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媽被吵醒了。
心里逼逼賴賴罵了一通,才磨蹭著起來。
這會兒眼睛都沒睜開,把雜物間的門開了個縫兒,就迷糊著小聲問。
池珍珍聽見聲音心里一緊,頓時更用力的想關(guān)上門。
“我上茅房,不小心踢到了凳子。沒事兒,李大媽你快睡去吧,沒事兒?!背逃泄沃T,小聲回答。
“上茅房你倒是開燈?。看啦淮??”李大媽一聽是這么回事,當(dāng)即嘀咕一句,就麻溜兒的回去又睡了。
等確定雜物間的門關(guān)了,程有工才盯著池珍珍壓低聲音威脅,“我數(shù)一二三,你丫的要是再不開門,我就把李大媽叫起來,把池家所有人都叫起來?!?/p>
“你!你!”池珍珍又氣又嚇,“你誰啊,你為什么在我家!”
“我是你哥,親哥程有工!”程有工回答,小娘皮的,他剛明明自報家門了,竟然還問。
果然就是心里有鬼,連他的話都沒好好聽。
不過有鬼好啊,這下被他抓個正著,但凡這丫頭片子敢不給他弄工作,他就把她的小辮子嚷嚷出去。
這么想著,程有工心情一下就好了,連肚子都不覺得餓了。
他當(dāng)機(jī)立斷開始數(shù)數(shù),“一!”
但又怕把人逼的太緊,“一個半!”
“兩!”
“兩個半!”
眼見這么數(shù)著,池珍珍個小賤人竟然還不開門,程有工牙一咬,轉(zhuǎn)頭作勢就要喊,“李……”
“唰”,門開了。
程有工不妨,因為用著力氣呢,一個踉蹌就栽了進(jìn)去。
“咔”,池珍珍飛快的把門關(guān)上。
程有工,竟然會是程有工!
這個狗東西為什么會在池家?
上次在農(nóng)場,程有珠就跑來威脅她。這次前腳才跟祁秘書那什么了,后腳又冒出來個程有工!
程家這群人是不是跟她犯沖??!
池珍珍又驚又怕,飛快的思考該怎么辦。
畢竟,她也只是個年輕小姑娘,雖說最初的遲疑后,她并沒有后悔跟了祁鈺生,可到底還是害怕的,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被人喊破鞋。
要知道前幾年,城里批斗破鞋的場景她也是見過的,那些女人有多慘,以前覺得興奮好看,現(xiàn)在卻一想就忍不住發(fā)抖。
所以,不管怎么樣,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誰都不行。
這么想著,池珍珍拼命穩(wěn)住聲音,在黑暗里先聲奪人的問,“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話非要大晚上說,你都不累不困嗎?”
“趕緊回去睡,有什么明天天亮了再說?!?/p>
話落,她還讓開了房門的位置,意思就是讓程有工趕緊走。
程有工聽了卻沒回答也沒動。
他站直身體,盯著黑暗里的池珍珍看了幾秒,忽然箭步上前,一把拉住了燈繩。
別問程有工怎么知道燈繩在哪兒,一來他下午偷摸來池珍珍的房間看過,二來燈繩么,誰家還不都是裝在一進(jìn)門的墻邊?
“咔噠”,燈亮了。
突來的光亮讓兩人下意識的瞇眼,但池珍珍卻轉(zhuǎn)瞬就反應(yīng)了過來,“誰讓你開燈的,關(guān)掉關(guān)掉!”
她驚慌的撲上去就想把燈關(guān)了。
但可惜,程有工比她高了一個頭,手一舉,池珍珍根本就夠不著。
蹦跳撕扯間,反而蹭得袖子滑落,露出了胳膊。
白嫩的胳膊,折騰了大半天,痕跡自然少不了。
原本覺得有貓膩的程有工就盯著池珍珍呢,這下只一眼,他就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你、你!”他一把抓住池珍珍的胳膊,不敢相信的仔細(xì)看過去。
池珍珍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慌手慌腳邊掙脫邊把袖子往下擼,“臭流氓,你想干什么,你放開我!”
