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織廠。
池硯輝帶著魏婷去食堂打了兩份肉菜回來。
結(jié)果到家才發(fā)現(xiàn),李大媽根本不在,八成是出去看熱鬧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池硯輝腦子里猛地就竄出池錦年無聲吐出的那兩個字——睡覺。
他心突突跳了起來,一時間緊張、激動、期待,還有點兒干壞事的心虛。
畢竟,他想要退婚的準(zhǔn)老丈人可是剛剛才走啊。
“婷婷,我給你打熱水,你先洗洗臉吧。”不讓自己再多想,池硯輝放下手里的菜,干脆牽起魏婷的手,把人往衛(wèi)生間帶去。
肌膚相觸,兩個剛剛才嘗過男女滋味兒的人,心頭俱是一顫。
“我、我自己洗就行?!蔽烘媚樕习l(fā)熱,配著哭紅的眼睛和鼻尖,看得池硯輝心跳越發(fā)快了幾分。
他咽了口口水,想著一會兒要做的事兒,干脆一把將魏婷抱進(jìn)懷里,“婷婷,我好想你。你能相信我,我好高興!”
魏婷沒想到池硯輝會突然這樣,這可是在池家,還是客廳!
雖然現(xiàn)在只有他們兩個,可難保不會突然有人推門進(jìn)來啊。
而且,她還想問問池珍珍搞破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呢。
“硯輝,你、你先放開我啊,要是給人看見了……唔!”
給人看見了怎么樣?
魏婷的話被堵住,她呼吸停了一瞬,很快就軟著身子閉上了眼睛。
之后更是恍惚著,迷迷糊糊就跟著池硯輝上了樓。
被放在床上時,魏婷理智回歸了一瞬。
她想推拒的,但最終還是紅著臉摟住了池硯輝的脖子。
“咦?哪兒來的菜?”樓下,李大媽回來,就看見了桌上的兩碗菜。
那碗也眼熟,一看就是食堂的。
“這是誰打回來的???”
李大媽湊上去,發(fā)現(xiàn)竟然還是兩肉菜,當(dāng)即眼睛大亮。
哎呀哎呀,這誰干的大好事兒???
這是知道她嘚嘚了一上午,又餓又渴,所以好心的打菜回來,不用再辛苦她做飯嗎?
當(dāng)然,李大媽知道事實肯定不是這樣,畢竟魏家來了人,池硯輝領(lǐng)著魏婷回來的事兒,她可是聽說了的。
可誰管呢,反正給她省事兒了就行。
她端起菜,麻溜兒進(jìn)了廚房。
菜有了,她再熘幾個饅頭,煮點苞米面兒糊糊,一頓飯這不是就解決了嗎?
心里有了計較,李大媽快手快腳就忙活起來。
都是老手兒了,五分鐘不到,苞米面兒就下了鍋,饅頭也熘上了。
李大媽這才甩著腿兒出了廚房。
她見客廳還是沒人,綠豆眼嘰咕起來。
不是,池硯輝不是領(lǐng)著魏婷回來了么?
人呢?
李大媽抬頭看了眼二樓,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踮腳悄咪咪往樓梯走去。
“咯吱、咯吱……”
都不用把耳朵貼在門上,剛剛靠近池硯輝的房間,李大媽就聽到了床板有規(guī)律的響動。
還伴隨著模糊的喘息和嚶嚀。
都是洞庭湖的老家雀兒了,就這動靜,咋可能不知道是咋回事兒?
李大媽那個驚啊,綠豆眼再一次瞪成了大豆。
她盯著緊閉的房門,好一會兒后“呸”的無聲啐了一口。
然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貓腰將耳朵貼了上去。
臭不要臉啊,真是臭不要臉。
難怪能養(yǎng)出池珍珍那個破鞋呢,說啥程家的遺傳不好,呸,烏鴉黑毛豬,誰也別笑話誰。
縣城醫(yī)院。
重傷加手術(shù)治療。
趕在中午吃飯前,昏睡中的程有工終于悠悠醒了過來。
“嘶!”
清醒的瞬間,火燒火燎的下三路就讓他忍不住疼的抽了口冷氣。
也是這一抽抽,程有工瞬間就清醒過來,想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事。
周、周笑笑那個賤人,他的子孫根、他的子孫根……
他掙扎著,抖著手想掀開被子看一眼。
“有工,有工!娘的兒啊,你終于醒了!”趴在床邊睡著的王梅花被這動靜弄醒了,當(dāng)即撲上去驚喜的大喊起來。
“娘,娘……”程有工被壓的一個窒息,但這會兒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著急的問,“娘,我的家伙事兒怎么樣了?好著呢沒?”
王梅花哭聲一頓,“有工啊,你餓不餓?那啥,你想吃啥?娘……”
“問你話呢!娘,我的家伙事兒咋樣兒了?”程有工大聲打斷王梅花的話,心里被王梅花避而不談的反應(yīng)弄得慌張的要死。
“我要聽實話,你別想騙我!快說,我的家伙事兒咋樣兒了!”他又吼著問了一遍,整個人都陷入了恐慌中。
王梅花看著最愛的大兒子這模樣,那是悲從中來啊。
她再也忍不住,扯著嗓子哭嚎出聲,“有工,娘的有工,你以后可咋辦???你可咋辦??!嗚嗚嗚!”
只這一句,程有工還有啥不懂的。
他瞬間面如土色,眼神發(fā)直。
“不、不可能!你騙我,你騙我,不可能!”程有工失神的嘀咕。
說到最后,他突然瘋了一樣,一把推開王梅花,掀開被子,就往下三路看去。
結(jié)果這一折騰,動作太大,扯開了傷口。
程有工只覺兩腿間突然尖銳的刺痛,緊跟著,血就洶涌著滲透了紗布。
“有工啊,你才手術(shù)完,可不能亂動??!嗚嗚,你、你……大夫,大夫快來啊,快來救救我家有工??!”
王梅花嚇得扯著嗓子就喊。
結(jié)果程有工根本不管什么能不能動。
他看著血斯呼啦的下三路,整個人兒跟瘋了一樣,嗷嗷大喊了起來。
邊喊邊罵,罵周笑笑、罵池早、罵池珍珍,恨不能把人祖宗八代都罵一遍。
這還不解恨,他赤紅著雙眼,逮著啥砸啥,結(jié)果沒收住,一跟頭從病床上栽了下來。
王梅花只覺自己心都要疼得裂開了。
她躥過去,抱著又瘋又狼狽的程有工,就嗷嗷一起哭了起來。
天爺啊,她的命咋這么苦啊!
她的有工,她的有工可咋辦??!
都是池珍珍那個殺千刀的小賤人害的,都是那小賤人??!
要早知道這樣,當(dāng)初生下來她就該掐死她的??!
王梅花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卻半點兒沒提要去收拾教訓(xùn)池珍珍,給程有工報仇的話。
畢竟,畢竟她還指著池珍珍,幫她家有工脫罪呢。
隔著段距離的另一間病房里,池珍珍根本顧不上聽程有工和王梅花發(fā)瘋。
她看著面前來找她的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