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朕的兒子也通wo?
神奇的話,此刻可以用在司馬依的腦袋上再合適不過。
他有一種危機感,他感覺似乎下一刻,自己的兒子就要帶著禁軍和周元,殺盡王宮大殿,宣布游戲結(jié)束。
所以他怒吼了起來。
孜亞帶著一眾高手跑了進來,急忙道:“陛下,出什么大事了?”
司馬依慌張道:“有問題!阿里木可能有問題!我們都上當(dāng)了!上周元的當(dāng)了!”
“黑山派的人呢?就怎么一點兒嗎?快都叫過來,把大殿團團保護起來。”
孜亞當(dāng)即變色,立刻道:“老臣遵命,一定不會放任何一個人進來?!?/p>
“就算是禁軍全部叛了!老臣也保證能拖到五王子帶城防營進王宮救駕!”
說完話,他便吩咐黑山派一眾高手,沉聲道:“你們立刻把大殿保護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
上百個高手守護著王宮大殿,這讓司馬依心安了很多。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喃喃道:“希望老五快一點帶城防營進來啊!”
而孜亞則是立刻來到禪院,找到大護法。
此時此刻,他要發(fā)動一切力量,保護陛下安全。
如果禁軍真的被周元掌控,就必須要拖住,至少要拖住半個時辰!
“救駕!救駕!”
孜亞的聲音都在顫抖:“大護法,幫幫忙,快救駕?!?/p>
這句話把老和尚也嚇一跳,他騰地彈了起來,瞪眼道:“什么意思?周元找到了?”
孜亞道:“阿里木!周元很可能和阿里木聯(lián)合了,拿到了禁軍的權(quán)柄,如果禁軍反了,陛下就要出大事?!?/p>
“快啊,不是猶豫之時?。 ?/p>
老和尚卻反而皺了眉頭,沉思片刻,才沉聲道:“孜亞大長老,如果我們出手了,也算是立了大功吧?”
孜亞變色道:“現(xiàn)在談條件,是不是太下作了一些?”
老和尚道:“事情忙完了,老僧還有談條件的資本嗎?”
孜亞道:“西域之獨立,對于你來說是好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啊,你應(yīng)該站出來破壞周元的計劃。”
老和尚淡淡道:“條件有兩個,第一,對我教在西域地區(qū)的正常傳播,不做任何限制?!?/p>
“第二,如果烏斯藏有情況發(fā)生,作為盟友,葉爾羌應(yīng)當(dāng)在西海、甘肅給大晉壓力,同時給予烏斯藏適當(dāng)?shù)闹г?。?/p>
孜亞搖頭道:“我做不了這個主!你親自對陛下說吧!”
話音剛落,外面的胡彪就狂奔了進來,急得都結(jié)巴了:“師、師父…禁軍…禁軍朝王宮大殿去了,出大事了。”
孜亞猛然轉(zhuǎn)身看向老和尚,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大護法,該表態(tài)了!該站出來了!”
老和尚深深吸了口氣,道:“豁出去了!跟我走!保護王宮大殿!”
他帶著一眾僧人,迅速來到王宮大殿,與黑山派眾多高手,一起將王宮大殿團團圍住。
一共三四百個高手,手持刀兵弓弩,盾牌齊全,但能防得住兩千禁軍嗎?
癡人說夢!
“保護陛下!保護陛下!”
禁軍戴甲而來,全副武裝,殺意騰騰,喊著壯烈的口號,已經(jīng)朝著王宮大殿殺來。
四王子阿里木大聲道:“黑山派聯(lián)合金頂寺僧侶團,意圖謀反,行刺陛下?!?/p>
“禁軍聽我號令,鎮(zhèn)壓叛逆,保護陛下?!?/p>
數(shù)百禁軍齊聲大吼,已經(jīng)拔出了戰(zhàn)刀。
孜亞看著這一幕,倒吸了一口涼氣,但心中卻輕松了不少。
不是兩千大軍,而是一個分隊。
看來阿里木并未完全滲透禁軍。
想到這里,他大步朝前,冷聲道:“四王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阿里木道:“我在保護父王!你這個叛逆!周元到底對你許諾了什么,你竟敢背叛葉爾羌!”
孜亞不屑道:“誰教你的這些說辭?你向來愚笨,竟然也學(xué)會師出有名了。”
“周元,別躲在暗處了,事到如今還不敢現(xiàn)身嗎!”
