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許琴真實(shí)的想法,她其實(shí)是想讓魏婷把工資全上交的。
畢竟又沒分家,她是婆婆,掌著家里的錢再應(yīng)該不過。
再者說,硯輝一個月工資三十多塊,上交一半之后,還能剩十幾塊在手里。
十幾塊啊,他們小兩口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住家里的,這都不用花一分錢。
十幾塊完全夠他們開銷了。
如此,魏婷還拿著錢干啥,就應(yīng)該全都交她這個婆婆管著。
但話到了嘴邊,想著魏婷的家世,而她自己現(xiàn)在又不是領(lǐng)導(dǎo)了,許琴到底有些氣虛,就把全部改成了一半。
許琴自覺自己已經(jīng)夠退讓的了,哪知池錦年聽了卻狠狠一眼朝她瞪了過來。
“許琴,我警告你啊,酒席一天沒辦,你就一天給我把那些小心思都按住了。要是敢弄的魏家改了主意,就是兒子不怪你,我也能收拾你!”
話落,池錦年也沒了再躺下去的心情,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什么叫我的小心思,咋了,我一個當(dāng)婆婆的,讓兒媳婦上交工資,有啥錯?”許琴不干了,騰一下跟著坐了起來。
“有啥錯?”池錦年聞言嗤笑一聲。
他穿好衣服,這才轉(zhuǎn)身盯著一臉不服氣的人道:“許琴,今天在魏家,魏九州問去家里閨女的事兒,你是不是想說池珍珍被害得下鄉(xiāng)去了?”
“蠢貨!”
“還有,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把著那么多錢,就是想給珍珍匯過去,是不是?”
池錦年虛指了一下許琴,“我可給你說,你要是再商量都不跟我商量就給珍珍買這買那,給她偷偷塞錢,以后家里的錢就歸我管!”
扔下這話,池錦年好好的心情都?xì)Я舜蟀?,抬腳就出了臥室。
床上。
聽到池錦年竟然看出了自己的打算,許琴表情當(dāng)即就有些不自然。
但很快,她又理直氣壯起來。
給珍珍買東西怎么了,塞錢又怎么了。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又是捧在手心長大的,還那么貼心懂事兒,多給她點(diǎn)兒有什么錯?
本來她被那個孽種害得跑去下鄉(xiāng)就夠委屈了,難道還不該多補(bǔ)償她一點(diǎn)嗎?
許琴怎么想,都覺得自己沒錯。
她狠狠瞪了眼臥室的門,就像是在瞪池錦年一樣。
“哎,池科長起了啊?!?/p>
客廳里,李大媽看見池錦年出來,趕緊打招呼,“晚飯快好了,我還說去敲門叫你們呢?!?/p>
池錦年沒說話,只朝李大媽點(diǎn)了下頭,就端著搪瓷缸去沙發(fā)上坐著喝水。
正喝著,池硯輝下樓了。
“爸,彩禮和其他折算的錢,咱們家……”
池硯輝想問咱們家還有那么多錢嗎,結(jié)果話沒說完,就見池錦年沖他使了個眼色。
池硯輝一頓,順著池錦年的視線看過去,正對上李大媽的綠豆眼。
他輕咳一聲,當(dāng)即閉上了嘴。
李大媽見此,低頭翻了個白眼兒,甩著腿進(jìn)了廚房。
切,有啥了不起,不說就不說唄,她也不告訴他們中午吃雞的事兒。
她麻溜的把最后一點(diǎn)活干完,就端著飯菜出去。
另一邊,池早下班后把裝著半只雞的飯盒遞給王阿姨,同時給她的還有個餅干盒子。
餅干盒子外面用報紙層層包著,還用膠水封了口。
“王姨,飯盒里是燉的雞,我提前留出來的,你回去加點(diǎn)菜在里頭,晚上正好吃?!?/p>
池早笑眼彎彎的說,“還有這個盒子,王姨您能先幫我收起來不,等藍(lán)弈出任務(wù)回來了,我再來拿?!?/p>
“行啊,那咋不行呢。放心,王姨保管給你放得好好的,任何人都不能動?!逼骋娡忸^封著的報紙,王阿姨啥都沒問,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這盒子看著不大,分量卻不輕,起碼比她以為的重多了。
不過王阿姨只在心里微微驚了下,面上一點(diǎn)兒沒露。
“下回有啥東西要放的,只管拿過來就行。要拿不動就叫你建軍哥幫你拿,可別再送啥肉了,你留著自己吃,聽到?jīng)]?”手里又被塞了飯盒,王阿姨嗔怪的說。
不是她要跟池早客氣,而是她家今年冬天真沒那么缺肉。
畢竟之前池早給弄來了那么一大堆肉,她給親戚分了點(diǎn),其他可全做成了咸肉、臘肉放起來了。
“嗯嗯,知道了?!背卦缧Σ[瞇的應(yīng)著,實(shí)則根本沒打算聽。
等告別了王阿姨,池早也沒耽誤,一路回到池家。
進(jìn)門時,飯菜正好擺上桌。
“早早,回來了啊?”李大媽打招呼。
池早嗯了一聲,視線從沙發(fā)上的池錦年臉上劃過,垂眸遮住眼底的冷嘲。
等洗完手做到飯桌前,池錦年看著池早,卻是忍不住想起了魏蕓說的,刻小木球的女同志也在武裝部上班。
想著那二十五塊錢一個的收購價,池錦年輕咳一聲:“早早,問你個事兒。”
他說著還示好的夾了一筷子菜,朝池早的飯碗放過去。
池早皺眉,躲開。
“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我自己有手,會自己吃!”
池錦年動作一頓,氣得罵人的話差點(diǎn)兒脫口而出。
但可能多少被池早懟出點(diǎn)兒習(xí)慣了,他深吸口氣,忍了下去。
“早早,就你們武裝部,你認(rèn)不認(rèn)識一個跟你一般大,會刻小木球的女同志?。俊背劐\年問。
未免池早不知道小木球是啥,他還放下筷子,連比帶劃的給她好好描述了一番。
等說完了,他眼巴巴的看著池早:“就是那樣的東西,你認(rèn)識會雕刻的人不?聽說也在你們武裝部上班。”
池家其他三人,連池硯彬那個狗東西,在聽池錦年問起這個事兒后,都難得期待的看向池早。
池早聽到“小木球”三個字時,拿著筷子的手就頓了下。
但她沒打斷池錦年,只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激動的說。
這時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淡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認(rèn)識啊?!?/p>
她說:“但你問這個干啥,打聽人家有啥目的?”
聽見池早說認(rèn)識,池錦年眼睛當(dāng)即就是一亮。
“瞧你說的,啥目的不目的的,多難聽?!?/p>
“我這不是看她跟硯彬年紀(jì)差不多,想著大家都是年輕人,就認(rèn)識認(rèn)識交個朋友也挺好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