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神情激動,又道:“我也不知道縣令是何時被妖怪換了,或者說他本來一直就是妖。事情源于五年前的中秋節(jié),縣令宴請我和縣丞,酒酣之際,縣令露出了原形,還給我們兩人下了毒,逼迫我們?yōu)樗鍪?!?/p>
“他的實力高過我們太多,又以家人要挾我們,不得已之下,我們只能委屈求全……”
縣尉略過了他和縣丞到底替縣令做了什么事情,轉(zhuǎn)而道:“就在前些日子,我們又替縣令弄來一些靈物。”
“他得了東西就閉關(guān)修煉,然后走火入魔了,我們?nèi)ゲ榭粗畷r,他的身體都爆開了,成了半人半妖的樣子……”
“我們怕其他人發(fā)現(xiàn),就想法處理掉尸體,又準(zhǔn)備了另外的尸首,以供他人查驗?!?/p>
“但沒想到的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沒有處理好尸體,還是有其它原因,城里突然鬧起了瘟疫,而那疫毒就是來自縣令大人身上存在的毒……”
縣尉言語還算清晰,將隱瞞的一些實情說了出來。
有人忍不住道:“縣令死了?那這個人是誰?”
縣尉看向地上的男子,僵硬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剛才也以為是縣令,但這人和縣令只有七八分相似。”
“我親眼見過縣令的尸體,他不可能是縣令……”縣尉語氣不是很肯定道,“可能是縣令修了什么功法,有金蟬脫殼的本事,這人是脫殼的縣令?!?/p>
眾人聞言,不禁覺得縣尉的這番說法很有道理。
陸正見縣尉吐露了一些真相,便又看向地上的男子,詢問道:“你有什么異議嗎?”
男子呵呵一笑,“我可不是什么縣令,我說了,滄縣的瘟疫和我沒有關(guān)系?!?/p>
眾人聞言,卻是沒有一個人相信。
連見過縣令尸體的縣丞和縣尉都不怎么信。
陸正見對方說得信誓旦旦的模樣,不禁瞇眼打量了一番。
陸正緩緩道:“你身上的毒,和城里的疫毒同出一源,或許此地瘟疫真與你無關(guān),但除此之外,你難道就干凈了?”
男子咧嘴一笑,說道:“我看他們唯你是從,你能做主。我想和你單獨說兩句。”
陸正想了想,抬手一揮,將男子帶到了一個房間里面。
男子直接坐在地上,張嘴喘了幾口氣。
“你們并非官府中人,道行如此了得,何故管這些事……”
“此地的瘟疫只是一個意外,我真不是滄縣的縣令,那個縣令是我的一個同族后輩,修煉走火入魔死了引起瘟疫,可真和我沒有關(guān)系?!?/p>
“要不是今日遭遇到那兩個女子,我還不知道滄縣瘟疫之事?!?/p>
男子在那里長吁短嘆,一副自己是無辜者的模樣。
陸正聞言,淡淡道:“你說不知道的時候,最好是真不知道,當(dāng)陸某是不諳世事之人?”
男子表情一凝,轉(zhuǎn)而笑道:“好吧,我確實有所感應(yīng),但此事與我有何關(guān)系呢?瘟疫嘛,以往又不是沒有過,這不歸我管的事情,我又何必插手?”
男子頓了頓,又道:“當(dāng)然了,你們非要罪責(zé)于我,我也只能認(rèn)了。你的那兩個同伴把我的洞府搜刮一空,我也不要了,就當(dāng)給滄縣的賠償。你們放了我,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在滄縣?!?/p>
陸正聞言道:“放了你,陸某嫉惡如仇。即便瘟疫一事與你無關(guān),但你這一身邪氣,很難讓我放了你啊。”
男子神色微變,不禁道:“閣下何故如此咄咄逼人?我雖為妖,但也不是沒有倚仗?!?/p>
陸正笑了笑,問道:“你有什么倚仗,說來聽聽?”
男子眼眸閃爍,幽幽道:“有些事情知曉太多,對你沒有好處的。你要是嫌賠償不夠,我以后可以再給些補償?!?/p>
陸正搖了搖頭,“抱歉,我最不缺什么修煉資源,我想要的,你也給不了我。比起那點靈石丹藥,我更想知道你的秘密。當(dāng)然,你不說也可以……”
男子聞言皺眉,“閣下當(dāng)真不愿意放了我?”
陸正淡淡道:“你一身妖邪氣,豈能輕易放你?!?/p>
男子見陸正如此,只好道:“行吧,我就在這里了,你有能耐讓那些官兒治我的罪?!?/p>
陸正抬手間,有凌厲的劍意釋放出來,緩緩邁步逼近男子。
男子見狀臉色微變,“你,你想做什么,你不能殺了我!”
陸正語氣淡漠道:“為什么不能呢,按蜀國律法,處置像你這樣的惡妖,可不用走官府流程……”
“你是不是覺得你有什么倚仗,連州城官府都不敢對你如何?”
“我也比較擔(dān)心你能說動某些官,所以覺得把你就地正法了最好?!?/p>
男子聞言為之變色,他確實覺得說服不了陸正,想著之后再與官府談判,花些代價贖罪。
州城的那些官吏都沒陸正幾人道行高,說不得付出的代價還會小一些。
結(jié)果陸正似乎根本不給他那樣的機會。
之前陸正的氣息沒有刻意針對男子。
如今釋放出來的浩然正氣,直接讓男子心中發(fā)怵,面對那個小女娃的時候,都沒有給他如此恐懼的感覺。
凌厲的劍意輕易地刺破了男子的皮膚。
一股忍受不住的痛楚瞬間傳遍全身,直達(dá)靈魂深處。
男子頓時渾身抽搐起來,艱難開口道:“別,別殺我,不然整個滄縣,還有其它縣城,會有很多人給我殉葬!”
陸正指尖劍氣流轉(zhuǎn),沒有收手,也沒有更進一步,“何意?”
男子痛苦得面容扭曲,“你以為只有滄縣縣令是妖嗎,其它地方還有!他們都是我的子嗣,我死了,他們會爆發(fā)瘟疫,到時候出現(xiàn)瘟的疫比滄縣的疫災(zāi)更嚴(yán)重,你們救得過來嗎……”
陸正眉頭一皺,他發(fā)現(xiàn)男子并不是說謊,而是說的實情。
陸正不禁緩緩收起劍氣,看向男子的目光越發(fā)冰冷。
男子顧不得陸正的眼神,只感覺渾身疼痛難忍,在那里大口喘氣,渾身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
差一點、差一點就真死了……男子呼吸粗重,身體止不住顫抖。
以往殺了那么多生靈,到現(xiàn)在他才感受到原來死亡能帶來如此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