禁軍之中,一個穿著戰(zhàn)甲的士兵走了出來。
他掀開了頭盔,露出了清澈的笑容:“孜亞大長老,驚喜嗎?”
孜亞沉著臉道:“你這個陰險的小人!藏在黑暗里的老鼠!你真以為靠這些陰謀詭計就能顛覆葉爾羌嗎!”
話音剛落,王宮大殿的門被緩緩拉開。
沉重的聲音,讓人們的心都在顫抖。
身穿龍袍的司馬依緩步走了出來。
他臉上同樣帶著笑容,他看著周元,上下打量著,最終笑道:“久聞大名啊,力挽天傾的功臣,拯救大晉的偉人,衛(wèi)王殿下果然是器宇軒昂?!?/p>
周元看向他,緩緩道:“汗王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輕,只是愚笨了一些?!?/p>
司馬依并不反駁,而是繼續(xù)說道:“你太出色了,靠著有限的資源,在我伊寧王都翻江倒海,差點把整個葉爾羌都淹了?!?/p>
“我真是欣賞你的才華,如果你生在葉爾羌,你必定能夠完成打敗大晉,分食巨人,讓我葉爾羌真正成為陸地的雄主。”
周元笑道:“你想象力夠豐富的,沒有歷史底蘊的支撐,沒有統(tǒng)一民族的凝聚力,就想建立一個龐大的帝國?”
“你當(dāng)真以為有兵有地,統(tǒng)治的區(qū)域夠廣,就可以做到政權(quán)的穩(wěn)固嗎?”
司馬依道:“文化可以建設(shè),凝聚力可以創(chuàng)造,沒有底蘊,但從我們這一代起,底蘊就開始形成了。有你周元在,一切都不是問題?!?/p>
周元鼓掌道:“難得你對我評價這么高,很可惜我是漢人?!?/p>
司馬依看向他,皺著眉頭道:“你的過往給了我很多啟發(fā),我認(rèn)為你是軍事天才,古今第一帥才,同時也善于處理內(nèi)政,處理各方矛盾,是完全沒有缺點的人。除了好色?!?/p>
你媽的,最后幾個字能不能別說?
周元都有些破防,老子已經(jīng)做得這么好了,就剩這幾個小毛病,卻被人天天拿出來攻擊,真他媽氣人。
周元大聲道:“少廢話,現(xiàn)在你怎么選?自己退位留個體面,還是要我親自動手送你下臺?”
司馬依嘆了口氣,道:“可不可以讓我說幾句話?”
周元道:“你說!”
司馬依看向四王子,道:“阿里木,我向來對你不錯,即使你總是犯錯,總是無能,我也沒有苛責(zé)于你,你為何反叛?”
阿里木沉默了片刻,才道:“父王,你真的不懂我?”
“什么?”
“我為何總是犯錯?總是無能?”
阿里木看向自己的父王,平靜說道:“因為我做的事,本身就很難啊!”
“容易的事,好辦的事,能立功的事,有油水的事,能收攬人心的事,全部都是五弟和大哥在爭啊!”
“我做的都是什么事?全城搜捕,毫無油水,還得罪了王公貴族?!?/p>
“賑災(zāi),但糧食不夠,是我去接受百姓的謾罵,然后收獲百官的攻擊?!?/p>
“撫恤將士,又不給我足夠的錢財,又是我去挨罵,我去處理這些臟事。”
“我當(dāng)然是最無能那個,當(dāng)然是最愚笨的那個,因為我心軟。”
“我不去賑災(zāi),會餓死更多人,我不去撫恤將士,烈士和烈屬都得不到基本的保障…”
“所以我寧愿挨罵,寧愿不斷喪失信任,也要去做這些事?!?/p>
司馬依臉色凝重,眼神不斷變化。
阿里木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以為我們強大了,西域就會變好,我一直這樣以為的。”
“但沒有,百姓更難了,更苦了,我們的政權(quán)造就了無數(shù)的貴族…以及全天下更多的難民和冤魂?!?/p>
“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汗國!”
“父王,你的第四個兒子,的確愚笨,的確沒有野心,他只是有一個簡單的理想——希望這個世界變得好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p>
“但他無能為力。”
說到這里,他眼眶都已經(jīng)濕潤了,哽咽道:“好在…他清醒地知道,另外有人可以讓這個世界好一點?!?/p>
“他不固執(zhí),他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