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辭拿起畫本,輕輕的翻開。
當他看到了畫本里的內容,整個人都無力地跌坐在了床上。
里面全部都是蘇溪給他畫的生活素描,從十五歲在療養(yǎng)院認識開始,高中,大學,直到婚禮當天,他穿著西裝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模樣,蘇溪都把他畫了出來。
他看著畫本里的自己,都是蘇溪一筆一劃的畫上去的。
他現(xiàn)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蘇溪原來真的愛了自己那么多年。
而他,卻親手一點一點的把她給弄丟了。
婚后的那些日子,甚至這么多年來,但凡他能回來一次,認認真真的去了解蘇溪的過往,他就會知道,當年的那個女孩就是她。
可他一次都沒有。
那天在醫(yī)院他還說出了那樣質疑她的話,蘇溪應該對他很失望了吧。
傅晏辭抱著畫本,一種說不出來的酸痛,從他心底油然而生。
御海灣會所。
霍庭然和唐鶴鳴兩人同時一起趕到,一打開包廂的門,里面煙霧彌漫,空酒瓶丟滿了在地。
他們倆不知道傅晏辭究竟喝了多少,反正他現(xiàn)在是癱睡在地上的。
唐鶴鳴和霍庭然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頹廢的傅晏辭,要不是這里是御海灣會所,是自己的地方,他估計早就被對家的人給偷襲了。
他們兩個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弄到沙發(fā)上。
“哥,你醒醒啊,我和霍爺都找你一天了,連林秘書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要不是會所經理華姐告訴我們你在這里酗酒,我們都不知道你原來醉死在這里了。”
霍庭然拍了一下唐鶴鳴,唐鶴鳴趕緊拍拍自己的嘴。
“嘴誤,嘴誤?!?/p>
霍庭然深嘆一口氣,他知道,傅晏辭肯定是看到了今天的熱搜,知道了蘇溪和顧逸臣兩人的關系,并且還有了一個這么大的孩子。
換作他,他也心塞。
“傅爺,醒醒,你這樣有什么意思呢?要么就去找嫂子說清楚,問清楚,好讓自己死心。往后大大方方的祝福人家一家三口幸福快樂,總比你現(xiàn)在拿自己的身體來折磨的好?!?/p>
唐鶴鳴趕緊拉了拉霍庭然,“霍爺,你說什么呢?什么祝福不祝福的,換作我,管她有沒有結婚生孩子,既然是自己深愛的女人,我定會不顧一切的把她搶回來?!?/p>
霍庭然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他隨后坐在傅晏辭身旁,“傅爺,你才做完手術蘇醒沒幾天,就這樣折騰著自己,如果你真想把嫂子搶回來,就更加應該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p>
傅晏辭睜開眼睛,嘲弄的笑了笑,“搶?我拿什么去搶?蘇溪已經不愛我了,離婚后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們還有了孩子...他們居然有個這么大的孩子了...”
傅晏辭再次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語的說著,“是我對不起她,是我辜負了她。如果當年在療養(yǎng)院,在她離開時,我主動問了她的名字,那后面我們的路就不會那么難走,更不會錯過了那么多。”
“都是我的錯。”
唐鶴鳴一想到徐星蔓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來氣,“哥,錯的不是你,是徐星蔓那個心機女人,一直想報復嫂子,處心積慮這么多年,不單害死韓總,還騙了你那么多年?!?/p>
傅晏辭沒有把唐鶴鳴的話聽進去,靠在沙發(fā)椅背上,仰著頭,單手按著額頭,閉著眼睛。
“別說了,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p>
霍庭然看著這樣的傅晏辭,他一時間都不知道應該怎么安慰他好。
他們當然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陪他喝酒,直到他真的喝醉了,睡著了,才叫司機把車開來。
霍庭然和唐鶴鳴把傅晏辭送回樂城國際后,兩人才各自離開。
翌日上午。
霍庭然給蘇溪打了個電話,“蘇小姐,有時間方便出來和我喝一杯咖啡嗎?”
蘇溪接到電話時很愕然,不過也猜到了他約自己的目的。
昨天的熱搜鬧得沸沸揚揚,雖然一開始她也覺得很擔心,也怕孩子會因為此事被困擾到。
不過幸好,顧逸臣已經把熱搜撤了下來,并把孩子的所有照片都刪除了。
雖然有點治標不治本,但是總比熱搜一直掛在那里好。
不管傳聞是真是假,她知道孩子的存在,在京市眾人眼里已經是事實,至于是誰的孩子,蘇溪并不打算澄清,就如當年決定離開京市的時候那樣,時間已經過了這么久,孩子是誰的,她說了算。
“可以,半小時后見?!?/p>
兩人約好了在大學城附近的咖啡廳里見面。
“霍總,好久不見?!?/p>
霍庭然很有紳士風度,幫她拉了拉椅子。
“是真的有些日子沒見你了?!?/p>
蘇溪淺笑。
“霍總,今天約我來,是想跟我談傅晏辭的事情還是孩子的事情?”
霍庭然笑笑,“從我和你認識以來,我說話一向不會拐彎抹角。是的,今天約你出來,是為了傅總的事情。”
蘇溪垂下眼眸,抿了抿嘴唇,放下咖啡后,淡然的說著,“傅晏辭叫 你來的?”
霍庭然搖搖頭。
“是我自己要來的?!闭f完,他就從公文包里拿出了幾份文件。
蘇溪沒有接過,只是看了一眼,疑惑的問,“這是什么?”
霍庭然把文件一一打開,“這些都是傅爺著幾年了進入醫(yī)院體檢的身體報告。”
隨后把最底層的一份翻開,“這一份,是他前段時間去M國醫(yī)院做手術的證明?!?/p>
蘇溪輕皺眉頭。
手術?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去M國做手術?
“蘇小姐,我相信你曾經見過他頭痛發(fā)病時是怎么樣的,而且醫(yī)生在最后一次體檢里跟我們分析過了,他腦部里一直有個纖維瘤,這個纖維瘤這兩年里有逐漸增大的跡象,剛開始只是頭痛難受,但是最近的這些日子,它的增大的方向已經慢慢伸向大腦枕葉視中樞神經,如果再不選擇手術治療,他失明的機率會是百分之一百?!?/p>
她拿著那份手術證明看了一下,腦部纖維瘤切除手術,手術日期確實是他離開的京市的那段時間,而且報告里也顯示到,他曾昏迷了足足二十多天。
剛好也是嶸創(chuàng)被徐氏追擊的那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