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瑤竹才不管拓跋紅云會被氣成什么樣子呢,她最好在牢里被氣死了才好,還省的她花心思去對付了。
她假懷孕這件事一直缺一個機會“流掉”,正好這個拓跋紅云撞上來,那她就勉為其難地收下這個“禮”。
“王妃,這個藥還要喝嗎?”秦嬤嬤有點糾結,這藥可以讓王妃的脈象看上去像是落了胎,但畢竟是藥三分毒,哪里能多喝。
“喝,宇文無極是個極為縝密的人,雖然昨天派了太醫(yī)過來,但今日他還會再派一名太醫(yī)過來確診一次?!?/p>
秦嬤嬤一面心疼地給宋瑤竹喂藥,一面詛咒那個該死的宇文無極。
果不其然,又一名太醫(yī)被派了過來,隨行的還有大理寺的官員,說要做下筆錄。
宋瑤竹將自己在拓跋紅云那受的“委屈”都說了出來,她自然知道拓跋紅云并非表面上那樣囂張,她只是想用跋扈的外表來放松大陳對她的警惕,從而達成她自己的某些目的。
既然她這么喜歡裝,那肯定不介意多背點罪。
太醫(yī)在這里得了相同的答案后回皇宮復命,宇文無極不免疑惑,“清虛真人,這種靠藥生出來的孩子,不會先天不足吧?”
清虛真人并沒有被質(zhì)疑后的惱怒,而是十分慈和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道:“皇上,子嗣的事情上天本就有定數(shù),我不過是從上天那兒多借了點福分。王爺他福分沒有吸納夠,所以斷了父子情?!?/p>
宇文無極一副“受教”的模樣,又和他大談了許久的佛法,才讓他離開。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清虛真人真的很厲害,無論自己說什么,對方都能答上幾句,且言之有物。
這樣的談吐不俗,一看就是經(jīng)過了時間的沉淀。因而,宇文無極對清虛真人更信了幾分。
后宮內(nèi),淑妃將今日的事務茫然,疲憊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那日究竟是誰打濕了五皇子的衣衫,可找出來了嗎!”
淑妃的話音落下,屋內(nèi)的人都顫顫巍巍,無人敢答話。她沉沉地吐了口氣,有點心累。
如果太子當時在場的話,她可以將這件事算在太子的頭上,畢竟他和自己的兒子是競爭關系。
可偏偏,太子那晚也不在場。所以她才打消了對太子的懷疑。
難道是珍妃?
可她的孩子才多大,路都沒走穩(wěn)呢,就想著跑了嗎?
“算了,不必查了。今日可是劉太醫(yī)去了逍遙王府?可有消息傳過來呢?”
“回娘娘,逍遙王妃確實小產(chǎn)了,皇上賞了不少補身子的藥材過去呢?!?/p>
淑妃沉吟了片刻,道:“從我的私庫里取些補氣血的藥給王妃送過去?!?/p>
心腹姑姑有點吃驚,“娘娘,您這些年也沒得什么好東西??!”
她和宋瑤竹非親非故的,做什么要將好東西花在這樣的人身上呢!
難道說,是她家娘娘想拉攏逍遙王站到自己這一邊來?
可是逍遙王空有王爺?shù)纳矸?,說破了就是個七品小官!有皇上看著,他這輩子也爬不上去的!
“你去送就是了!”淑妃說完,又補了一句,“若是丟了本宮的臉面,仔細你的這身皮!”
姑姑打了個哆嗦,當即去庫房里挑好東西去了。
她還是頭一回見自家娘娘如此看重自己的臉面呢,以往人情往來,淑妃都主打一個不顯眼。
昂貴的血燕送到宋瑤竹的府上,宋瑤竹看著那血燕忍不住發(fā)笑。
唐雙以前受過自己很多恩惠,她生孩子后虧了身體,自己也給了她不少補身子的方子和昂貴的藥材?,F(xiàn)在風水輪流轉,開始輪到她來“顯擺”了。
“這東西好是好,就是送的人不吉利?!敝x離危冷哼了一聲,將東西讓秦嬤嬤收起來,等下次給不喜歡的人家回禮用。
“白瞎了這樣好的東西,你怎么不說你給我買了補身子呢?”
謝離危大手一揮,“買!馬上就讓人出去給你買!”
宋瑤竹捂著嘴偷笑。
“行了,少在我面前胡咧咧了。你趕緊想想法子,讓自己往上提一提吧,整日在翰林院里面,我看你都要長蘑菇了?!?/p>
謝離危不在意道:“不著急不著急,現(xiàn)在這日子才有盼頭,下了值回來就有飯吃,逗逗孩子,美哉美哉!想不去上值就讓人傳個話,多舒坦??!”
宋瑤竹翻了個白眼,但知道謝離危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所有的計劃他都有在調(diào)整。
“對了,太子這兩日風頭有點不順。”
那晚宮宴出事,太子和五皇子都不在,宇文無極這心里不免氣惱。哪怕那個時候晚宴幾乎要結束了,但一個是國之儲君,一個是皇子,都不在實在不像話。
因而這幾日,宇文無極狠狠訓斥了太子,磋磨的他身心俱疲。
“哼,我不過略施小計,宇文無極就一敗涂地!”
她讓宋文悅派人盯著太子和五皇子,然后想法子將兩個皇子拖在外頭。
這樣重要的國宴,兩個皇子久久不回席,以宇文無極的肚量一定會記上一筆。就是這一筆,也夠他折騰的了。
“是是是,我們王妃真是冰雪聰明,蕙質(zhì)蘭心!”謝離危將她攬進懷里夸贊道。
“不過這次宮宴,我們二人也確實打眼,后面的一些日子,咱兩還是乖乖做鵪鶉吧?!?/p>
宋瑤竹點頭附和,當即讓人以自己要坐月子為由,拒絕了所有送上門的帖子。
不過有的拜帖,也不是宋瑤竹想拒絕就能拒絕的,比如太妃的帖子。
宋瑤竹之前是托了她的福,才站穩(wěn)了自己的跟腳,但現(xiàn)在,她有點不喜歡這個老太婆了。
許是她年紀大了,所以等不及了,總是催著宋瑤竹和謝離危。
宋瑤竹捏了捏眉心,道:“請她進來吧?!?/p>
然后又無比疲憊地向謝離危抱怨道:“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說話,雖然她上次沒承認,但我總覺得刺殺宇文無極的事情和她有關系?!?/p>
“但是我們拿不出證據(jù)?!敝x離危嘆了口氣,起身給她和太妃留出說話的空間。
“別太放在心上,有煜公在,南方亂不起來的?!?/p>
宋瑤竹點點頭,但也知道謝離危的話多少有點安慰的成分在。
煜公是人不是神,若是燕王真的要反,他又能怎么力挽狂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