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勃內(nèi)心沒有多在意,卷起幾張文稿塞入懷中,然后笑道:“既然大家都無心作詩詞,那咱們就出去走走,帶陸兄看看長川縣。”
李昭笑呵呵摟著張勃,“理當如此,今日就該好好玩一玩!”
于是乎,幾人興沖沖離開了書房。
等來到外面,要離開張府的時候,府中管家匆匆邁步走了過來。
管家來到近前,恭敬低聲道:“少爺,我去找人打聽了一下,今年的七夕文會,恐怕真來了些大人物?!?/p>
“誰?”張勃聞言眉頭一挑。
管家道:“據(jù)人透露,那豐州來的樓船上,有豐城縣主……”
豐城縣主安陽,平豫王之女,其父是當今安國天子的親弟弟,地位尊貴非凡。
“豐城縣主!”李昭一驚一乍道,“這位縣主可是得天子寵愛啊,如今正值待嫁年華,莫不是來這里選夫婿的?”
張勃看向李昭,忍不住道:“人縣主想要選夫婿,會跑來我們長川縣這種小地方,只是來游玩罷了?!?/p>
“哎,好像也對……”李昭撓了撓頭。
豐城公主貴為皇族,如果真選什么良人,也不會跑來這樣的地方,太安都城的年輕俊才一抓一大把,要選也是去那個地方。
張勃又正色道:“這種話就勿要亂傳了,皇家女子也并不一定非要嫁人的。當今長公主,已過二十,不也沒有擇駙馬,甚至還出宮開府……”
皇家子嗣眾多,若為修行中人,到了年紀也是不會強行要求嫁娶,可以憑自己選擇。
“曉得!”李昭笑嘿嘿道,“咱們朋友嘛,私下聊聊而已,話說我還沒未曾見過豐城縣主,也不知道是何絕色?”
張勃搖頭道:“我亦不知,不過還是不要太在意此事,我們現(xiàn)在的身份,可還沒有那個資格,和縣主說上幾句話?!?/p>
張勃轉(zhuǎn)而又看向管家,詢問道:“還有打聽到其它消息沒有?”
管家不禁又道:“有艘吳國來的樓船,聽說是一位吳國大客商的,還帶了幾名吳國花魁,有一人擅長作詩詞,會參加七夕文會?!?/p>
李昭反應(yīng)很快,瞪眼道:“這是何意,莫不是讓吳國花魁和我們安國學子比才學?豈有此理乎!”
管家低頭道:“小人也不知具體情況,只讓人打聽到這點消息,消息也不一定真?!?/p>
張勃聞言,淡淡道:“李兄此言,也不無這個可能……”
張旭頓了頓,又笑道:“說來,之前陸兄拿出來的那一首《泊秦淮》,此詩現(xiàn)在傳得甚廣,其中內(nèi)容頗有諷刺吳國之意,說不得他們就是來找回場子的。”
“嗯?”
陸正眨了眨眼,心道那只是個巧合誤會罷了。
他沒事干嘛諷刺一個都沒去過的吳國。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張勃道,“今晚文會,咱們就是看客,且看其他學子如何應(yīng)對吧?!?/p>
李昭笑呵呵道:“張兄的詩詞也不錯的,今晚怎么也能拿個名次,怎么能說是看客……說起來,那些吳國人不會針對陸兄吧?”
張勃看向陸正,低聲道:“陸兄剛成為天地秀才不久,我想那些吳國人不會那么厚臉皮,會專門找陸兄的麻煩?!?/p>
李昭點頭道:“也是,陸兄剛?cè)胄悴啪常F(xiàn)在的文氣都還沒我多,要是針對陸兄的話,也太不要臉了。”
陸正站在一旁,只能笑而不語。
管家道:“少爺,可要我去備馬車?”
張勃擺手道:“不用,我們出去走走,你們待在府里就好。”
說罷,張勃就招呼著眾人離開,當然也帶了三名侍衛(wèi),有什么事情的話,能吩咐一番。
一行人慢悠悠出了城,來到江邊的大道。
道路兩旁已經(jīng)擺了不少攤位,一路上形形色色的路人往來,熱鬧得很。
李昭說道:“早前說了,今下午我請客,諸位看上什么都可以拿,不拿就是看不起我??!”
有學子笑道:“自然得讓李兄破費一回!”
說是讓李昭破費,但眾人也沒有買什么貴重之物。
大家去逛了一些攤位,選了一些隨身佩戴的小物件。
陸正也要了一把空白紙扇,扇子的做工和用料不錯,花了半兩銀子。
李昭還很大方的讓青婉選自己喜歡的東西。
青婉挑了一個戒指,不過戴在她身上,就變成了手鐲。
禮尚往來,陸正幫青婉拿出一些桃子分給大家。
李昭拿著大桃子,驚奇不已,“你們哪里買的這么大的桃子?”
