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遙看蜀軍大營方向,只能看見有氣勢沖天,卻不能看清楚軍營的情況。
那大軍散發(fā)出來的強大氣息,形成一道特別的大陣之勢,阻礙著外人的窺視。
許是他們一行站在高空有點顯眼,陸正甚至感覺有目光從那片軍營之中投來。
陸正不禁好奇道:“那位王將軍帶兵駐扎在這里多久了?”
楚江神道:“十年有余了,以前駐扎在這里蜀軍的并非是他統(tǒng)領(lǐng)的兵?!?/p>
當年王猛帶兵攻楚大勝之后,便又迅速轉(zhuǎn)移了戰(zhàn)略點,帶兵駐守在江州邊界,大江流經(jīng)的咽喉要地。
楚國擔心王猛又派兵攻楚,派了重兵把守此地,這些年江州水師一點都不敢怠慢。
往年還好,雙方偶爾有點小摩擦,但不起戰(zhàn)事。
但今年楚國國運震動,楚江神便很擔心王猛會突然借勢發(fā)難。
若蜀國大軍順江水之勢搞突襲,他這個江神根本是攔不住的。
就在這時,楚國水師的一支衛(wèi)隊乘坐小舟迅速接近過來。
楚江神抬手掏出一塊玉牌,玉牌頓時閃耀金光。
一股純粹的楚國正神的氣息釋放出來,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衛(wèi)隊長確定眼前之人是楚江神,不禁客氣行禮打了個招呼。
楚江神見到熟人過來,便詢問道:“江水暴漲,你們可有查明原因?”
衛(wèi)隊長道:“軍中謀士推演是蜀國某地遭了洪災(zāi),故而有江水暴漲?!?/p>
“但此事與蜀軍有沒有關(guān)系,還待查證,不得不防……”
這大江之水顯然不可能無緣無故暴漲,肯定是上游哪些地方出現(xiàn)了洪災(zāi),導(dǎo)致大江水位異常。
至于是人為,還是天災(zāi),楚國水師還沒有弄清楚。
即便是天災(zāi),他們也得提防蜀軍會借此天時地利,給他們來個偷襲。
楚江神聞言道:“蜀軍那邊可有什么異動?”
衛(wèi)隊長壓低聲音道:“暫無什么異動,軍中已經(jīng)派了斥候出去,順江打探情況……”
“江神既然來此,將軍正要和你商量一些事宜,還請江神去往軍中?!?/p>
楚江神點了點頭,說道:“正是為此事而來。”
楚江神又看向陸正三人,拱手道:“如此,便與諸位在此別過,以后幾位路過江州,可一定要去我那里做客!”
陸正微笑道:“一定,告辭!”
青婉和青依也客氣地跟楚江神行禮告別。
楚江神便隨著水師衛(wèi)隊前往大軍駐地。
衛(wèi)隊長看了看繞路離開的陸正三人,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他先前還以為這三個年輕人是楚江神的隨從。
結(jié)果得見楚江神這么客氣地與對方道別。
衛(wèi)隊長忍不住小聲問道:“江神大人,那三位是?”
楚江神幽幽道:“安國來的儒生,陸正。”
這些士兵聞言一臉驚疑,一個安國的儒生,值得這位江神如此禮待?
楚江神見眾人這般神色,不緊不慢道:“看來諸位在軍中,有的消息不靈通。此子可非普通人,連陛下都……”
楚江神笑呵呵將陸正的一些事跡說了出來。
一眾士兵聽得驚奇,沒想到楚國境內(nèi)能讓一個安國儒生鬧出這么多事情。
楚江神說道:“此子連正神都敢斬,你們以后遇到他,行事最好收斂些?!?/p>
眾人聞言心中嘀咕,他們駐守在這里,和陸正恐怕也沒什么交集了。
別人一個安國儒生只是游歷路過江州而已,以后肯定是會回去安國。
他們守著楚蜀的邊界,又和安國挨不著邊。
除非上面的大人犯糊涂,會把他們調(diào)去東邊與安國接壤的邊境,才可能有那么點機會再接觸對方。
衛(wèi)隊長忽然瞟了瞟陸正幾人離去的方向,不禁道:“他們這是要去蜀國?”
見衛(wèi)隊長的語氣不太對,楚江神道:“怎么了?”
“往這里入蜀,恐怕不妥……”衛(wèi)隊長欲言又止。
之前他們能發(fā)現(xiàn)陸正一行人,蜀軍那邊豈能是瞎子?
