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沒問題!”池早痛快的應(yīng)下。
蔣銘偉一時都愣了,更不要說池硯輝。
這還是剛才牙尖嘴利的人嗎?
“不過你們也看見了,我受傷了要住院。醫(yī)生說我失血過多還營養(yǎng)不良,什么時候能出院去派出所作證,那可不好說?!背卦缬值?,她看著兩人:“聽說吃肉有營養(yǎng)又補(bǔ)血,是吧?”
是嗎?
蔣銘偉明白了池早的意思,他暗嘲,果然就是個沒見識的村姑,就知道吃!
“是我們想的不周到。這樣,池早同志,只要愿意作證,你想吃什么,有什么其他需要都可以說。”
池早:“這樣?。柯犝f豬肝挺補(bǔ)血,那晚上就給我來個熘肝尖兒、醬大骨、柿子炒雞蛋,兩碗大白米飯,再加一個雞湯,暫時就這些吧。哦對,光吃肉膩的慌,再來兩蘋果。另外我不喜歡吃串味兒的菜,記得都分開裝啊?!?/p>
“池早,你不要太過分!知道這得多少肉票多少錢嗎?”池硯輝聽了氣的不行,忍不住呵斥。
這年代,就她要的這些,擺一桌招待客人都是頂頂不錯的席面了。
“過分了嗎?那行吧,我還是多住幾天醫(yī)院好了。哎呀,頭好暈,我得睡一會兒?!?/p>
嘴上說著暈,要睡,實際池早就靠坐在病床上,嘴唇勾笑看著兩人。
“你!”池硯輝蹭一下站起來。
蔣銘偉搶過話:“行,飯菜下午我們準(zhǔn)時送來。但池早同志,希望你能說話算話?!?/p>
他丟下一句,冷冷看池早一眼,拉著池硯輝就走。
等女公安王大姐回來,早沒了兩人的影子。
“王姐,辛苦你照顧我了,下午請你吃好吃的啊?!背卦缣鹛鹨恍?,大眼睛彎成兩個月牙兒。
雖然又黑又瘦,腦袋、眉角還纏著紗布,但整個人卻乖乖巧巧的,看著就讓人喜歡。
“好吃的?什么好吃的?我給你說,能照顧你,大姐心里樂意著呢,你可別謝來謝去的浪費錢!”王大姐說。
池早:“放心吧,我可沒花錢。嘿嘿!”
又和王大姐聊了幾句,池早睡了過去。
等她一覺醒來,太陽已經(jīng)落山了。
“醒了?”王大姐說,“餓了吧?走,我先扶你去上廁所兒,完事兒到食堂買飯?!?/p>
池早看了眼空蕩蕩的床頭桌,沒說什么,由王大姐扶著去了衛(wèi)生間。
等回來王大姐正要去食堂,就見池硯輝來了。
他黑著一張臉,兩只手都提著網(wǎng)兜兒,里面各三個鋁飯盒一個大紅蘋果,看著很是惹眼。
“咚!”
他重重的把東西放到床頭桌上,“東西送到了,你最好記得自己答應(yīng)過什么!”
他說完,轉(zhuǎn)身就要走。
池早:“等等!明天早飯要兩份瘦肉粥,四個煮雞蛋,四個大肉包。還有,下次記得拿筷子,兩雙!”
“你!”池硯輝胸口劇烈起伏,可想到因為涉及市武裝部,池珍珍下午已經(jīng)從縣派出所被押送去了市里,他又生生忍下了,轉(zhuǎn)身大步出了門。
算了,好歹是池家人,還等著她救珍珍,吃就吃吧。
可再想起都是因為池早才出的這么大的亂子,池硯輝又氣起來。都是她,在鄉(xiāng)下過日子不是也挺好,為什么非要回來!