“深山里?!标懻忉尩?。
眾人邊走邊吃桃,一路樂呵呵。
等來到一個小山坡,山上聚集著不少人,一些人就地用塊布就擺起了攤。
比之之前路過的那些攤位,都要簡陋很多。
不過在這里游玩的人更多,其中一些人穿著打扮不凡,有錦衣學子,更有穿著道袍的道士。
張勃跟陸正說道:“這里,是修行中人談買賣的地方,功法、丹藥、文寶、靈符什么的都有,運氣好的話,還能撿到寶物。”
李昭干咳一聲,“這里的有些東西很貴啊,你們想買的話,我可能負擔不起了!”
眾人聞言皆是一笑,他們即便看上什么靈物,也不可能讓李昭給他們掏錢的。
張勃微笑道:“我剛才出門也拿了一些銀票和靈石,若是大家看上什么,錢不夠的話,可以找我借?!?/p>
李昭興奮地搓著手,笑瞇瞇道:“那我們可要好好瞧一瞧!”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普通的年輕人來到眾人近前,“幾位公子可要買畫,在下有一幅劍侍圖,入了真境。”
年輕人見到陸正幾人氣質(zhì)不凡,知曉都是有才學的儒道書生,家底定然不差,所以來推銷自己的東西。
“畫入真境?”張勃眼眸一亮,“看看?”
畫入真境,代表畫中之物可破圖而出,仿若真實。
之前陸正見到蕭山拿出來的白鶴圖,就是一幅入了真境的畫。
可惜那白鶴圖的靈氣耗盡,已經(jīng)不復存在。
傳聞古有畫圣吳子,甚至畫出來一片真實江山永存于世。
不過那一幅江山圖已經(jīng)遺失,不知去向。
當今有畫道大家,能以墨作畫,畫出有血有肉的人物,亦是為人所知,并非傳聞。
年輕人小心翼翼從懷中取出一卷畫,然后將之展開了一半。
只見畫中是一位侍女捧著劍匣的場景。
女子栩栩如生,哪怕只是在畫卷之中,眾人也能感受到劍侍眉宇間帶著一絲凌厲之意。
仿佛下一息,女子就會躍出畫卷。
張勃不禁問道:“好畫,多少錢?”
“二十塊靈石?!蹦贻p人低聲說道。
一般的靈符、文寶,拿金銀都能買到。
再上一些檔次的靈物,就需要用靈石購買。
不過在張勃看來,這么一幅畫,還是不值這么多靈石,他家中又不是沒有這樣的藏品。
“貴了。”張勃搖頭道。
年輕人連忙道:“此畫乃亡父所作,如今家中拮據(jù),我欲求學名師,好考取功名,不得已將此畫拿出來售賣。大家同為儒道學子,還請幫襯一二……”
一旁的李昭驚疑道:“什么名師要這么多靈石?”
二十塊靈石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他李昭把自己掏空,也拿不出這么多靈石。
自己在北山書院讀書,那也是花的銀子,不是拿靈石當學費。
這個年輕人,求的什么名師,難不成比蕭院長還要厲害很多?
李昭看著年輕人,臉上露出好奇之色。
年輕人聞言,抿了抿嘴什么話也沒有說。
這個時候,指名道姓說出某位,多少有點在背后非議的意思。
“還是貴了?!睆埐唤f道,“你這幅畫靈氣不足,想來以前用過,十塊靈石,我買了?!?/p>
“太少了,我不能賣?!蹦贻p人低聲道。
張勃聞言,便道:“那便算了,若你實在賣不掉,今晚可去江邊樓船,或許有什么貴人能看上你的畫?!?/p>
“多謝?!蹦贻p人道謝一聲。
張勃不再多言,去其它攤位逛一逛。
他家里不缺錢,但靈石也不是能肆意揮霍的。
而且他又不是敗家子,會多花十塊靈石買一幅畫。
陸正幾人對那幅劍侍圖也沒什么興趣,轉(zhuǎn)而看向附近的攤位。
一棵樹下,一位中年道人穿著陳舊的道袍,靠著大樹閉目養(yǎng)神。
在他的面前,有著一塊紅布。
紅布破破爛爛,上面什么都沒有放,卻是寫著一些字,字跡都有些模糊不清。
陸正駐足看著紅布上的內(nèi)容。
什么功法秘籍、丹藥靈符,好幾十種東西。
道人微微睜開,咧嘴笑呵呵看向陸正,“喲,這位公子哥想要買什么?本道這里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陸正微笑道。
道人指了指紅布,悠悠開口道:“上面寫的這些東西都有,價格實惠,包你滿意。”
“你這也沒有標價啊?!标懻_口道。
紅布之上,只是寫了很多商品的名字,并沒有價格。
道人笑呵呵道:“討價還價嘛,看對眼了,咱就便宜些。我看你這個年輕人很不錯,想買什么,第一件東西給你打?qū)φ?!?/p>
陸正心道你價格都沒有,誰知道你有沒有打折,這分明是看碟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