他覺得陸正三人已經(jīng)被蜀人盯上了,要是就這么入境,不抓起來審問才怪。
他們楚國水師平時派出蜀地的斥候,有一大半都是回不來的。
聽到衛(wèi)隊長這么說,楚江神皺了皺眉,自己倒是一時心急,忘了這樣的事情。
他回頭一望,準備給陸正三人傳個信,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連氣息都搜尋不到。
楚江神想了想,道:“無礙,以他的身份,那些蜀國人應(yīng)該不會把他如何。”
當楚江神一行人去到楚軍大營的時候,陸正三人也踏足到了蜀國的地界。
陸正還在思索要不要順江去追溯發(fā)大水的源頭,便有一群甲士突然出現(xiàn),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是蜀國的士兵,一個個身披重甲,手執(zhí)閃爍寒光的兵刃,臉部都佩戴著猙獰的面甲,氣勢凌人。
見到圍來的甲兵,陸正三人顯得很淡定。
在剛才,陸正就隱隱感知有人在暗處跟隨。
其實他帶著青婉兩人直接甩掉這些人其實不難,但這么做反倒表現(xiàn)得他們有問題。
見這些人尾隨了好一段路,陸正索性進入了蜀國的地界。
雙方直接見一見,也懶得浪費大家的時間精力。
一股高大魁梧的甲士來到三人的近前,一雙明亮幽深的眼眸透過面具緊盯著陸正。
甲士開口聲音洪亮,質(zhì)問道:“你們是何身份?為何來我大蜀?”
陸正聞言拿出自己的通關(guān)文牒,旁邊的青婉也拿出了關(guān)牒。
甲士接過關(guān)牒只是看了一眼,“安國人?”
陸正解釋道:“我們是出來游學的?!?/p>
“游學?”甲士呵呵一笑,“你這游學還帶著小娃兒啊,她的關(guān)牒呢?”
甲士看向瘦瘦小小的青依。
青依也仰著小腦袋,目光幽幽看向甲士。
甲士莫名感到一絲不舒服,不由得道:“小娃兒沒關(guān)牒也是不行的!而且你們的關(guān)牒沒有我們大蜀官府的通關(guān)文印,這算是非法入境啊,跟我們走一趟吧!”
陸正臉色平淡道:“聽聞蜀國有律法,修道之人享有一定的特權(quán),即便是外來者沒有關(guān)牒可以補辦,我們正是要去蜀地最近的關(guān)城,算不得非法入境。”
甲士聞言眉頭一挑,“我們這說的修道之人,那是道士,你不是儒道讀書人嗎?”
陸正道:“我輩讀書人讀圣賢之書,道家經(jīng)典自然也是學的,怎么能不算修道之人呢?”
陸正手一抬,手掌之上,一枚紫色的雷珠乍現(xiàn),蘊含一絲恐怖的雷霆之力。
陸正不緊不慢道:“閣下若覺得只讀書還不夠的話,這道家雷法總不會有差吧?”
一眾蜀國甲士看到陸正手中的雷霆,皆是面露訝色,表情古怪。
你一個安國儒生不好好讀書,擱這手搓道家紫雷,是不是有點不務(wù)正業(yè)了?
見此情況,高大的甲士也不好說陸正不是修道之人了。
畢竟這樣的紫雷,尋常的道人都學不會。
他要是否定了陸正,這傳出去指不定會被多少人戳著面門罵。
甲士又看向青婉兩女。
陸正開口道:“按蜀國律法,她們作為我的同伴,即便不會這樣的正宗道家法術(shù),也享有特例。”
魁梧甲士看向旁邊的一人,詢問道:“還有這一條?”
被問到的士兵不太確定道:“好像……是有的吧?”
他們這些武夫士兵,平時哪里會捧著厚厚的律法研讀?誰會知曉那么清楚?
而且軍中自有法度,那才是他們需要牢記于心的規(guī)矩。
魁梧甲士沉吟一下,又開口道:“你們的身份還是很可疑,我懷疑你們是楚國派來的探子,隨我們走一趟吧!”
他可不想和陸正再掰扯什么律法,直接給三人貼上一個嫌疑人的標簽,省得再廢話。
陸正道:“原因?以莫須有的罪名審訊人……”
甲士不耐煩道:“你們都和楚國的神靈士兵湊一塊了,還能是無緣無故?”
剛才蜀軍之中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陸正一行人,所以才派甲士過來查看情況。
陸正道:“我們拿出來的是正經(jīng)的安國文書。因為光天化日之下與楚人說幾句話,就有了探子的嫌疑?”
“有什么問題嗎?”甲士淡淡道。
陸正微笑道:“我若是楚國的探子,你現(xiàn)在和我說話,豈不是也成了楚國的探子?”
甲士聞言神色一滯,感覺這話有哪里不對,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哈……”
旁邊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又迅速止住。
魁梧甲士側(cè)目,直接抬腳一踹,力道不大,但也把出聲之人踹得一個踉蹌。
甲士不悅罵道:“笑,笑個錘子笑!”
被踹的士兵不禁連忙道:“老大,我看這位還真可能是安國人,那些楚人可沒這嘴皮子!”
甲士心想他可不管這三位到底是哪里人,他的任務(wù)是帶人回去仔細審查,可不會這么輕松放過去,這是交不了差的。
要不是見陸正三人態(tài)度還挺好,還頗有道行的樣子,他都想帶兵動武力直接抓人了。
甲士又轉(zhuǎn)而看向陸正,“這么說,你是不愿意配合了?”
陸正見這些士兵帶著任務(wù)而來,實在不好鬧出什么沖突,便道:“勞煩諸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