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一輛馬車緩緩駛出北門。
北門往外,二三十里,就是上林寺。
其間,經(jīng)過一處茂密的竹林。
忽然,無數(shù)鐵爪飛射而來,勾住了車廂。
嘩然一聲。
車廂的車蓋和車壁都被掀開。
車內(nèi),坐著楊玨和柳輕煙。
舒無艷瞬間拔出橫刀,喝道:“有刺客!”
四名典衛(wèi)迅速拔刀,圍在楊玨和柳輕煙周邊,進(jìn)入戒備狀態(tài)。
無數(shù)身影,從竹上飛落而下,大約二三十人,有人手持長劍,有人手持短劍。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柳輕煙站在車上喝問。
為首一名蒙面人嘿嘿冷笑:“是來要你命的人!”
“你們是蜀山劍派的人?”
“昭陽公主不愧是平定巴蜀叛亂之人,對蜀地還算有些了解?!?/p>
柳輕煙譏笑道:“既然都是江湖好漢,怎么連真面目都不敢露?”
為首的人當(dāng)即扯下了蒙面布,露出了幾綹灰白胡子,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者,他淡淡的笑著:“老夫姓焦,名雷?!?/p>
“哦,姓焦,漲姿勢了?!睏瞰k調(diào)侃道。
柳輕煙目光緊緊的盯著焦雷:“焦老英雄的名號,本公主倒也有所聽聞,但我自問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刺殺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p>
“受誰之托,忠誰之事?”
“這些公主就不必問了,明年的今日老夫會為公主多燒幾張紙的?!闭f著,焦雷把手一招,手下立即就把他們圍成了一個圈。
柳輕煙平靜的道:“既然我是將死之人,你告訴我又何妨?”
“等公主見到了閻王爺,你親口去問他!”
“你當(dāng)真以為今天我們必死無疑了嗎?”楊玨坐在車上,淡然掃視著逼近的劍客。
焦雷呵呵一笑:“老夫知道昭陽公主武力超群,但你們今日進(jìn)上林寺燒香,所帶之人少了一些,呵呵,我這些手下雖然不才,但也都是蜀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手。”
柳輕煙緩緩的拔出了腰間的青干劍。
焦雷也嗖的一聲,拔出了手中的黑劍,喝了一聲:“就讓我來領(lǐng)教一下公主的劍術(shù)!”
說罷,他先縱身而起,一劍朝著柳輕煙刺來。
嗖的一聲。
背后傳來一聲箭響。
焦雷大吃一驚,雙腳已然離地,半空之中,他很難借力轉(zhuǎn)身。
而且,箭的速度很快。
噗!
焦雷一箭就被射翻在地。
其他手下頓時騷亂了起來。
與此同時,無數(shù)的箭矢,就從竹林之中射出。
“有埋伏!”
焦雷從地上爬起來,但他依舊不肯放棄任務(wù),叫道:“快,先去殺了昭陽!”
難得的機(jī)會。
能夠如此近距離的接近柳輕煙,他們必然不會放棄這個機(jī)會。
幾個劍客朝著車駕撲來。
舒無艷揮刀撥開了一柄長劍。
幾個典衛(wèi)也都在死命的保護(hù)車駕。
但車駕的馬匹卻被驚到了,忽然四蹄狂奔,猛地往前一沖。
此刻車廂已毀,出于慣性,楊玨差點被甩下車去。
“楊郎!”
柳輕煙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楊玨。
將他拉上了車。
一名劍客趁機(jī)跳上馬車,一劍刺向柳輕煙。
柳輕煙纖腰一扭,躲開了劍尖,反手一劍揮去,抹了對方的脖子。
“楊郎,你沒事吧?”
“沒事。”
楊玨伸手撿起刺客手里的長劍。
柳輕煙手中青干劍閃過一抹寒光,馬車的韁繩應(yīng)聲而倒,馬匹狂奔出去,車輪緩緩?fù)A讼聛怼?/p>
焦雷不顧背部的傷口,依舊指揮戰(zhàn)斗,召集手下快速追擊。
而在樹林兩側(cè),拓跋丘已經(jīng)帶領(lǐng)金吾衛(wèi)快速趕了過來。
這些金吾衛(wèi)身披鎧甲,一般的刀劍都不能破,蜀山劍派的這些刺客雖然都有一些身手,但在裝備懸殊的情況之下,也占不了任何便宜。
焦雷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縱身躍上了車臺,一劍就往柳輕煙咽喉刺到。
柳輕煙也是一劍,封住了他的劍勢。
二人頓時顫抖一起。
車上的空間十分狹窄,柳輕煙生怕傷到楊玨,百忙之中,伸手先將楊玨推下了車。
楊玨跌下車來,灰頭土臉,心中暗暗感嘆,早知如此狼狽,以前就該學(xué)點武功傍身了。
一名劍客猛然就往楊玨刺到。
楊玨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劍已經(jīng)刺到了身前。
劍客欣喜若狂,但很快他就懵住了,因為劍根本刺不進(jìn)去。
楊玨趁機(jī)一劍刺出。
一劍穿過對方的腹部,他還用力的攪動了幾下,刺客疼得慘叫,趕緊撤了出去,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楊玨拍了拍胸口,里面嘩嘩在響。
還好,這次為了釣魚,以身作餌,他和柳輕煙都穿了內(nèi)甲。
車上,柳輕煙和焦雷依舊纏斗,不過焦雷畢竟受了箭傷,而且年事已高,漸漸力不從心。
柳輕煙使了一個虛招,焦雷一劍逼近,不妨腳下被柳輕煙一絆,直接就從車上摔了出去。
“拿下!”拓跋丘大喝一聲。
幾個金吾衛(wèi)上前,長矛招呼上去。
焦雷想要一個鯉魚打挺,但挺不起來,就被金吾衛(wèi)的長矛死死的壓在地面。
背部的箭尾撞到地面,箭頭就被擠壓了上來,穿出了胸口。
拓跋丘手持一桿陌刀,一刀就將一名劍客劈成兩半,快速的來到柳輕煙身前,問道:“公主,您沒受傷吧?”
柳輕煙輕輕搖頭,喝道:“焦雷已死,你們不要負(fù)隅頑抗了!”
現(xiàn)在劍客已然死了十之七八。
連焦雷都死了。
其余劍客眼見殺不了柳輕煙,也沒有突圍的希望,紛紛舉起長劍,就要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楊玨吃了一驚,這些都是死士嗎?
對自己這么狠!
情急之下,柳輕煙手中的青干劍射了出去。
劍鋒劃開一名刺客的手腕,刺客手中的長劍落地,身邊的金吾衛(wèi)立即上前將他按倒在地。
但其他刺客,卻在頃刻之間,引頸自刎,來不及搶救了。
“說,誰派你們來的?”楊玨走到那名生擒的刺客面前。
刺客冷冷的道:“殺了我吧,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楊玨看著剛才自盡的刺客,知道他們確實不怕死,因此以死威脅沒有任何意義。
只好把人先交給拓跋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