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背著手,慢慢悠悠從查看南疆的風(fēng)水地勢說起,將自己所見所聞、所作所為一并說了出來。
連他做下布置,毀掉石碑封印使南疆龍脈脫困也不加隱瞞。
眾人聽得皆是心中震驚。
軍中副將聞言眉頭一皺,沒想到其中竟?fàn)砍兜讲簧偃宋?,并非天?zāi),乃是人禍。
副將不免看向本地的王族和官吏,目露審視之色。
以這些人的能耐,怕是做不了轉(zhuǎn)移龍脈這等偷天換日般的手段。
其背后定然是另有高人出手,恐怕涉及到通敵叛國啊!
有王族中人神色微變,忍不住開口道:“一派胡言!你這是誹謗!定是爾等盯上了這里的龍脈,不慎破壞了此地的封印,又怕被官府問責(zé),故而編出這些謊言倒打一耙……”
云逍呵呵一笑道:“南疆龍脈就在下面,還有靈智不滅,要不咱們?nèi)|(zhì)一番?”
一些人頓時臉色變幻不定,他們之前也不見南疆龍脈有什么靈智,只道是被鎮(zhèn)壓數(shù)百年,已經(jīng)被磨滅了靈智。
如今怎么又有了靈智,莫不是破開了封印,恢復(fù)了過來。
如此一來,他們可不敢去對質(zhì)什么。
有人不禁道:“龍脈在此地封印數(shù)百年,對我們定心生仇怨,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和龍脈達(dá)成了什么交易。將軍,去不得啊,其中恐有詐!”
又有人道:“你說你是什么真人,有何憑證?”
軍中道士沉聲道:“真人之名,誰敢冒名?”
蜀國有律法,嚴(yán)禁人冒充有名冊的道士,否則便是大罪,只比謀逆之罪低一等。
在蜀國,還沒有誰失心瘋了會冒名道門真人。
云逍輕笑一聲,“該說你們是無知無畏呢,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本真人是什么來歷,有什么憑證,也不是你們這些宵小有資格查驗。”
“不過有鎮(zhèn)南將士當(dāng)面,也讓你們開開眼界吧!”
云逍表情風(fēng)輕云淡,右手一抬,食指指尖流光溢彩。
一抹靈光閃爍間,一道符文印記憑空浮現(xiàn)。
仔細(xì)觀摩,便能發(fā)現(xiàn)此符文乃是由“青羊”二字組成的特別符印。
云逍悠悠道:“此乃青羊?qū)m所傳的道符,非門中道人無法習(xí)得。不過看你們的樣子也沒見過這等道符?!?/p>
軍中道士見到那帶著一絲玄妙氣息的符印,不禁目露訝色,“正是青羊道符!貧道曾拜訪青羊?qū)m,得見過此符??!”
云逍轉(zhuǎn)而看向前來的副將,緩緩道:“這位將軍,還不將他們拿下么?”
副將心思轉(zhuǎn)動,開口道:“真人之言,還需我等查證,沒有證據(jù)難以定罪。”
“諸位在此稍等片刻,我讓人去看看龍脈……”
副將看向一位下屬,吩咐對方去地下查看情況。
事關(guān)南疆的蠻夷王族,不是幾句話就能將其定罪,哪怕云逍所說是完全屬實,他們也要拿出確鑿的證據(jù),才能將人繩之以法。
得了命令的屬官直接施展手段,轉(zhuǎn)眼沒入地下。
不過片刻,屬官又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將軍,傳聞鎮(zhèn)壓在這里的龍脈為一只玄龜,如今已經(jīng)化作一條黑龍!他告知我,有人在幾十年前便布置了手段奪取龍氣、意圖轉(zhuǎn)移龍脈……”
副將聞言頓時臉色陰沉,看向蠻夷王族等人,“看來諸位得留在這里,由本將好好審訊一番了。”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身形一閃,直接施展遁術(shù)逃跑。
事到如今,再不跑恐怕就沒活路了。
副將見狀大怒,喝道:“把人給我抓回來!敢有逃避審訊者,罪加一等!”
然而這番話,并沒有嚇唬住多少人。
某些修為高深者,自知參與龍脈一事幾乎是死罪,留下來就是等死,一個個做鳥獸散,各自遁走。
那些道行不高的人物,想逃也不敢逃,只能老老實實待著。
副將見最主要的幾個人物都逃了,一時氣憤,親自追向其中一人。
“將軍何故這般麻煩……”
云逍的聲音幽幽傳到副將的耳朵之中。
副將聞言身形一頓,連忙轉(zhuǎn)頭又看向穩(wěn)如泰山的云逍幾人。
云逍笑瞇瞇道:“本真人略施手段,便可將他們抓回來,不必如此麻煩?!?/p>
眾人聽聞此言,皆是帶著不怎么相信的表情。
云逍不緊不慢,抬手一道法訣打出。
剎那間,風(fēng)云變幻,一股無形的力量迅速彌漫向四方。
原本正在逃遁的幾人頓時氣血翻涌,身體不由自主地停滯。
在一股巨力的鎮(zhèn)壓和拉扯之下,遠(yuǎn)遁的那些人又原路倒飛而回。
“不!”
