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
傅西城一路疾馳趕到醫(yī)院。
急救室外,程沐煙坐在輪椅上,早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
看到傅西城,更多的眼淚從眼眶洶涌滾落,六神無主地喊著,“西城……”
傅西城滿臉擔(dān)憂地上前,問道:“糖糖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病危?”
“我也不知道,糖糖睡前還好好的。半夜,突然高燒,心率驟降,我立刻叫來醫(yī)生,醫(yī)生說糖糖病危,讓我簽字……”
“我不敢簽字……我……我好怕我的糖糖出事……我……”
程沐煙話說得語無倫次。
“糖糖不會有事的?!?/p>
傅西城大手安撫地輕拍著程沐煙后背。
看向急救室門的目光卻滿是擔(dān)憂。
他也擔(dān)心糖糖出事。
他已經(jīng)失去西西這個女兒了,不想再失去糖糖。
程沐煙趁機(jī)靠進(jìn)傅西城懷里,
……
不知道等了多久,急救室門終于從里面打開。
傅西城立刻大步上前。
程沐煙緊隨其后。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醫(yī)生,糖糖怎么樣了?”
醫(yī)生面色很凝重,語氣沉重的說道:“糖糖的病情很不樂觀,原本她還有時間等,但這次發(fā)燒,讓她病情加重,怕是拖不了多久,需要盡快手術(shù)?!?/p>
“最多能拖一周?!?/p>
病人身體狀況越差,能等的時間就越短。
所以,病人家屬都會極小心地照顧病人,就怕病人會感染,引發(fā)并發(fā)癥,讓病情加重。
“都怪我沒有照顧好糖糖,都怪我。”
一聽程若棠病情加重,拖不了太久,程沐煙情緒徹底失控。
她一臉自責(zé),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沐煙!”
傅西城在程沐煙還想打自己的時候,伸手扣住她的手。
“西城……”
程沐煙崩潰地反握著傅西城的手,“糖糖怎么辦?只有一周了,西城,求求你,想想辦法。我已經(jīng)沒有你了,現(xiàn)在只剩糖糖這一個女兒。”
“她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她真的不能出事,否則我也活不下去……”
“糖糖不會有事,我會盡快找到腎源。”
傅西城沉聲開口,說話間,他已經(jīng)拿出手機(jī),走到一邊,爭分奪秒的開始打電話。
動用人脈關(guān)系,去找有沒有人自愿來醫(yī)院匹配的。
程沐煙坐在輪椅上,難過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糖糖已經(jīng)這么危急了。
季景之的腎就擺在那里,可以隨時移植給糖糖,西城竟然不主動開這個口。
他就那么怕蘇聽晚那個賤人難受痛苦嗎?
明明自己才是他心中的白月光,最愛的人。
可為什么,他心中的位置還是被蘇聽晚那個賤人慢慢取代了。
……
傅西城電話打一半,程若棠從里面被推出來。
小姑娘面上沒有一點血色躺在白色病床上。
程沐煙一臉心疼的握著她的手,眼淚啪嗒地往下掉。
程若棠很虛弱,很難受。
卻還沒有忘記程沐煙教她要說的話。
“爸爸……”
一聲爸爸,讓傅西城立刻掛斷電話,快步走過來。
“糖糖。”
看到程若棠蒼白虛弱的樣子,傅西城滿眼心疼,立刻握住她另外一只手,“爸爸在,沒事的,糖糖不要害怕?!?/p>
“爸爸,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糖糖了?!?/p>
“糖糖不是故意的,糖糖就是太想爸爸陪糖糖?!?/p>
“媽媽已經(jīng)叮囑糖糖,不能吹風(fēng)??墒翘翘窍肟纯窗职钟袥]有來看糖糖,才會偷偷跑去陽臺等爸爸……”
“對不起爸爸,糖糖知道你忙,不能隨時陪糖糖,糖糖也知道你不會來,可是糖糖……”
程若棠說著說著,氣都要接不上來了。
傅西城心疼得滿眼血紅。
一句責(zé)備的話都說不出口。
“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該離開醫(yī)院不陪著糖糖。從今天開始,爸爸會盡量都在醫(yī)院陪糖糖好不好?”
“不用的爸爸,糖糖知道你忙,只要你有時間的時候記得來陪陪糖糖就好。”
比起五歲時候的任性,時時刻刻都要纏著傅西城陪著她那時候,明顯越來越懂事。
“好了,乖,爸爸都知道了,糖糖聽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其他都交給爸爸。”
“我相信爸爸,爸爸是糖糖的超級英雄,爸爸一定不會讓糖糖有事的,對不對?”
程若棠滿眼崇拜地看著傅西城。
那眼神,清澈又純真。
眼底滿滿都是對傅西城的信任?
“對?!?/p>
傅西城沒有讓程若棠失望,給了肯定答案。
完成了任務(wù)的程若棠也是真撐不住了,閉上眼睛,很快就昏睡過去。
程沐煙一直握著程若棠的手,垂下的眼瞼,眼底都是揮不去的惡意。
都這樣了,西城還不得為了糖糖去逼季景之,讓他同意給糖糖捐腎。
可,沒想到,傅西城依然沒有去找季景之。
一天過去了,雖然有很多人來醫(yī)院做配型,可是沒有一個人匹配。
第二天,依舊如此。
程沐煙心底開始慌了。
她敢故意加重糖糖的病情,是算準(zhǔn)了傅西城會在糖糖的命和蘇聽晚的痛苦里選擇糖糖的。
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糖糖去死。
在西城心底,糖糖的命一定比蘇聽晚重要。
但沒想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
她不能再等。
……
傅西城這兩天為了給糖糖找匹配的腎源,心力交瘁。
他幾乎動員了所有人脈去尋找,但依舊沒有適合的。
每過去一天,看到糖糖越發(fā)虛弱,傅西城的內(nèi)心就會越沉重幾分。
第三天一早,傅西城帶上程若棠喜歡的禮物來到醫(yī)院。
程若棠正在吃早飯,但是沒有胃口,吃得都吐了出來。
看到傅西城,難受地哭出聲。
“爸爸……”
傅西城上前,吩咐人重新送來早餐。
拿過濕紙巾,幫程若棠擦拭著她嘴邊的粥。
擦干凈后。
發(fā)現(xiàn)程沐煙不在房間,只留下護(hù)工在照顧。
程若棠住院,程沐煙因為殘疾,沒辦法事事親力親為,但她一直守在醫(yī)院沒有離開。
“糖糖,媽媽呢?”
傅西城隨口問道。
程若棠抿著小嘴,沒有回答。
看到她這表情,傅西城神色太凝重了幾分。
糖糖不愛撒謊。
這個答案明顯讓她為難了。
她又不想騙他。
“糖糖,告訴爸爸,媽媽去哪里了?”
傅西城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程若棠。
程若棠這才按程沐煙的交代,裝作不得已才說的,開口道:“媽媽……媽媽去找聽晚阿姨了?!?/p>
程若棠話音未落,傅西城的臉色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