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熱的金屬風(fēng)暴與爆炸的火光,瞬間吞噬了蘇安邦和蘇無際的身影。
至于奄奄一息的錢德勒,看起來更是逃無可逃!
泥土被掀起,碎石如同彈片般激射,銹蝕的鋼鐵構(gòu)件在狂暴的沖擊下扭曲、斷裂、四散紛飛!
濃煙混合著刺鼻的硝煙味沖天而起,瞬間將這片廢棄廠區(qū)化作了灼熱的地獄。
顯然,敵人早有準(zhǔn)備,說不定早就鎖定了錢德勒的位置,要將這個不安定因素,連同可能的知情者,直接徹底從世界上抹去!
在這千鈞一發(fā)的生死關(guān)頭,蘇家兄弟展現(xiàn)出了堪稱恐怖的戰(zhàn)場本能與血脈相連的默契!
幾乎在加特林那標(biāo)志性的撕裂聲響起的一瞬,蘇安邦已然動了!他沒有選擇后退,而是如同獵豹般向前猛撲,強有力的手臂一把攬住蘇無際的腰!
而蘇無際也已經(jīng)借著前沖的勢頭,一只手閃電般地探出,精準(zhǔn)地抓起錢德勒的腳踝,試圖將這個關(guān)鍵人證一并拖走!
三人如同離弦之箭,沖向不遠處一個半塌庫棚下的車輛檢修坑!
然而,滅口者的決心遠超想象!
轟!轟!轟!
數(shù)發(fā)火箭彈帶著死亡的尖嘯,幾乎不分先后地砸落在他們剛才的立足點及周邊區(qū)域!
火球騰空而起,狂暴的沖擊波如同無形的海嘯,向四周瘋狂擴散,洶涌激蕩!
蘇安邦正拉著老弟狂奔,他已經(jīng)調(diào)集力量護住了后背,但此刻仍舊覺得像是被高速行駛的卡車狠狠撞中,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fù)?,喉頭頓時一甜,一股血腥的氣味涌上來,充滿了口腔。
但他死死咬住牙關(guān),憑借遠超常人的強悍體魄,硬生生頂著足以讓普通人內(nèi)臟破裂的沖擊,拖著蘇無際和錢德勒,三人一起狼狽卻及時地滾入了那相對堅固的混凝土檢修坑內(nèi)!
砰!
三人的身體重重撞在坑壁上。
幾乎在他們滾入坑道的同時,更加密集的彈雨和火箭彈,如同犁地一般,將他們原先所在的區(qū)域及周邊再次狠狠犁了一遍!
劇烈的爆炸,幾乎將那一片區(qū)域徹底夷為平地!所有的金屬廢料皆是被無情撕碎,然后生生震上高空!
周遭充斥著濃烈刺鼻的硝煙味,讓人窒息!
一分鐘后,這場攻擊熄火了。加特林和火箭筒的彈藥儲備似乎也到了極限了。
看似一分鐘的時間很短,但是,這是足以毀滅一切的六十秒!
聽到蘇安邦咳嗽了好幾聲,蘇無際立刻急切地問道:“哥,你的情況怎么樣?”
在爆炸發(fā)生的時候,他被蘇安邦護在身前,承受的沖擊最小。
事實上,蘇無際現(xiàn)在身手了得,蘇安邦本來根本不用這么保護他,但……從小到大,他習(xí)慣了。
小時候,每當(dāng)這個不著調(diào)的弟弟惹了禍,眼看著要被眾人群毆,蘇安邦也是抱起他就跑——和現(xiàn)在一樣。
“我沒事?!碧K安邦的聲音有些沉悶,顯然硬抗沖擊波并不好受。
他抹了一把從嘴角溢出的血絲,這才松開了蘇無際,隨后回頭看向被拖進來的錢德勒。
然而,映入眼簾的情形,讓兄弟二人的心同時一沉。
此時,錢德勒雙目圓睜,瞳孔已經(jīng)渙散無光。
他的胸膛位置,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在爆炸的時候,一枚致命的彈片,擊穿了他的心臟。
這位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非洲禿鷲”,終究沒能逃過被幕后黑手清洗的命運,在吐露部分秘密后,如同無用的垃圾般,被徹底銷毀在這片他曾經(jīng)掌控的土地上。
“死透了?!碧K安邦探了探他的頸動脈,聲音沉凝。
關(guān)鍵證人死了,很多線索就此中斷!
不過,蘇無際并沒有多么沮喪,眼中反而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光,他遇事喜歡往好的方向看——
錢德勒死掉了,很多姑娘就不會再因此而遭殃。
而那站在幕后的敵人之所以用這么激烈的手段來報復(fù),那么更是可以說明——蘇無際距離扼住他們的咽喉,已經(jīng)很近很近了!近到了足以讓那些所謂的大人物們感覺到恐懼!
最終的真相,或許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
“這次來的是訓(xùn)練有素的專業(yè)隊伍,敢在米國的地界上搞出這么大的動靜,一定是那位莫里森議員干的?!碧K無際說道。
蘇安邦簡單地搜了一下錢德勒的衣服,并沒有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他看了老弟一眼,眼光冷冽:“是突圍,還是反殺?”
