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還神神秘秘的?!睂O翔邊嘀咕邊坐去了吉普車后排。
等坐定,他抬頭從后視鏡里看到池早的臉,莫名就覺得有點兒眼熟。
還是越看越眼熟的那種。
藍弈自然注意到了孫翔的視線。
他笑了笑,“別想了,我一說名字你就明白了?!?/p>
“我媳婦兒,你嫂子,池早。”藍弈很有些得意的說,“就是前幾天元旦……”
“啊啊啊!”卻是孫翔驚呼著打斷了藍弈,“鬼工球,鬼工球的池早同志!”
“是你啊,真的是你啊?!彼拥牟恍?,趴到前排座位靠背上,就朝池早伸出了手,“握一下,必須握一下!”
池早笑起來,趕緊伸手過去。
剛才第一眼,她還以為孫翔是那種文質(zhì)彬彬的人呢,哪知道這么跳脫。
不過孫翔最終還是沒能和池早握手,被藍弈抬手拍回去了。
“握啥握,這是我媳婦兒。”
孫翔:……
行吧,雖然沒能握成手,但能看見藍弈這個冰山吃醋,也挺不錯。
等后面聽池早說了想要在報紙上登斷親書的事兒,孫翔就更興奮了。
“嫂子,也別斷親書了,要不給弟弟個機會,咱們做個采訪怎么樣?”正好鬼工球的熱度還沒過,要是能做個采訪放上去,肯定會被更多的人看到。
這樣,斷親的效果才好,斷得才徹底么。
采訪?
池早聞言卻沒立刻答應,她朝藍弈看去,“阿弈?”
如果采訪的話,動靜鬧太大,會不會對藍弈和藍家有不好的影響。
藍弈瞬間就明白了池早的意思。
他伸手過來握住池早的,“想做就做,不用顧慮那么多?!?/p>
斷的更徹底,池早自然再愿意不過。
而且想到等池錦年被抓后,池家的名聲肯定就成臭狗屎了。
這樣的話,現(xiàn)在鬧大點兒斷了,反而還更好。
池早于是點了點頭,“好,那就采訪?!?/p>
“不過我想快點兒登報,就這一兩天,行嗎?”
當然了行!
孫翔自然一萬個愿意。
等到了報社門口,“等我十分鐘,我去跟主編報備一聲,馬上回來?!?/p>
話音都還沒落,他人已經(jīng)躥出去了老遠。
然后才用了五分鐘,又小跑著跑了回來。
于是這天,孫翔跟著去了武裝部,在池早忙活的間隙,詢問她一些問題。
池早忙的時候,他就問問旁人對池早的印象和看法。
中午吃過飯,孫翔還特意坐著公交車,又跑了一趟紡織廠和派出所。
等下午下班時,他本子已經(jīng)記得滿滿當當。
晚上,孫翔又跟著池早和藍弈一起回了小院兒,見了尤挽彰。
第二天上午,孫翔又對一些疏漏的地方補充問了問,便背著包,奔回了報社趕稿。
而這天,池早接到了池錦年打來武裝部的電話。
“藍弈那邊怎么樣,你們啥時候回來吃飯?”池錦年問。
想著孫翔說如果沒有意外,明天就能見報的話,池早冷笑著道:“問過了,后天藍弈有時間,到時候我們回去。”
聽到時間確定了,池錦年別提有多高興。
“好好好,那我讓李大媽后天一早就去買肉,挑肥肉多的買?!?/p>
“要是有雞也買一只,到時候我和阿弈好好喝一杯,要是醉了你們正好晚上就住下,我讓李大媽今天就把你的房間打掃收拾好。”
池錦年儼然很高興,笑聲不停從話筒里傳過來。
池早聽著,冷嘲的應下,“行啊,到時候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只要你喝得下,我保管不攔著。”
回池家吃飯的事就算是說定了。
起碼池錦年是這么認為的。
他整個人眉眼都帶著喜色,都等不到下午下班,中午休息的時候就跑回家讓李大媽收拾房子。
“你那個眼睛,怎么回事?還沒好嗎?”看著李大媽半邊腦門兒都貼著衛(wèi)生紙的鬼樣子,池錦年狠狠皺起了眉。
李大媽心說煩死了,這不問得廢話么,要是好了,她傻啊,還貼紙干啥。
不但沒好,還越跳越厲害了呢。
跳得李大媽都跑了趟廠醫(yī)務室,可惜大夫也沒檢查出啥毛病。
那咋辦,就只能繼續(xù)貼紙了唄,起碼要把“跳也白跳”堅持下去。
不過她嘴上可不敢亂說,再加聽見是幫池早收拾房間,李大媽忙不迭就答應了下來。
“沒人來的時候我不管,”池錦年嫌棄的看著李大媽,又道:“但后天池早和藍弈回來吃飯,你絕對不能這副鬼樣子見人,麻溜把紙撕了臉洗干凈,聽見沒?”
李大媽能說啥,雖然很不情愿,畢竟撕了之后,萬一不白跳了,倒霉事兒真的來了,那咋辦。
但她也知道池錦年有多重視這次藍弈過來吃飯的事兒,肯定是不能容許她鬧妖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肯定不貼行了吧。”李大媽煩躁的說。
同時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城郊農(nóng)場。
“啥?你說他們怎么了?”黒子聽著面前人的話,忍不住震驚的提高了嗓門。
但他很快回過神,趕緊不著痕跡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這才松了口氣。
“不是,你說張大壯和王量死了?”黑子又道,“你該不會打聽錯了吧,他倆好好的在農(nóng)場勞改,怎么會死了?”
收了兩毛錢的農(nóng)場職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么死了那我可不知道?!?/p>
“我只知道他倆只在農(nóng)場待了幾個月,之后就被調(diào)去下面縣里修水渠了。至于之后又去了哪兒,怎么死的……”
職工閉了嘴,不說話了。
那模樣,顯然是等著黑子繼續(xù)給錢的意思。
黑子咬牙,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早就一腳踹上去了。
他又從兜里摸了五分出來,“沒了,就這么多,你要說就說,不說拉倒?!?/p>
職工立刻把錢搶了過去。
他清了清嗓子,“先說好啊,這都是我聽說的,可不保準?!?/p>
“就是張大壯和王量水渠沒修幾天,就被公安再次調(diào)查了?!?/p>
“結(jié)果他倆也不知道是走運和還是倒霉,趕在公安找他們之前,又被調(diào)到藏區(qū)修鐵路去了。”
“但他們自己找死啊,那可是藏區(qū),還是大冬天的野外,竟然敢偷摸逃跑。這不,”職工攤了攤手,“就被活活凍死了唄?!?/p>
凍死了?
還是公安要抓他們前,就被調(diào)走了。
黑子怎么想都覺得,這里頭像是有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