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猜不寒而栗,“是什么?”
“我倒是不介意我的兒子叫別人爸爸,不過因為季家有點特殊,我們需要簽個保密協(xié)議?!?/p>
這也太簡單了,云猜一定不會拿孩子的身世到處去說,就忙不迭點頭,“好,我同意?!?/p>
季如冰懶懶靠在椅子上,粉紅的舌尖勾著奶白的冰淇淋,妖嬈得像個妖精,“先別著急同意,聽我說完,這個協(xié)議需要我們各拿500萬當(dāng)保證金,誰毀約這一千萬就歸誰?!?/p>
云猜愣了愣,隨后明白自己被耍了。
500萬對他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可對于云猜來說,就算把身上的器官零碎賣了,也弄不來。
他就是故意的。
見云猜沉默不語,眼神卻像是要殺了他,季如冰爽了。
他靜靜看著,用眼神告訴她,別自不量力,別肖想那些你得不到的東西。
季如冰沒再糾結(jié)這個話題,他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吞下去,扯了紙巾擦干凈嘴巴才淡淡道:“既然你們母子都在,那我們談?wù)勑⊥炼训纳蠈W(xué)問題?!?/p>
這個當(dāng)然重要,云猜不再理會他的輕慢,認(rèn)真看著他。
丘丘卻在心里罵這個渣男。
剛才他也以為能跟媽媽離開,卻沒想到是冰毒渣男的圈套。
等他老了他一定把他丟到養(yǎng)老院去,然后把媽媽接來,住他的房子開他的車,吃光他所有的東西。
想到這些,他開心起來,仿佛對面那個風(fēng)華萬千高高在上的男人真的變成了糟老頭子在大街上撿垃圾,可又看到自己小小的身軀,想到那還需要很多年,不由喪氣。
季如冰已經(jīng)把對丘丘的安排說出來,“那種學(xué)校的孩子非富即貴,都是從小嬌養(yǎng)的,你要是覺得丘丘沒問題也讓他去?!?/p>
云猜覺得不好。
自己兒子是什么德性她知道,膽子大能淘氣,爬墻上房招貓逗狗的什么都能干,幼兒園也沒怎么上,算數(shù)拼音都不會,怎么跟那些孩子比?
但她又怕自己否決了會耽誤孩子。
不由問季如冰,“你覺得他能跟上嗎?”
季如冰不以為意,“跟不跟上的沒什么影響,考倒數(shù)第一也沒什么,反正我以前也是這么過來的。就怕他自己會自卑,心里不舒服?!?/p>
話雖難聽,不過他連自己也埋汰了,云猜就不好說什么,也贊同他的意思。
她看向兒子,“那就去個普通的公立小學(xué)?”
丘丘這幾天聽奶奶說那貴族學(xué)校多好多好,老師幾乎一人一個的照顧,他就頭大。
那樣管著,還不煩死?
于是他給拍了板,“我就去普通小學(xué),一個老師幾十個人一班的那種。”
“行,我馬上去給你換?!闭f完,他又看了云猜一眼,“你今晚這陪著他,我讓人給你們送飯?!?/p>
“不用,我們?nèi)ベI……”
話沒說完,人已經(jīng)走了。
云猜嘆了口氣。
剛要說什么,忽然男人又回頭,“那個……”
云猜立馬緊張起來。
季如冰瞇著眼睛,“我纏著你?”
云猜一臉茫然。
“還有,找富婆怎么回事?”
她心虛地低下頭,大概是那些姐妹跟他提了鴨的事,不過她打死都不敢認(rèn)。
見她不吱聲,季如冰冷冷威脅,“以后說話小心點?!?/p>
等他走了,丘丘也嘆氣,“媽媽,我不讓你跟他結(jié)婚了,他脾氣差嘴巴又毒,他不是什么好人,配不上你。”
云猜給他逗樂了,就摸摸他的臉,“你這話讓他季大少爺聽到,得氣死。”
母子在一起過得很快樂。
晚上季家讓人送來很豐盛的晚餐,云猜和丘丘吃過之后又說了一會兒話就睡了,根本不知道季如冰來過。
他也不想來,可到底是他的種,就給拉了拉被子。
那女人睡在孩子旁邊,臉色紅暈,長長的眼角處有一顆小痣,挺俗艷。
他一向喜歡清新脫俗溫柔可人的姑娘,俗稱白蓮花。
所以,才會被白抒情蒙住眼睛幫了她那么多。
那個時候,姜芫在他眼里也是土了吧唧,沒有看透人家是真的清新脫俗。
好吧,當(dāng)時是他眼瞎,可那是姜芫呀。
看這個女人他是不會錯的,就是個艷俗勢力又愚蠢的女人。
等他走后,云猜才睜開眼睛。
聞到男人身上樺木混著蜜桔的香味,她就知道是季如冰。
花甸是很多香水公司的原料產(chǎn)地,她也學(xué)過一段時間調(diào)香,知道季如冰身上的這種味道是馥奇香調(diào),來自吹牛老爹的不可饒恕。
前調(diào)十分干凈,仿佛看到了一個面容干凈的白衣少年,中調(diào)男性的氣味逐漸加深,并散發(fā)出一股朗姆酒的微醺味道,讓原本單純的男人味多出了誘惑與渴望。
這款香水真的就是季如冰本人,長著一張干凈如少年的臉龐,卻魅惑又危險。
第二天,丘丘就出院了,云猜也回了店里,難過了好久。
倒不是不舍得丘丘,而是她走時那小孩隱忍淚水的小模樣,讓她心都碎了。
不過也沒有辦法,看樣季如冰是不打算把孩子還給她,好在他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生子,丘丘也不至于受氣。
接下來的日子,她就全力準(zhǔn)備開店的事。
為了省錢,買材料裝修這些事她都親力親為,還到處去看原料,為了菜品新鮮保證質(zhì)量,她還去農(nóng)場租了土地準(zhǔn)備自己種植。
炙熱盛夏,她天天汗水不干。
有人為活著努力,有人為活得開心努力。
季如冰厭惡亰北悶熱的夏天,就去國外滑雪。
在歐洲海拔最高的奢華酒店里,他泡著溫泉喝著紅酒,但還是覺得沒意思。
偏偏裴寂發(fā)了個朋友圈,讓他沒意思的生活雪上加霜。
裴寂曬出了他和姜芫的結(jié)婚證!
季如冰對著手機(jī)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嘴里蹦出一個很經(jīng)典的字。
他對姜芫感情復(fù)雜,以前覺得無望就用吊兒郎當(dāng)來掩飾,后來裴寂遇到意外,他就蠢蠢欲動。
他爭過也努力過,可最后怎么樣,姜芫就算假結(jié)婚都選了陳烈。
找那個金雀臺的女公關(guān)去冒充仙姬,算是他最后的叛逆。
也算給那段感情畫個句號,然后就該退到好朋友的位置。
可現(xiàn)在看到裴寂發(fā)結(jié)婚證,他的心還是堵得要死。
他敢肯定,這個朋友圈絕對是只有幾個人可見。
裴寂這個老陰B。
被念叨的男人打了個噴嚏,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結(jié)婚證。
姜芫一把奪過來,他忙喊了聲“小心”。
她被氣笑了,“就算我撕了也可以補(bǔ),而且只要我們不離婚,這東西根本就沒用?!?/p>
他搶過來小心放在抽屜里,“怎么沒用,可以逼退那些對你有心思的狂徒?!?/p>
說著說著,他忽然變了臉色,“姜芫,你不會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