蘇無際咧嘴一笑:“哥,你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遇到這種事兒,我得聽你的啊。”
話雖如此,他的手在腰間一抹,紫色軟劍已經(jīng)握在了手中!
劍鋒微顫,殺意凜然!
毫無疑問,這個動作,已經(jīng)說明了他的態(tài)度了!
蘇安邦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冷冽的光芒,微微頷首,說道:“和我想的一樣?!?/p>
說著,他的手腕一震,四棱軍刺已然握在掌心!
冰冷的棱刃反射著不遠處的火光,蘇安邦的眼神簡直像是在黑暗中尋覓獵物的鷹隼!
轟炸結(jié)束,便是清掃戰(zhàn)場之時。對于那些厲害的獵手而言,這也是反擊的最佳時機!
…………
與此同時,佛羅里達近海,一艘巨大的豪華游艇如同幽靈般漂浮在月光粼粼的海面上。
游艇頂層的奢華臥室里,一個看起來六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白色睡袍,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著,正端著一杯紅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著鋪滿了月光的海面。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起來很平靜,可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底深處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無聲地走進來,他看起來一副管家模樣,微微躬身,低聲道:“先生,那邊傳來消息,行動已經(jīng)開始。大規(guī)?;鹆Ω采w,確保清除?!?/p>
睡袍男人輕輕晃動著酒杯,血紅色的液體在杯中旋轉(zhuǎn)著,他沉聲說道:“確認(rèn)目標(biāo)死亡了嗎?”
“現(xiàn)場爆炸和火力很猛烈,他們生存幾率極低,執(zhí)行任務(wù)的是天狼星小隊,在清除目標(biāo)方面,他們從未出過岔子。”
“僅僅是火力覆蓋還不夠,我要百分之百確定錢德勒變成一具無法開口的尸體。”睡袍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陰冷。
“現(xiàn)在轟炸結(jié)束,天狼星小隊已經(jīng)開始搜索現(xiàn)場,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了。”管家回答道。
“錢德勒那個自大的蠢貨,知道的太多了?!彼勰腥嗣蛄艘豢诰?,眼神陰鷙,“本來還想留著他多辦點事,可惜,這些年來,他變得越來越難以控制了,就算是我不動手殺了他,他也得死在孤隼的手里。我只是提前幫他解脫罷了?!?/p>
那管家說道:“先生,如果孤隼這次也被炸死,那華夏方面恐怕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可能會有點麻煩?!?/p>
“麻煩?”睡袍男人冷哼一聲,帶著一股政客特有的冷酷,“讓當(dāng)?shù)鼐趾虵BI分局里的自己人去處理現(xiàn)場,把這件事定性為黑幫火并,或者……境外恐怖分子的襲擊??傊?,理由你們自己想,把水?dāng)嚨迷贉喴恍?。?/p>
“是,先生,可是……就怕華夏方面不信這套說辭。”
“他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據(jù)和官方結(jié)論。只要抓不到確切的把柄,就波及不到我頭上?!?/p>
睡袍男人擺了擺手,顯得并不在意,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另外,立刻啟動備用方案。關(guān)于那個宋知漁……既然錢德勒今天死定了,就讓蝮蛇在華夏的暗線動起來,想辦法想辦法把她帶出境,找到她身上的鑰匙,絕對不能落在別人手里,尤其是……不能落在其他派系的人手里!”
他把“其他派系”這個詞咬得很重。
“明白,我立刻去安排。”
管家躬身退下。
這睡袍男人走到書桌前,打開一個隱藏的暗格,里面放著一部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衛(wèi)星電話。
他的手指在電話上停留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忌憚,最終還是收了回來。
“宋鶴鳴,宋知漁……”他低聲咀嚼著這個名字,臉上掠過一絲深深的復(fù)雜之意,但這一抹復(fù)雜,隨即又被更強烈的野心所取代。
睡袍男人低聲自言自語:“只要拿到鑰匙,打開那扇門……我就能獲得真正的力量,擺脫你們的控制,成為新的擺渡人,甚至是……未來的黑暗世界之王!到時候,什么冥王,太陽神,都會被我踩在腳下!”
而就在他眼睛里的野心之火熊熊燃燒的時候,管家重又進來了,表情之中明顯帶著難以置信的慌張驚懼!
“怎么了?”睡袍男人皺著眉頭問道。
顯然,管家這副表情,讓他的心情隨之大受影響。
管家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聲音之中帶著明顯的顫抖,艱難地匯報道:“天狼星小隊,全軍覆沒了!”
“什么?”睡袍男人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顫,殷紅的酒液潑灑出來,把他潔白的睡袍染紅了一大片。
他臉上的從容和野心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扭曲的震驚與暴怒:“全軍覆沒?這怎么可能!天狼星是三角洲退役隊員組成的精英!對方只有兩個人,他們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了一眼手表,又吼道:“距離火力覆蓋結(jié)束,才過去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