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z和楚人狂暢飲了一通,楊玨才讓曹吉祥備車送他回去。
天色漸晚。
小金子和玉奴準(zhǔn)備好了洗澡水。
一只碩大的浴桶裝滿了溫水,上面撒了一些花瓣。
楊玨讓小金子和玉奴都先出去,脫了衣服,泡在其中,閉著眼睛,回想剛才與楚人狂的談話。
楚人狂跟他說了很多當(dāng)年的事,賈人鳳陷害楊鐵山,背后肯定是有勢力在支持的。
否則無緣無故,賈人鳳沒有必要誣告楊鐵山,把一個守邊的將士害死,引得武朝西線破防,被吐蕃占領(lǐng)了河西六郡。
切斷了絲綢之路,很快武皇登基之后,安息四鎮(zhèn)也被割讓了出去。
這一切最終受益的是吐蕃!
嘎吱!
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楊玨猛然睜開眼睛,看見歷晴芳盈盈走了進來。
“不是,你進來做什么?”楊玨都有些懵了。
歷晴芳紅著小臉,輕聲說:“奴婢伺候駙馬爺沐浴?!?/p>
竟然有這么好的事?
不過楊玨知道歷晴芳是柳黛眉的人,這是明目張膽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于是淡淡的說:“這里不需要你。”
“駙馬爺是不是嫌棄奴婢?”歷晴芳略帶一絲委屈的問。
“倒也不是,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奴婢就在門外守著,駙馬爺又需要的時候,隨時叫奴婢?!?/p>
歷晴芳微微欠身,又緩緩?fù)肆顺鋈ァ?/p>
同時關(guān)起了門。
……
次日,柳輕煙帶著舒無艷上門來了。
她此次的目的,是想跟楊玨討要復(fù)合弓的圖紙。
“我已向母皇領(lǐng)了弓弩坊,你把圖紙給我,我即刻就讓弓弩坊制作出來?!绷p煙依舊坐在大廳的左首,端起一杯清茶,語言興奮。
楊玨只好命人準(zhǔn)備筆墨,現(xiàn)場又將圖紙畫了出來。
其實復(fù)合弓并不復(fù)雜,只是多加了組輪和瞄具而已,但威力卻不是尋常弓箭可比。
柳輕煙拿著圖紙看了看,薄而略帶棱角的朱唇微翹,明眸偷偷脧了楊玨一眼:“你怎么想出來的?如此簡單的改裝,就能讓弓箭的射程和準(zhǔn)頭提升數(shù)倍?!?/p>
“我沒事的時候瞎琢磨的。”
“不愧是鎮(zhèn)西大將軍之子,軍械之道你也這么了解?!绷p煙毫不吝嗇對楊玨的贊賞。
“這你也知道了?”
柳輕煙微笑道:“母皇都賜婚了,京中現(xiàn)在都在談?wù)撃阄一槭?,對你的身份,市井之中自然早有傳說?!?/p>
從語氣中,楊玨看出柳輕煙并不排斥這段婚姻,笑了笑,說道:“你可知昨日安公公已經(jīng)將試婚宮女送進我家中了?”
“知道呀,是二姐府上的晴兒?!?/p>
“你竟一點不吃醋?”楊玨有些好奇,柳輕煙到底出于什么心理。
“你都接受了,我吃醋有什么用嗎?”
“陛下賜的,我也不能不接受啊?!?/p>
柳輕煙將圖紙交給舒無艷,又揮了揮手,讓她先出去。
楊玨以為她要對自己說什么要緊的事,一支手支在了二人中間的茶幾上,準(zhǔn)備側(cè)耳傾聽。
忽然,一柄寒光如雪的匕首抵在了楊玨咽喉。
“?”
“我問你,你對晴兒……有沒有做那種事?”
“哪種事?”
“你少給我裝蒜!”
楊玨脖子冷颼颼的,分明感覺得到匕首透來的涼意,忙道:“沒有,我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她?!?/p>
“公主大婚之前,宮女先試婚,這是本朝例制,改也改不了,即便你碰了晴兒,我也不會怪你?!?/p>
“是嗎?”
“難道你以為本公主是那種氣量狹窄的妒婦?”
“當(dāng)然不是。”楊玨賠笑道,“公主,咱能把匕首先放下來嗎?”
柳輕煙這才匕首收了起來,嫣然一笑:“晴兒是我兒時的玩伴,讓她來試婚,我也比較放心,你對她可不能像尋常奴婢一般,要對她好一些,不用怕我吃醋?!?/p>
“呵呵?!?/p>
我信你個邪!
不過找個宮女過來試婚,確實純屬多余。
柳輕煙早就親身體驗過了。
“晴兒是太陰公主府上的人,你不覺得現(xiàn)在把她派到我身邊,有點蹊蹺嗎?”
柳輕煙收起匕首,神色稍微鄭重了起來:“你是說,她是二姐的耳目?”
“你們姐妹從小一起長大,她的野心你不會看不出來。”
“二姐當(dāng)年都開府了,儀同三司,權(quán)勢一時無兩,但可惜……謝氏謀反一案,她的駙馬涉嫌其中,當(dāng)年那個案子是我負責(zé)的。”柳輕煙黯然嘆息。
“所以你覺得虧欠她?”
柳輕煙默不作聲。
其實早在太陰公主邑司赴宴之時,楊玨就看出來了,柳輕煙似乎很遷就她這位二姐。
估計就是因為謝氏謀反一案,她將謝駙馬下獄,又讓柳黛眉丟了開府的資格。
柳黛眉也覺得柳輕煙這是有意在針對她。
想要與她爭奪儲君之位。
說話之間,忽然曹吉祥來到門口,叉手道:“公主,駙馬,金瓶長公主偕同白駙馬來了!”
楊玨挑了挑劍眉:“請進來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昨天剛剛在龜茲酒樓得罪了白玉郎,現(xiàn)在金瓶長公主柳萱就上門來了。
擺明了是來問罪!
很快,白玉郎就偕同一個三十幾歲的貴婦走了進來。
身邊跟著四名穿著典衛(wèi)制服的壯漢。
柳輕煙起身一拜:“煙兒見過姑母?!?/p>
柳萱輕輕點頭:“煙兒也在呢,真是巧了。”
“見過昭陽公主?!卑子窭梢矊αp煙行禮。
柳輕煙客氣的道:“姑父不必多禮。”
白玉郎這才將目光投向了楊玨:“長公主駕臨,你還不過來見駕嗎?”
看在柳輕煙的面上,楊玨還是上前一揖:“見過長公主殿下。”
柳萱卻沒搭理他,而是徑直走向廳上。
坐在了剛才柳輕煙的左位。
白玉郎卻沒有隨她坐下,而是站在她的身側(cè)。
“楊玨,見了長公主,你只是輕輕一揖,這禮數(shù)未免太輕了吧?”白玉郎隨即開始發(fā)難。
柳輕煙并不知道他們與楊玨之間什么過節(jié),但從白玉郎的語氣中,隱約嗅到了一絲火藥味。
一般來說,作揖禮就足夠了。
柳萱淡淡的道:“出身武夫之家,連禮數(shù)都不會,見了長輩連個頭都不會磕?!?/p>
“姑母,楊郎剛才已經(jīng)對您行禮了,您沒看到嗎?”柳輕煙道。
柳萱道:“煙兒,你是大武朝的公主,你要記住,駙馬不過就是皇家養(yǎng)的一條狗!”
白玉郎嘴角微微一抽。
柳萱繼續(xù)道:“你不能太慣著他,姑母今天過來,就是幫你立威的,免得他日后不分尊卑,爬到你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