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早才走進(jìn)院子,就聽見了屋里傳出的談笑聲。
她抿了抿唇,推開了房門。
客廳里的說話聲頓時(shí)消失,一道道視線落在了池早身上。
池早抬頭看去,就見不光許琴和池家兩兄弟回來了,蔣銘偉竟然也在。
這是池珍珍的事情有定論了?看池家人的樣子,看來結(jié)果很不錯(cuò)啊。
也對,畢竟池珍珍可是能精心策劃死遁,之后又風(fēng)光回歸的人,想這么簡單就摁死她,是不太可能。
沒和任何人打招呼,池早背著包徑直往樓梯走。
“池早,在醫(yī)院時(shí)怎么和你說的,怎么還是這么沒禮貌?”池硯輝這幾天累狠了,但好在結(jié)果是好的。
原本他都已經(jīng)原諒池早不寫請?jiān)笗氖铝耍蛇@會兒看她那副樣子,忍不住又皺起了眉。
“哥你就是少見多怪,她要是有禮貌,會趁我姐不在就霸占她的房間,還偷了她的東西嗎?”卻是池硯彬,憤怒的瞪著池早。
也就是下午剛知道消息的時(shí)候池早不在跟前,不然池硯彬早沖上去打人了。
“好了,銘偉還在呢,吵什么吵!”池錦年不贊同的看了池硯彬一眼,“珍珍現(xiàn)在也不在家,房間睡就睡了,等她回來再讓出來不就好了?”
池錦年頓了下,看著池早還是在保衛(wèi)科時(shí)的穿著,再看到她腳上的草鞋,“至于珍珍那些東西,以后也別再提了。也不是多重要,沒了就再買新的。都是一家人,揪著這點(diǎn)小事做什么!”
他話落,看見李大媽端著菜從廚房出來,“池……早早,你也別忙著上樓,飯好了,先過來吃飯?!?/p>
這孩子,先前那么鬧騰,八成是生氣他們因?yàn)檎湔涞氖聝汉鲆暳怂?。他們也確實(shí)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但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過不去的。
“快來!”他又喊了一聲,之后招呼蔣銘偉吃飯。
池早腳下步子一頓,下一刻轉(zhuǎn)身就朝飯桌走來。
憑什么不吃,她不光要吃,還要多吃、吃好,把這些年虧空的身體都補(bǔ)回來。
這是池家欠她的!
毫不客氣的坐下,池早端起飯碗就吃,也不管其他人動沒動筷子。
重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對池珍珍和池家人,根本不用談什么禮貌和道德,他們不配。
“池早,你……”池硯輝忍不住又想說教,被池錦年的眼神阻止了。
他先給蔣銘偉夾了一筷子菜,又夾了塊炒雞蛋放在了池早碗里。
“看你瘦的,多吃點(diǎn)。”池錦年道。
池早拿筷子的手一緊,下一秒繼續(xù)吃飯。
旁邊,從池早回來就一直沒說過話的許琴看了池錦年一眼,抿了抿唇?jīng)]說什么。
她還是氣池早的,畢竟如果她寫了請?jiān)笗?,說不定珍珍都不用去農(nóng)場勞動那一個(gè)月,能直接回家了。
還有她睡珍珍房間,拿東西的事……但想到怎么說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許琴到底嘆了口氣。
算了,也怪當(dāng)初抱錯(cuò)了,她那些自私自利的性子、不好的生活習(xí)慣,就等以后慢慢教吧。
這么想著,許琴重又露出笑容,和蔣銘偉說起之前的話題。
其他人也很快加入進(jìn)來。
池早默默聽著,等吃完一碗飯,總算知道池珍珍的處理結(jié)果了。
只是罰款加勞動一個(gè)月,甚至都不會在檔案上記錄。呵,蔣銘偉怕是沒少找人找關(guān)系吧,對池珍珍還真是用情頗深呢!
就是不知道這么一大筆罰款,池家打算怎么辦?
正想著,旁邊李大媽就眼疾手快接過了池早的碗,去又給她添了一碗飯。
這一出兒讓桌上的幾人都有些詫異,但也沒說什么,繼續(xù)聊他們的。
池早看向李大媽,就見李大媽討好的沖她笑了下。
“罰款的錢是有些多,不過借一借,后面每個(gè)月再慢慢還就行?!背爻庉x說,“但罰的那些票,可就不好找了,得想辦法淘換。”
因?yàn)槲溲b部丟的票都是全國票,所以給池珍珍的罰款里也包括一些全國票據(jù)。
“這事交給我。”蔣銘偉接過話,“下午我叫藍(lán)弈表叔來家里吃飯,就是想和他說票的事兒,沒想到他臨時(shí)有任務(wù)又走了?!?/p>
“不過也不耽誤,我明天再去找他就行,他們部隊(duì)里最多的就是全國票了,好弄?!?/p>
聽到已經(jīng)有了解決辦法,許琴高興的不行,趕緊給蔣銘偉夾菜。池錦年也心情大好,讓池硯輝拿了酒過來,要和蔣銘偉喝兩杯。
池早一直沒說話,等第二碗飯吃完,拒絕了李大媽再次獻(xiàn)殷勤,正準(zhǔn)備起身上樓,卻被池錦年叫住了。
“早早,你等等?!彼鹊哪樣行┌l(fā)紅,摸索著從口袋里掏出幾張錢票,“之前是爸媽不對,忙著珍珍的事兒忽略了你。也怪你非要舉報(bào),不過算了,現(xiàn)在珍珍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以后爸媽肯定不會再這么疏忽?!?/p>
他話落,搖晃著站起身,“這些錢你拿著,去買雙鞋買件衣服?!?/p>
他走過來,把錢票塞進(jìn)了池早手里。
可能真是喝多了,池錦年攬住池早的肩膀,“別生爸媽的氣,你是我們親生的,就是再困難,也到不了讓你連雙鞋都沒有的地步。聽話,以后咱不鬧了啊。”
他伸手要摸池早的頭,池早偏頭避開了。
池錦年也沒生氣,只當(dāng)池早還在使小孩子脾氣。
他呵呵笑著,重又回去坐下。
池家另外三人之前只知道池早偷了池珍珍的東西,但并不知道池早在保衛(wèi)科嘲諷池錦年的話。
這會兒聽見他說衣服鞋,才后知后覺的注意到池早的穿著,尤其是她腳上的草鞋。
許琴心口一窒,池硯輝也一下深吸了口氣。
就連一貫脾氣火爆的池硯彬都止住了想要反對池錦年給池早錢票的話,只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低聲嘟囔了句“泥腿子”。
只有蔣銘偉,當(dāng)時(shí)他可是在保衛(wèi)科的。果然,池早就是想趁珍珍不在賣慘,搶池家人的寵愛。瞧,這不就成功了?
真是奸詐!
他輕咳一聲打破沉默,“池叔,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珍珍的東西都沒了,也得置辦新的?!?/p>
“哈哈,辦辦辦,需要什么都買。”
“收音機(jī)肯定得買,珍珍最喜歡聽廣播了?!?/p>
“行,紅燈牌是吧,都買都買。”
飯桌上的說笑聲從身后傳來,池早一級一級踩在樓梯上,手里是池錦年給的二十三塊五毛錢,不夠買半個(gè)收音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