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靡亂,床榻的吱呀聲和男女不穩(wěn)的呼吸此起彼伏,響個不停。
另一邊,因為沒人繼續(xù)跟著了,所以池早并不知道這些。
她和小弟一起,去找了小六兒。
但兩人還沒到地方,半路上就碰到了人。
“姐,我正要去找你呢?!毙×鶅寒斚日f。
“怎么了?”池早邊招呼他往涮羊肉店去,邊問。
小六兒:“就農(nóng)場張大壯和王量兩個狗東西,剛才傳來的信兒,有個男人,提著東西去看他們了?!?/p>
池早聞言一凜,示意小六兒接著說。
“自從上次的事情后,那兩東西謹慎了不少,盯梢的兄弟沒辦法離得太近,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p>
“不過私下問過跟他們同住一屋的其他人,來的那男人,給張大壯和王量送來的東西,吃的用的都有?!?/p>
“雖然不多,衣服看著也都是補丁,但卻都蓄了棉花,厚實得很?!?/p>
“之前咱們查那兩人的底細,可沒聽說誰跟他們關(guān)系這么好,還給送實惠東西的。小弟覺得不對,就找人跟上去探聽了?!毙×鶅赫f。
“保不準,等過兩天,就能逮到那兩狗東西的小辮子了?!?/p>
池早也覺得小六兒的話有道理,點了點頭,“行,那我可就等你們的好消息了。”
她笑起來,心情更好了些。
許琴被抓了,看龔愛紅的架勢,不扒下她一層皮絕對不會罷手。
池珍珍會不會受到牽連不好說,但下鄉(xiāng)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p>
這會兒農(nóng)場也終于有了動靜,說不定就能查出張大壯和王量隱瞞的事。
如此看來,今天還真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啊。
“走,一會兒放開了吃,管夠兒?!背卦缧χ泻魞扇?。
紡織廠,采購科。
“嘀鈴鈴?!?/p>
電話聲響起。
池錦年沒急著接,先喝了口濃茶提神,這才拿起話筒。
他這幾天,因為池珍珍下鄉(xiāng)的事兒,一直都沒睡好,眼下都泛了青。但班又不能不上,就只好濃茶不離嘴。
“喂,紡織廠采購科,我是池錦年,你哪位?”
“池科長,我是知青辦的小王啊,許主任出事了,你快來看看吧?!?/p>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池錦年聞言眉心一跳。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只看見許主任被抓了,還來了好多人,有上頭的領(lǐng)導(dǎo)。那什么,池科長,我是偷摸著出來打的電話,你趕緊過來看看吧,我先掛了啊?!?/p>
話音沒落,“嘟嘟”聲響起。
池錦年卻愣怔著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
被抓了?好端端的,許琴怎么可能被抓?
這幾天她明明跟自己一樣,因為珍珍下鄉(xiāng)的事急得上火,班都沒什么心思上,怎么就被抓了?
池錦年一肚子疑惑,但回神后,還是趕緊借了個自行車往區(qū)知青辦過去。
然后就遇上了吃飽肚子返回的蔣銘偉和程有工。
“池叔,你怎么過來了?”蔣銘偉先看見人。
池錦年這幾天可一點都不待見他,要不是看在蔣守國的面子上,根本理都懶得理。
“我有事,你又為啥在這兒?”池錦年不耐煩的問。
“嗐,這不是早上過去送肉,聽李大媽說珍珍跟著許姨出門了么,我以為她們來單位了,就過來看看?!笔Y銘偉解釋。
“那啥,池叔,你是不是還沒見過程大哥?這位,是珍珍的親大哥程有工,他來看珍珍的,正好被我遇上,我就……”
蔣銘偉還在叭叭的說,池錦年卻都聽不進去了。
珍珍跟著許琴出門了?
出門干什么?
珍珍不是心情不好,這幾天都窩在自己房間嗎?怎么突然就出門了?
想到剛才接到的電話,池錦年心突突跳著,總覺得兩件事有關(guān)系。
“大伯,您好您好。我是有工啊,之前您來家里,我有事不在,也沒見著。這次我……”程有工笑得咧開嘴,彎著腰討好的朝池錦年伸出了手。
“起開!”池錦年卻看都沒看他,大步就進了知青辦。
程有工臉上笑容一頓,氣得差點罵人。
還好有蔣銘偉打圓場,“那啥,大哥,我看池叔臉色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p>
“其實有個跟珍珍有關(guān)的事兒我之前沒告訴你,那什么……”怕程有工誤會池錦年,蔣銘偉有些心虛的把下鄉(xiāng)的事說了。
“啥,西北?下鄉(xiāng)?”程有工聞言大叫一聲,這他娘的,這他娘的,池珍珍下鄉(xiāng)了,那他的工作找誰弄啊?
程有工不停罵娘,至于始作俑者池早,更是把他知道的所有臟污話都用上了。
池早卻不知道自己被罵了,知道她也不在乎。
吃過飯跟小六兒兩人分開,她就回去繼續(xù)陪著尤挽彰。
而這天下午,魏婷卻來了醫(yī)院,轉(zhuǎn)告她,說友誼商店討論過了,同意讓尤挽彰教手藝。
但沒有工資,口糧也只有正常情況的一半。
至于住處,考慮到尤挽彰的情況,給他安排了個防震棚,條件肯定不好,但起碼有地方住,還不用跟人擠。
“高經(jīng)理說,這是他能爭取到的最好的條件了。你看你這邊……”魏婷語帶詢問。
池早痛快的點頭,“這樣就已經(jīng)很好了。麻煩魏婷姐幫我謝謝高經(jīng)理?!?/p>
魏婷沒拒絕,“你沒意見就好,那我們就調(diào)你師父的檔案了。等出院,你直接帶著他過來就行?!?/p>
要轉(zhuǎn)告的事說完,魏婷猶豫了下又道,“早早,我前天和硯輝吃飯,見他臉色不好,所以就問了問?!?/p>
“你、你真的假冒珍珍,給她報了下鄉(xiāng)去西北???她一個小姑娘,你這樣……”
魏婷頓了下,皺眉繼續(xù)道,“你這樣故意害人,是不是不太好啊?!?/p>
“故意害人?池硯輝是這么跟你說的?”池早聞言臉上笑容冷了下來。
“呵,那他有沒有跟你說,是池珍珍先假冒的我,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
眼見魏婷聞言變了臉色,池早嘲諷的嗤了一聲。
“看來是沒有了?魏婷姐,上次我就說過,讓你別只聽池硯輝說什么,要自己看自己分辨。可你……”
話沒說完,但池早看著魏婷的視線卻是冷的,“這次就算了,如果下一次,你還這樣偏聽偏信的跑來質(zhì)問我,那我勸你別來,我不會給你好臉,你也沒資格跟我說些有的沒的。”
想到上輩子的事,池早想了想,還是好心的又補了一句,“池家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池硯輝連實話都不跟你說,顯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就這樣的男人,魏婷姐,你真要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