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聽晚正對著程沐煙,第一時間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
看到程沐煙驚慌害怕。
蘇聽晚幾乎是立刻轉(zhuǎn)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入眼的是一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蘇聽晚瞳孔地震。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來人,有那么一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敢眨眼。
更不敢上前。
怕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來人語氣溫柔地輕喚了一句,“晚晚?!?/p>
輕輕的兩個字,重重砸在蘇聽晚的心口。
蘇聽晚這才確定,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幻覺。
真是媽媽。
媽媽……醒了。
“媽!”
蘇聽晚眼眶驀地紅了,她大步?jīng)_向坐在輪椅上的蘇母。
到了她面前,單膝跪在地上,紅著眼眶,一臉緊張地打量著蘇母,“媽,你什么時候醒的?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我先送你回醫(yī)院!”
這一刻,蘇聽晚也顧不得其他了。
她最關(guān)心的只有媽媽的身體。
“媽媽沒事,有沈醫(yī)生在,別擔心?!?/p>
蘇母也同樣紅了眼眶。
想著剛剛趕過來看到的那一幕。
程沐煙洋洋得意的嘴臉。
而晚晚,又怒又氣,卻又那么的無力。
看得她心疼不已。
展開雙臂,一臉心疼地把蘇聽晚抱進懷里。
不管孩子多大,在做媽媽的眼里,都是孩子。
“干媽!”
季景之也是滿臉欣喜!
對依舊控制著他的安保沉聲開口。“放手!”
安保沒動。
看向傅西城。
得到傅西城的示意,他們才松開手。
季景之立刻沖到蘇母面前,“干媽!”
他跟蘇聽晚一樣,目光擔憂地看著蘇母。
干媽是聽晚的精神支柱,如果干媽有事,對聽晚來說太殘忍了。
傅西城看到蘇母醒過來,他眼底也難掩激動。
正要上前。
他身后的程沐煙突然一臉虛弱的開口叫他,“西城……”
看到蘇母,程沐煙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整個人如墜冰窖。
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西城留在這里。
這個老賤人有證據(jù),她過來,一定是來拆穿自己不是小橙子的。
她絕對不能讓這個老賤人拆穿自己。
程沐煙心底慌亂之極,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在傅西城成功被她止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她的時候,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很不舒服,你能不能送我去醫(yī)院?”
她慣會演戲。
看著傅西城,虛弱的仿佛下一秒就會立刻昏倒。
“云舟!”
傅西城并沒有轉(zhuǎn)身奔向程沐煙,而是叫著跟過來的沈云舟。
程沐煙表情僵住。
想再說什么,沈云舟已經(jīng)走向她,擋住她的視線,特別官方的詢問,“程小姐,哪里不舒服?”
在沈云舟面前,裝病就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
她只能強扯出一抹笑容,含糊道:“有點想吐?!?/p>
“被你自己惡心的嗎?”
沈云舟嘴毒的開口。
很不喜歡她的茶里茶氣。
程沐煙:“……”
這會,她沒心情跟沈云舟計較。
一顆心全都掛在老賤人那邊。
垂眸,大腦快速運轉(zhuǎn),想著對策。
怎么辦?
她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
……
此時,傅西城已經(jīng)走到蘇母面前,語氣很尊敬,“伯母?!?/p>
對蘇母,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莫名有好感。
蘇母聽到傅西城的聲音。
她緩緩松開懷里的蘇聽晚,抬頭看向傅西城。
眼底的情緒很復(fù)雜。
有憤怒,有怨恨,有氣惱,也有酸澀。
她雖然成了植物人,但卻能夠聽到外界的聲音。
她知道,傅西城為了能讓她醒來,經(jīng)常在晚晚不在的時候過來。
給她按摩,跟她說,晚晚在傅家的點點滴滴。
說,他跟晚晚的曾經(jīng)。
說,他對晚晚和西西的傷害。
說他的后悔,說他的愧疚。
說他很想挽回。
說他,想跟晚晚重新再來一次。
可,他跟晚晚之間,隔著西西的命。
那些年,他因為程沐煙對晚晚和西西的傷害,又怎么可能因為他的悔意就一筆勾銷,當作從未發(fā)生過。
他跟晚晚,早已經(jīng)回不去了。
再無可能。
蘇母強壓住內(nèi)心翻涌的情緒,不讓自己太激動,對蘇聽晚和季景之說道:“晚晚,景之,扶我起來?!?/p>
“媽,你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他不值得你動氣傷了自己身體,我們先回醫(yī)院休息好不好?”
蘇聽晚怕蘇母因為傅西城而動怒,影響到身體。
“媽媽有分寸?!?/p>
在蘇母眼里,沒有什么比讓傅西城知道真相更重要。
雖然,他跟晚晚再無可能。
但是,她絕不能允許,程沐煙這個惡毒的女人再頂著女兒的身份,做盡傷害女兒的事情。
所以,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找傅西城。
……
蘇母在蘇聽晚跟季景之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
她看著面前的傅西城。
突然抬手,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傅西城的臉上。
她紅著眼眶,“傅西城,如果當年我知道救你會讓我的晚晚受到這么多傷害,我一定不會救你?!?/p>
傅西城認真聆聽的表情瞬變。
大腦有片刻的短路。
蘇母說什么?
她說,是她救了他?
救他的人不是沐煙的母親嗎?
“你在胡說八道,救西城的人明明就是我媽媽?!?/p>
程沐煙大腦已經(jīng)無法再正常思考,她推開沈云舟,推動輪椅到了傅西城身邊,直接打斷蘇母的話。
隨后轉(zhuǎn)向傅西城,“西城,是你親手把玉佩送給我,讓我等你的。跟你定終身的人是我,我就是小橙子?!?/p>
程沐煙拿出傅西城的玉佩。
這是她唯一可以證明她是小橙子的證據(jù)。
“她是聽晚的媽媽,她是在幫聽晚。她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搶走小橙子的身份,好讓你幫著她傷害我,你不能被她的話騙了?!?/p>
“程沐煙,真金不怕火煉,你在慌什么?”
季景之冷笑著看著程沐煙。
程沐煙噎住。
她心底急得不行。
一時想不到辦法,只能兩眼一黑,想要裝昏倒,讓傅西城焦急送她去醫(yī)院。
可,她剛倒向傅西城,就被沈云舟接住,“西城,放心,她沒事。”
程沐煙被沈云舟帶到一邊。
蘇母看著傅西城。
知道,他不會因為她一句話就相信,晚晚才是小橙子。
蘇母沒跟程沐煙爭辯,就這樣看著傅西城,一件一件,說著,他被她帶回去后的點點滴滴。
有些,是他跟小橙子的共同回憶,在玉佩出現(xiàn),他知道玉佩是沐煙典當?shù)暮?,他找到沐煙,為了確定她是不是小橙子,他有試探過。
沐煙也主動回憶過一些關(guān)于他跟小橙子的過去。
有些,沐煙說忘記了。
當年小橙子還小,忘記一些也很正常。
他并沒有懷疑。
但此時,聽著蘇母,一件件敘說著他在小橙子家生活時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傅西城的呼吸也越來越沉。
整個人宛如雷擊。
在聽到蘇母說,“最開始,你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每次做噩夢,都會撲進我的懷里,喊我媽媽……”
這件事情,只有他跟橙媽媽知道。
就連小橙子也不知道。
所以……蘇母是橙媽媽。
那晚晚才是……小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