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祁正的好大侄!”黑暗里,蔣守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梁巧巧,“好歹為你連家都不要了,真是心狠手辣。”
祁鈺生瞥了他一眼,“彼此彼此,蔣廠長不照樣一點沒猶豫就拋妻棄子了么!”
蔣守國眸色微沉,沒有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天亮了,整座城市都蘇醒了過來。
上班的,上學(xué)的,到處是吵嚷聲,也到處都是歡笑聲。
陸陸續(xù)續(xù),工人進(jìn)廠,開始一天的忙碌。
一切的一切,都和平時沒有什么不同。
蔣守國看著化工廠冒著滾滾濃煙的巨大煙囪,低頭看了看手表。
等待的時間按說是難熬的,但蔣守國想到很快就要上演的精彩一幕,心里只有激動。
他要在化工廠一天中人最多的時候,比如工作天,所有人都高高興興開始吃午飯時,把他們“轟”一聲,炸上天。
而且大中午的休息時間,也是整座城市在室外活動的人最多的時候。
到時毒氣蔓延開……
一側(cè)唇角勾起,蔣守國露出狠辣的笑容。
旁邊,祁鈺生站了起來,朝外走去。
蔣守國看了眼,沒理會。
到了這一步,大家已經(jīng)是一條船上的人,一點小動靜,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
一秒又一秒,逼近午飯時間。
這時。
房門被推開。
卻不是祁鈺生,而是蔣守國手下的人。
“山野先生,出了點狀況?!眮砣苏f。
山野,是蔣守國在小日子的姓。
他眉心一跳,沉聲急問,“什么狀況?”
“您讓我們趁爆炸混亂時帶走池早??墒牵裉鞗]有去上班,家里也沒有人。”
“哐!”門板撞在墻面上。
祁鈺生剛回來,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臉色無比難看,“什么意思,我找人幫你們把炸彈放好了,現(xiàn)在你們該不會跟我說,答應(yīng)我的事情做不到吧?”
蔣守國臉色并不比他好多少。
不知道為什么,聽見“出了點狀況”這幾個字的瞬間,他心里立刻就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預(yù)感。
從小時候知道自己的血統(tǒng)開始,潛伏行動的這幾十年,蔣守國不知道遇到過多少危險,所以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覺。
根本沒有理會祁鈺生的質(zhì)問,他豁然起身,“行動提前,走!”
話音都沒落,他抬腳就往門外走。
這次行動是交給他的最后一個任務(wù),關(guān)乎他能不能光榮的回去祖國。
他絕不允許發(fā)生任何一絲的意外。
“不準(zhǔn)走!”但祁鈺生卻跨步擋在了蔣守國前面。
“不準(zhǔn)走,行動推后,必須要找到帶走池早,我……”
話沒說完,帶著寒意的槍口已經(jīng)抵在了祁鈺生腦后。
“巴嘎!”屬下怒喝一聲。
“要么現(xiàn)在跟我們一起走,看在你幫了忙的份上,我?guī)阋黄鸹匚覀ゴ蟮膰?;不然……”根本不給祁鈺生考慮的時間,一把推開他,蔣守大步跨出房門。
屬下等人出去了,才怒哼一聲,收了槍跟上。
祁鈺生臉色黑得簡直要滴墨水。
“該死的!”他咒罵一聲。
順心順意過了這么多年,他什么時候被人這么對待過。
但形式比人強,祁鈺生咬著牙,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聽見腳步聲,蔣守國側(cè)頭看過來,輕嗤一聲。
也不知道是這聲嗤笑再次刺激了祁鈺生,還是他瘋狂暴虐的本性再也壓制不住。
亦或者,已經(jīng)折返過一次了,第二次又算什么。
一只腳都踩在車上了,祁鈺生動作一頓,下一秒跳了下來。
蔣守國皺眉,“干什么?”
祁鈺生卻已經(jīng)頭也不回的走了。
“先生,他……”屬下舉起了槍。
蔣守國沉著臉,“送死的蠢貨!我們走!”
話音落下,車門關(guān)上,車子很快帶著蔣守國離開。
等兩分鐘后,走到最佳的觀看視角,他看著不遠(yuǎn)處的化工廠,狠狠按下手里的按鍵,提前引爆炸彈。
“哈哈哈哈哈!”隨著手中動作,蔣守國再也忍不住,暢快的大笑起來。
屬下手里拿著防毒面具,只等一會兒毒煙蔓延開后,及時遞給蔣守國。
然而,可是,但是……
蔣守國笑聲戛然而止。
只因預(yù)想中的爆炸聲并沒有響起。
他愣了下,立刻再次按下按鍵,瘋狂按下去。
可是不管按多少次,拇指哥都用力的發(fā)白了,也沒有爆炸聲響起。
“巴嘎!”蔣守國怒喝一聲。
這一刻,他表情猙獰扭曲得如同惡鬼。
“祁鈺生,該死的,是不是你搞的鬼!”他目眥欲裂,沖著屬下大吼,讓他掉頭。
就想去找祁鈺生算賬。
可方向盤才轉(zhuǎn)了半圈兒,忽然“砰”的一聲,輪胎被打中,車子瞬間偏斜。
“砰砰”又是兩槍,速度快到車?yán)锏娜烁痉磻?yīng)不過來。
下一刻,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一道道軍綠色的身影端槍出現(xiàn),轉(zhuǎn)眼就將車子包圍起來。
蔣守國震在原地,如遭雷擊的看著這一幕。
屬下罵了句聽不懂的鳥語,舉槍就射。
可還沒扣下扳機,手腕就被一槍洞穿。
他慘叫一聲,叫聲讓蔣守國回過神來。
“祁鈺生,你耍我,耍我!”他只以為是祁鈺生賣了他投誠。
因為想著事情萬無一失,所以他們不但招搖的開了車,而且除了幾支槍,根本沒有帶其他厲害的武器。
蔣守國躲在車后排,“砰砰”放了幾槍。
但顯然只是被困住的臭蟲,都是無能的掙扎。
蔣守國悲憤欲絕。
他怎么都沒想到自己運籌帷幄,潛伏幾十年,完成了那么多的任務(wù),最后卻被這么可笑又窩囊的抓住。
實在是,太過出乎意料。
蔣守國實在想不通,祁鈺生一個必死的人,為什么會出賣他。
“啊啊??!”眼見逃走無望,他大吼幾聲,舉槍就對準(zhǔn)了太陽穴。
寧愿死,寧愿自裁,他也絕對不會被抓回去受審。
那是他和他們山野家族的恥辱!
”天皇大人,屬下不能繼續(xù)為您效忠了,我……”
話沒說完,狙擊手抓住蔣守國情緒激動下暴露的機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子彈穿透玻璃,精準(zhǔn)的射入蔣守國的手腕,釘進(jìn)了后面的座椅靠背。
慘叫聲刺耳,包圍的戰(zhàn)士立刻沖上前,將人死死壓住。
戰(zhàn)斗結(jié)束的非常迅速,也幾乎沒有傷亡。
可遠(yuǎn)處的車?yán)?,池早看著被押出來的蔣守國,卻并沒有輕松下來。
沒有祁鈺生,祁鈺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