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總您一會兒有空嗎？設計部有個面試，您有空出席一下嗎？半小時就好。”

程婧然小心發(fā)問。

樓野瞥了眼桌上的今日行程表。

10點的經(jīng)管會。

11點的視頻會。

剛剛都劃了橫線劃掉了。

樓野冰冷開口，“沒空。”

程婧然：……

桑晚的簡歷，她是從招聘網(wǎng)站的茫茫簡歷大海里撈出來的。

原因無他，當年在帝大，桑晚是他們建筑系學生的女神，那個“別人家的孩子”。

設計這個東西，是講究天賦的。

很多設計師終其一生苦苦磨礪，都不如那些天賦設計師靈光乍現(xiàn)的一個靈感。

可程婧然也深知，桑晚履歷上那6年的空白是她眼下最大的短板。

按正常流程，她連樓氏人力資源部行政專員的簡歷初選都過不了，更別說是人力總監(jiān)和她這兒了。

除非桑晚一會兒的闡述能優(yōu)秀到說服所有人，否則，錄取她進樓氏是有風險的。

打好了算盤，想樓野去做那個分擔風險的人。

畢竟他也是帝大畢業(yè)的，肯定也知道桑晚的盛名。

可程婧然沒想到，樓野拒絕的如此干脆。

“哦，好的?！?/p>

很快就調(diào)整過來，程婧然轉(zhuǎn)身要走。

身后響起樓野冷淡的聲音，“泗城那個項目完成的不錯，項目部所有人這個月發(fā)雙倍獎金，你打申請，我簽字！你這個總監(jiān)，發(fā)5倍?！?/p>

？？？

程婧然眨了眨眼，震驚轉(zhuǎn)身。

就聽樓野繼續(xù)說道：“一會兒的面試，桑晚如果通過了，3號地塊的建筑設計，算她一個。”

？？？

程婧然的大腦高速旋轉(zhuǎn)。

首先，樓野知道一會兒要面試的是桑晚。

其次，他說如果面試通過，讓桑晚立刻加入設計部投入工作。

他怎么知道的？

誰告訴他的？

還有，他對桑晚的信心，甚至遠遠超過她？

短短幾秒，大腦里竄出無數(shù)念頭。

再回過神來，程婧然應聲，“明白！”

樓氏的工作時間仿佛是精確到秒的。

30分鐘剛過，會議室門推開，程婧然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這是我們項目部的幾位經(jīng)理，設計部的林經(jīng)理，建筑部的王經(jīng)理……這是人力行政部的萬總監(jiān)?！?/p>

一一給桑晚介紹完，程婧然扭頭看向大屏幕，“開始吧。”

桑晚起身，拿著激光筆走到了大屏幕前。

“首先我們來看這個名為‘京都大廈’的作品，優(yōu)點很明顯，地理位置優(yōu)越，硬件設施高端，同時整棟大廈的設計還選用了新型環(huán)保材料?？赏瑯拥模秉c也不可忽視。車位嚴重不足，造價高昂，且……得房率太低。”

“如果要修改，我會從以下六個點切入?！?/p>

“……”

會議室里坐著六個人，除了在大屏幕前講解的桑晚，便是項目部和行政部的幾個主要負責人。

一個作品講完，桑晚切換到第二幅作品，“接下來這個……”

“等等！”

桑晚一開口，就被建筑部那位王經(jīng)理打斷了，“可以暫停五分鐘嗎？”

桑晚神色忐忑的看向程婧然。

就見程婧然也一臉莫名。

不等桑晚回答，那位王經(jīng)理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外去了。

緊隨其后，設計部那位林經(jīng)理也跟了出去。

會議室里有片刻的安靜，桑晚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突突突的狂跳起來。

腦海里的進度條飛快后拉，桑晚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解說，并不覺得哪里出問題了。

可眼前的突發(fā)狀況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幾分鐘，于桑晚而言，卻漫長的像是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會議室門再推開，王經(jīng)理先進，林經(jīng)理后行。

門卻沒關(guān)上。

呼啦啦的進來了一大群人。

“程總監(jiān)好！”

“秦總監(jiān)好！”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跟程婧然和人力總監(jiān)打了招呼，繼而各自找了空位坐下。

王經(jīng)理看向桑晚，“可以繼續(xù)了！”

心中隱有猜測，桑晚再抬眼，正對上程婧然漾開的笑容。

一顆心跳的飛快，握著激光筆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

桑晚清了下喉嚨，再度開始講解。

單方面的闡述很快就變成了一對多的溝通交流模式，仿佛這不是針對桑晚的面試，而是一個項目開始之初的研討會。

面試結(jié)束已臨近一點。

人群散去，林王兩位經(jīng)理開始了激烈的辯駁。

林經(jīng)理說桑晚的本行就是建筑設計，理所當然歸他們設計部。

王經(jīng)理說桑晚的表現(xiàn)明顯更適合總體規(guī)劃和部署，就該歸他們建筑部做統(tǒng)籌規(guī)劃。

兩人你爭我搶。

桑晚就知道，她的面試通過了。

走出人力行政部已是午后四點。

手里是剛剛簽署完的勞動合同。

耳邊是人力行政部那位秦總監(jiān)開給她的薪資，試用期月薪12K，轉(zhuǎn)正后根據(jù)表現(xiàn)另行調(diào)整。

除此之外，還有住房補貼、交通補貼、電話補貼等等。

桑晚有種如墜云端的不真實感。

再回到項目部，桑晚敲開程婧然的辦公室門，還沒來得及開口。

程婧然笑著伸出手，“桑學姐，歡迎你加入樓氏！”

“今天周四，你回去休息一個周末，下周一過來正式辦理入職。有問題嗎？”

“沒有?！?/p>

桑晚搖頭。

走出樓氏大廈，桑晚第一時間發(fā)微信給許一一。

【親愛的，我找到工作啦！】

【掐指一算，樓氏？】

【……】

【你就說我算的準不準吧！】

桑晚承認。

許一一發(fā)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臉。

【我說我早有預感，你信嗎？】

【……】

【樓氏有最好的項目設計部，自然就有最好的待遇。更別說還有那個某某某了，天時地利人和?？傊?，我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親愛的，加油?。?！】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對，沒錯。

抬眼看向天邊燃起的火燒云，一如她此刻的好心情。

桑晚打算約許一一好好慶祝一下。

微信還沒發(fā)出去。

手機叮鈴響起。

陸瑾年的電話。

掛掉。

又響。

再掛。

再響。

想到昨天已經(jīng)跟他說清楚，以后不要再給她打電話了。

陸瑾年還這么陰魂不散。

桑晚心里忍不住生出一個不好的猜測。

陸小沐病情反復，更嚴重了？

陸瑾年的電話又一次打過來的時候。

桑晚接通。

那頭響起陸瑾年慍怒的聲音，“桑晚，你昨晚沒回酒店？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