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當一個村子的人都是拐子的時候,那這個村子從里到外不管男女老少那都是有問題的。
“這次要不是你謹慎,”當?shù)毓驳娜藢﹃憥Z川說道,“說不定我們這次又要無功而返了。”
這個村子有問題他們是一直都知道的,可奇怪的是每次去都調查不出來什么問題。
這次要不是陸嶼川給出主意先讓人偽裝進去,差點又跟從前一樣。
陸嶼川緊張的看著坐在那里的男人。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只因未到傷心處。
看著樣貌和自己神似卻又比他蒼老好多歲的男人,陸嶼川的眼睛濕潤了。
“大哥?!?/p>
就這長相,他就能肯定這人就是他失蹤的大哥了。
而且,母親說過大哥陸時川的眉心有一顆黑痣,和面前的男人一樣。
男人疑惑地看著他,眼神里有震驚也有激動。
“你……我們是什么關系?”他說道,“我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p>
他看著自己的雙腿,“只記得小時候好像傷到過腿?!?/p>
當然,也傷到過腦子,所以只能記起來一點片段。
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后來來了這里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家人的親兒子。
可他根本跑不了。
“我害怕忘記小時候的事情?!彼届o地說道,“在我家床下的磚頭里,每年我都會把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寫在那里?!?/p>
害怕自己忘記了,以后要是有機會被人從這個村里救出去卻找不到家人。
“我記得家里有個大院子,院子前面種著石榴樹?!彼f道,“媽媽說……”
“……因為我(你)是石榴成熟的季節(jié)生的?!?/p>
兄弟倆同時異口同聲地將后面的那句話說了出來,然后緊緊地抱在一起。
“大哥,”陸嶼川紅著眼睛說道,“我是你的親弟弟陸嶼川,你的名字叫陸時川?!?/p>
兄弟倆相認了,陸時川在這里還有妻兒,妻子就是當時收養(yǎng)他的那戶人家的女兒。
當時收養(yǎng)他,其實就是想給他們的女兒弄個上門女婿。
用她阿爸的話來講,“腿瘸了好,跑不了。”
老兩口對他一般,經常防著他,不過這么多年了見他確實也沒有什么壞心思,一點都不想找他的父母便逐漸的放心下來。
只是,兩人前兩年就都已經去世了。
這個村子絕大部分人不是去拐賣就是幫忙拐賣,有的是缺媳婦拐賣女孩的,有的是缺兒子拐賣兒子的。
倒也有像他們這樣情況特殊的,靠著做手工掙錢過普通人的日子。
當然,妻子覺得日子過得清苦,也萌發(fā)過想要跟那些人出去干事的念頭,但都被他給摁住了。
“總有一天,我是要回去的?!彼f道,“如果那個時候你不想跟我一起走,那你就去干吧。”
當然,那幫人也不會這么好心,你們想過尋常人的日子,他們還不想讓你過呢。
只有一起拉入伙才是最安全的。
“跟著去過幾次。”陸時川說道,“他們在外面還有個接頭點,我可以交代,還有他們這幫人的頭領,我都可以交代。”
有了陸時川的幫助,公安很快就將這些人地底細審訊出來。
也因為有他的配合,讓公安們很容易地打到了敵人內部,順利的將這個惡團伙給頂罪。
下一步,公安將按照這些名單將拐賣的人或者孩子找到且送回他們家。
而此時的陸嶼川帶著陸時川一家也坐上了回京都的路程。
陸嶼川看了一眼陸時川旁邊的女人以及旁邊六歲的小女孩。
母女倆都很瘦,且也很少說話。
陸嶼川將打好的飯菜遞給哥哥,“吃點飯吧,明天一早才能到?!?/p>
又道,“我已經跟媽媽說了,他們明天早晨會在火車站來接你們。”
陸時川的腿受傷不能走路,所以就座的火車回來京都。
“謝謝你?!标憰r川對他說道。
“大哥,”陸嶼川想說什么,最終什么都沒說,“我們都是一家人?!?/p>
如果大哥沒有出事,相信他一定會是個好哥哥,會帶他掏鳥蛋帶他下河玩水……
女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緊張地扣了扣手指,陸時川一雙大手護在她手上,“跟苗兒吃飯吧?!?/p>
女人這才惶惶地回過神來給女兒弄飯。
小女孩似乎是覺察到媽媽的緊張,小聲的叫了一聲,女人溫柔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比畫了一下。
是的,這個女人陸時川的妻子是個啞巴。
據(jù)說小時候因為發(fā)燒燒壞了嗓子不能說話。
但是她能聽到別人說話。
陸嶼川給買的臥鋪票,白天的時候他沒有在包廂,有時候跟陸時川在外面聊一會天,有時候推陸時川回臥鋪里面休息。
女人也終于沒有剛開始那么緊張。
終于,第二天一大早列車緩緩地在京都火車站停了下來。
陸嶼川推著陸時川,旁邊的女人領著孩子一行人下了火車。
京都是終點站,到這里的人很多。
“拉好手別走丟了?!标憰r川牽著女兒的手,對女人說道。
女人嚇了一跳,急忙牽緊了自家閨女。
他們村子里的人就是當拐子的,她自然知道火車站就是他們的重點拐賣區(qū)域。
很多都是趁著下車人流量大的時候遷走別人家的小孩。
走出火車站門口,就見一個女人捂著嘴在那里哭。
看到他們的時候迅速地跑了過來,在快到他們跟前的時候停了下來。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兒子,周琴是再也承受不住地哭了。
“小時,我是媽媽?!?/p>
周琴上去抱著兒子就是哭,“對不起,媽媽沒有帶好你,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了這么多年的罪,對不起……”
她覺得自己說再多的對不起,都彌補不了兒子這么多年的苦。
“您別難過,”陸時川第一次被人這樣抱著,有些僵硬著說道,“您也不想我丟的,對不對?”
周琴使勁地點頭。
“我聽說您這么多年一直沒有放棄找我。”陸時川又繼續(xù)說道,“是我的錯,我忘記了回家的路?!?/p>
“媽媽,我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