有人心中驚駭,卻無法逃脫強大的力量束縛。
這一幕看得其他人一臉驚奇。
副將眼眸閃爍,這當(dāng)真是真人手段啊,他都沒看出來是怎么一回事。
云逍只是笑了笑,沒有開口解釋什么。
這些人不知曉,那些逃跑的主事者之前煉化了地脈龍氣,云逍只是稍微施展一個法術(shù),借天地龍脈之威勢,就能將這些人給拉回來。
這其中,主要還是南疆龍脈幫了大忙。
云逍悠悠道:“行了,人交給你們處置吧!”
軍中道士眼疾手快,連忙拿出一道道靈符,將捉回來的人都給封印了修為。
另一邊,副將吩咐人回去稟告軍中,派更多的人來支援。
接著,副將又派另一位下屬攜軍令去王城,以穩(wěn)住王城的局勢。
之后,副將讓附近的人都來接受調(diào)查,連一些暗中看戲的人都沒有放過,也免得有人這會兒就跑去王城通風(fēng)報信。
副將忙忙碌碌,暗道若是知曉這里的事情牽扯這么多,就該多帶點人過來了。
云逍見副將的神態(tài),微笑道:“這位將軍無需憂慮,如今南疆龍脈脫困,他還有部分龍氣在王城之下,能感知一方地域的情況,某些大魚是跑不了的?!?/p>
聽聞此言,副將倒是稍微放下心來,不過反而擔(dān)憂起龍脈,怕這脫困的龍脈攪風(fēng)攪雨。
副將不禁低聲道:“這龍脈……”
云逍淡淡道:“南疆龍脈被鎮(zhèn)壓數(shù)百年,也算是除了兇性,能夠明辨是非。本道說過爭取還他自由,以后你們在這里劃出一片禁地即可,讓他老實待在此地。若他要興風(fēng)作浪,本真人不介意親自出手?jǐn)仄潇`智、毀其根基,相信他分得清分寸?!?/p>
副將輕聲道:“此事,我還得稟告將軍,由他定奪。”
這種大事,他可做不了主。
云逍點點頭,“明了。本道只是提個建議,南疆之事,你們要怎么來,還是該怎么來?!?/p>
面對這些鎮(zhèn)守南疆的將士,云逍還是給予一定的尊重,不會因為自己是道門真人就頤指氣使,非要按照他的想法來辦事。
副將聞言,對這位初次見面的道門真人越發(fā)有了好感。
他又看向不遠(yuǎn)處的陸正三人,好奇問道:“真人是帶門中弟子出來游歷嗎?”
云逍搖頭道:“不是弟子,是朋友……行了,你們忙,要是有什么處理不了的事情,再與本道說。”
朋友……副將心中相當(dāng)震驚,看陸正幾人,其中還有小娃娃,這能和一位真人當(dāng)朋友,這是什么身份來歷?
云逍樂呵呵走到陸正的身邊,“軍中來了人,倒不用我們操心什么了,不過估計還要待個一兩天,等事情差不多定性?!?/p>
陸正沒有什么急事,只是點了點頭。
云逍眼珠子一轉(zhuǎn),小聲道:“之前見你使出來的日月山河,不是什么法術(shù)吧?”
陸正聞言,回道:“真要說起來,應(yīng)該算是道之法,乃是我由浩然正氣化成的真實異象,也是你們說的法相。”
“你小子……”云逍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走走走,咱們找個地方,給我好生瞧瞧,本道也就修出一種法相呢!”
想不到陸正年紀(jì)輕輕掌握這么多法相,云逍好奇陸正是怎么做到的?
世間修浩然正氣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也沒見幾個人修出日月山河的其中之一。
陸正聞言好奇道:“道長也有法相?”
云逍悠悠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旁邊的青婉驚奇道:“鯤鵬法相?”
鯤鵬神獸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難不成云逍道長還能修成此種法相,當(dāng)真是深藏不露。
“咳咳?!痹棋懈煽纫宦?,“別亂猜啊,我可沒這么說?!?/p>
“呃,那是什么?”青婉忍不住道。
云逍說道:“北冥之水?!?/p>
青婉:……敢情是她想太多。
云逍挑眉道:“你這什么表情?我跟你說,我去過極北之地,可沒找到什么鯤鵬,不過倒是見得一汪奇水……本道感悟水之道則,修出一道了不得的水之法相?!?/p>
云逍搖頭晃腦,“可惜現(xiàn)在沒法展示給你們看。”
云逍將陸正幾人帶到一處偏僻之地,布置一道隱秘陣法,“來來來,讓我再仔細(xì)瞧瞧……”
陸正見云逍一臉好奇模樣,念頭一動,將掌握的異象全部展露出來,日月星辰、雷霆山河縈繞周身,隱含一股特別的天地氣勢。
云逍不由得瞪圓眸子,驚奇道:“你這法相?這是自成一片天地?年輕人,你有證道之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