
“那你能為我引薦一下嗎?”
“引薦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給你們要一些伍老夫子的親筆簽名。”
“親筆簽名?是什么?”
“就是伍老夫子親手寫的,簽有自己名字的標(biāo)簽?!崩钕螨堈f著,拿出一沓紙。
這些紙都被裁成了巴掌大小的方塊,便于攜帶。
李向龍拿起一張紙,指著空白處說,“我會讓伍老夫子把名字簽在這里,你們想想,這可是伍老夫子的親筆簽名,要是放在家里的話,那得多有牌面?”
“凡走親訪友者看到伍老夫子的親筆簽名,必定會問這是怎么回事,到時候你們說是伍老夫子親自給你們寫的,那身份地位都瞬間不一樣了。”
李向龍的話,撩動著每一個粉絲的心,有人迫不及待沖上前,“我要,我要一張。”
“一兩銀子。”李向龍攤開手。
那人瞪大眼睛,“這也太貴了吧?”
“貴?你要是覺得貴,可以不要,但我要提醒你,數(shù)量有限,先到先得?!?/p>
李向龍說著,拿起那沓紙,當(dāng)著眾人的面數(shù)起來,“瞧瞧,一共十分,要是來晚了,可就沒有了?!?/p>
這營銷手段放在古代真是好用,人群一聽數(shù)量有限,紛紛往前沖。
“我要一份!”
“我也要一份!”
“給我留一份,求求你了!”
很快,十個名額賣完,十兩銀子到手。
“娘,你看,李向龍在干什么?”李家耀是和高蘭心出來采買東西的,看到李向龍的攤位前圍了很多人,納悶不已。
母子二人來到近處偷聽。
只見李向龍一張白紙賣一兩銀子,這行為實(shí)在是太逆天了。
更可氣的是,當(dāng)人群提出懷疑的時候,李向龍居然說,“放心,我不會跑的,我爹是四方書院的院判李厚德,我要是跑了,你們就去四方書院找我爹?!?/p>
“不行!”高蘭心終于安奈不住,黑著臉走了出來。
“李向龍,你也太無恥了,你自己在這招搖撞騙,卻留下父親的名字,你還要不要臉了?”李家耀對著李向龍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李向龍輕笑一聲,“關(guān)你屁事!”
“你……街坊四鄰,大家可要擦亮眼睛了,李向龍就是個騙子,大家可千萬不要被他給騙了!”李家耀開始煽動人群針對李向龍。
高蘭心跟著附和,“此人乃我李家長子,他是什么德性,我比誰都了解。一個連書院都不愿意收留的廢物,怎么可能認(rèn)識伍老夫子?”
“前些年,我丈夫李厚德想讓他進(jìn)入四方書院學(xué)習(xí),但在考核的過程中,李向龍居然連三字經(jīng)都背不出來,氣得院長大罵從來沒見過這么笨的人。”
“這件事,在當(dāng)時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大家若不信,可以去四方書院打聽打聽?!?/p>
“這樣一個目不識丁的人,怎么可能認(rèn)識伍老夫子這樣的大儒?你們分明就是被他給騙了。”
人群中有人附和,“好像是有這么回事?!?/p>
這一下,那些買了白紙的人紛紛起了疑心,懷疑李向龍就是在招搖撞騙。
紛紛嚷著要退銀子。
李向龍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瞪著高蘭心,“我已經(jīng)跟李家斷絕關(guān)系,現(xiàn)在就想靠自己的手段謀生,你也要給我找事,壞我財路?”
高蘭心冷笑,“是!你昨日害我挨了板子,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我還要告訴你,你父親已經(jīng)抬我做正妻了,現(xiàn)在,我可是李家的當(dāng)家主母!”
“呵呵,好一個當(dāng)家主母,李厚德真是瞎了眼!”李向龍冷笑一聲說。
高蘭心氣得臉色鐵青,“李向龍,你敢直呼老爺?shù)拿??你簡直太大逆不道了!?/p>
李向龍說,“難道我說錯了嗎?你一個大字不識的通房丫鬟,有什么資格當(dāng)正妻?不過就是你那點(diǎn)魅惑人的手段把李厚德給迷得神魂顛倒了而已。”
“身為四方書院的院判,李厚德連家中這點(diǎn)是非都分辨不出來,不是瞎了眼是什么?”
高蘭心的身份,一直是她的軟肋,她想辯駁,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說不過李向龍。
只好說,“你少往我身上扯,現(xiàn)在說的是你,你欺騙大家,你就是個騙子?!?/p>
李向龍冷笑一聲說,“喜歡煽風(fēng)點(diǎn)火是吧,可如果我打了你的臉呢?你是不是得跪下來給我磕頭道歉?”
高蘭心也是情緒上頭,不過腦子地說,“你要真能拿到伍老夫子的簽名,我給你磕頭道歉又如何?可你如果拿不到呢?”
“那我就把西三里巷的鋪?zhàn)舆€給你!”李向龍毫不猶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