“流氓個屁,老子是你親哥!”程有工怒罵一聲,甩開池珍珍的胳膊,又去拽她的衣領(lǐng)。
其實,但凡換個青瓜蛋子看見池珍珍胳膊上的印子,比如池硯輝,比如池硯彬,甚至是蔣銘偉,都不會多想。
八成被池珍珍扯個被蟲子咬的借口,就能糊弄過去。
可誰讓看見的人是程有工呢。
程有工是誰,是連殺豬佬的媳婦都敢勾搭的老油條色胚啊,這印子他可不要太熟悉了好么。
都不用多看,只一眼就知道是咋回事。
如今又是抓著胳膊再看,又是拽池珍珍衣領(lǐng)的,不過是實在不敢相信罷了。
但再不敢相信,等從斜拉開的衣領(lǐng),看見池珍珍脖子和肩胛骨上的印子時,程有工還是破防了。
“你、你這個不要臉的賤皮子,你怎么敢!”他聲音都哆嗦了,知道池珍珍藏著事兒,可打死他都沒想到,竟然會是這種事兒啊。
蒼了個天的,蔣妹夫的爹可是廠長,大廠長啊,這死丫頭,她怎么敢偷人!
這他娘的,這要是被蔣家知道了,他還上哪兒弄工作去?
畢竟,池珍珍都成破鞋了,哪個男人能受得了戴綠帽子啊。
這念頭一冒出來,程有工想也沒想,抬手就甩了池珍珍一個耳光。
“啪!”
那力道大的,那聲音響的,也就幸好是在保姆房還關(guān)了門,不然李大媽保準(zhǔn)又得罵罵咧咧。
池珍珍也沒想到程有工竟然這么敏銳,而且還不要臉的拽她衣服,可拽都已經(jīng)拽了,再計較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她慌得不行,剛被滋潤了大半天的小臉都變得煞白。
可就算如此,程有工個狗東西,他有什么資格打她!
池珍珍頭都被打偏了,她捂著火辣辣的臉,怨毒的瞪向程有工,“敢打我,你算什么東西,竟然敢打我!我……”
她說著,氣不過就想伸手打回去。
只是手才揚(yáng)起,就被程有工一把抓住,“給老子閉嘴!咋滴,不要臉偷人,還覺得自己光榮,想把池家人都吵起來看看你的逼樣子是吧?”
“他娘的,他娘的,氣死老子了!不要臉的小蕩婦,你他娘的腦子里都是大糞吧,放著蔣妹夫那么好的對象不要,你他娘的竟然敢給老子偷人!”
“來!來來來,你來給老子說說,你他娘的是咋想的?”
“還有,中午那人是你吧,老子就說看側(cè)臉跟有珠像得很,追上去叫你,你丫的倒好,跑得比狗都快?!?/p>
“說,你那時候是不是就是急著去見奸夫的?他娘的他娘的,你可真行啊池珍珍,瞅著許琴被人抓,偷溜著就跑。”
“跑就跑了吧,反正也不是親媽??赡阊镜木谷慌苋榉颍@他特娘的就太不是人了吧?!?/p>
畢竟再不是親生,好歹也養(yǎng)了十幾年,而且之所以出事,也是為了池珍珍。
可池珍珍是咋做的,養(yǎng)母被抓了,結(jié)果自己跑去找奸夫!
他娘的,只看她脖子上那些印子,程有工就知道這兩人沒少折騰。
沒良心,沒良心,太不是東西了,真是白眼狼啊。
程有工自覺自己不是啥好人,可就算如此,這一刻,他都覺得池珍珍太不是個東西了,都替池家覺得不值。
他揚(yáng)起手,當(dāng)即又甩了池珍珍一巴掌,“說,奸夫是誰?你們勾搭在一起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