池早看著池硯輝明明氣的要死,卻硬是不能發(fā)火的憋屈樣兒,簡直身心舒暢。
王大姐已經(jīng)被那明晃晃的六個大飯盒震住了,她飛快打開。
“哎呀媽呀,這伙食也太好了吧。”
脆嫩嫩的熘肝尖兒,醬紅的大骨頭,一看就賊下飯的柿子雞蛋,還有香味兒直往鼻子里鉆的雞湯,王大姐吸溜一下,口水止不住的流。
池早也看過去,見幾個菜果然都很不錯,分量也足。
看來池珍珍的情況很不樂觀啊,那可太好了。
一人一盒大白米飯,王大姐去食堂借了筷子,就和池早一起美美的吃了起來。
“嘖,沒想到你哥還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啊。之前我看他和你說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沒想到對你還挺大方,到底是親兄妹。”王大姐吃著這么好的飯菜,忍不住說道。
親兄妹嗎?
池早笑了笑,沒有解釋。
第二天一早,池硯輝送來了早飯。
之后又按著池早點的,雞啊肉啊,反正頓頓都是好菜好飯的送來了午飯和晚飯。
期間,聽說那位受傷的公安同志也可以吃東西了,池早還特意給他點了一份雞湯。
王大姐跟著一起,幾頓飯下來,只覺肚子里的油水都足了不少。
等第三天早上,卻是蔣銘偉和池硯輝一起來的。
人來了也不走,等池早飯都快吃完了,兩人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著。
咽下最后一口粥,池早放下飯盒。醫(yī)生說她要今天下午檢查后沒問題才能出院,他們現(xiàn)在就跑來干什么?
正想著,就見蔣銘偉和池硯輝站了起來。
很快,病房門口出現(xiàn)三個人——一個公安,一個解放軍,一個中山裝。
蔣銘偉和池硯輝連忙跟在了三人后面。
敢情是提前知道了公安今天會來,等著讓她給池珍珍作證啊。
不過藍(lán)弈怎么也在?池早視線從一身軍裝的人身上掠過。
“池早同志,還記得我嗎?”張隊率先開了口,笑呵呵的道。
“張隊長您好!”池早笑著,要起身說話。
“別別,你是傷員,可不能亂動!”張隊趕緊阻止。
見她躺回去了,才接著說:“那救了你的藍(lán)同志你肯定也記得吧?我就介紹介紹另外這位同志,他是市革委會的王干事?!睆堦犻L指著旁邊的中山裝道。
“我們今天來呢,一個是來看看你的身體情況,感謝你幫公安抓住了劫匪;另一個就是還有些關(guān)于案子的事,想問問你。”
張隊長話落,那位王干事就拿出個信封,遞給了池早。
“池早小同志,我聽說了你的事跡后非常振奮,大受鼓舞??!你勇于舉報不法分子,讓公安提前埋伏成功挽回國家財產(chǎn)的精神,簡直是我們年輕一代的學(xué)習(xí)榜樣!你是個思想品德過硬的好同志啊!”他握住池早的手,一臉欣慰。
“舉報,提前埋伏?”卻是旁邊的池硯輝,表情不對的問:“什么意思,那天公安之所以會出現(xiàn),是因為池早提前報了案?”
王干事:“是??!怎么,你們還不知道嗎?”
“竟然是你!你、你怎么敢……”池硯輝騰一下怒氣翻騰,張嘴就要質(zhì)問池早,卻被蔣銘偉一把捂住。
就知道會這樣!張隊長皺起眉,狠狠瞪了一眼王干事!
嘴和褲腰一樣松的玩意兒,明明他們之前就怕對小姑娘不好,一直把舉報人的身份瞞的好好的!
池早卻無所謂,她早就期待池家人知道真相的反應(yīng)呢。
她點點頭,笑瞇瞇的:“對啊,就是我!看你這么激動,是不是特別想感謝我?畢竟池珍珍的計劃要是成功了,她倒是瀟灑,可你這會兒指定傷心的在給她哭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