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公府世子,你竟然……你竟然敢……”
周晚吟沒搭理他,腳微微用力。
“啊……”柴子青疼的直冒冷氣,“你放……放開我!嗷……”
沒人搭理他的叫喚,太極殿早已經(jīng)讓周惜朝重新清理過一通,都是效忠未央宮的心腹。
所有人都清楚,周晚吟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即便陛下本來沒那個意思,只要縣主她做了,那陛下的意思也會變成這個。
柴子青此時痛的頭腦發(fā)悶,人還被兩個太監(jiān)按著,動都動不了,心頭閃過一絲絲的恐懼。
然而他看到呆呆站在一旁的采萍,又升起一股憤怒。
“賤婢!你就這么看著嗎!”他突然吼了一聲。
他受辱就算了,這賤人竟然還敢就這么看著!
白養(yǎng)了這狗奴才十年,竟然不知道冒死救主!
采萍本來就怕他,他突然這么一吼,登時就嚇得一哆嗦,臉都變得慘白起來。
周晚吟看得心頭火氣,俯身揪著柴子青的衣領(lǐng)就給了他兩個耳光。
“賤人,你睜開狗眼看看這是什么地方!輪得到你在這里發(fā)號施令?”
她緩緩把腳從柴子青手上移了過來。
然后轉(zhuǎn)頭看著采萍:“過去,我給你一次機(jī)會,隨你處置。”
采萍訥訥的看了看周晚吟,遲疑著往柴子青身邊挪了挪,又慌里慌張的看了看周晚吟。
周晚吟道:“打,打算我的?!?/p>
“你敢!”柴子青氣炸了,要是被自己從前的丫鬟打了,他以后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姑娘……我……”采萍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周晚吟:“要……要不算了吧。”
“不能算了!”采蓮激動,“他欺負(fù)你這么久,憑什么算了!”
采萍想到什么,一咬牙快速的扇了柴子青一耳光。
她膽子小,打完了人之后,立即退了回來。
“賤婢!你吃了豹子膽了!”柴子青拼命的掙扎起來,“你等死吧,你等死吧!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把你這賤婢配給最低賤的小廝乞丐!”
“你……”采萍紅著眼睛瞪了瞪他,卻說不出什么。
“你們這些為奴為婢的小娼婦,天生的賤種,一朝得了勢,連主子都敢打了!”
柴子青挨了打,激動的語無倫次起來,破口大罵的泄憤。
“奴才就是奴才!你這輩子,下輩子,世世代代都是我的奴才!”
“我就該把你這賤人跟采月一樣,享用完了就……你要干什么!”
柴子青突然的住了嘴,他驚恐的看著采萍。
采萍的眼睛紅著,臉色慘白,手里正拿著一塊香爐大小的石頭。
“我不是賤人,采月也不是!”采萍激動的把石頭砸向了柴子青的右手,“你才是賤人,你是天底下最賤的賤人!”
“?。。。。 笨諘绲脑鹤永锉l(fā)出一聲慘叫聲。
國公爺沖進(jìn)院子里的時候,他的寶貝兒子柴子青已經(jīng)暈了過去,像一只死狗一樣倒在地上。
“你對我兒子做了什么!”國公爺扶起奄奄一息的兒子,激動的質(zhì)問周晚吟。
周晚吟攤手:“大表哥這是傷重了疼的唄,帶回去找個大夫看看吧?!?/p>
“我兒子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就這樣了……”國公爺當(dāng)然不信,他瘋狂的搖晃著兒子。
“啊!?。。 辈褡忧嘤挠霓D(zhuǎn)醒,疼的直冒冷汗:“爹……我的手……我的手……”
“手……你的手怎么了!”國公爺激動的說。
兒子這傷的可是右手!
這手可不能出事!
他就這么一個兒子!
柴子青不住的顫抖哀嚎:“爹,我的手,我的手好疼,啊啊……我要疼死了……”
他的手先是被糯糯生生折斷,剛固定住,養(yǎng)了沒一天,又被采萍活活砸碎,這會兒腫的跟豬蹄一樣,疼的他呼吸都快停滯了。
“兒子!兒子,你別嚇唬爹!”國公爺慌里慌張的扶著柴子青艱難的站起來。
柴子青哪里還站的住,哆哆嗦嗦的靠在老爹的身上,止不住的顫抖。
“爹,救我救我!”柴子青語無倫次的嚷嚷著,“我疼……我疼……”
他要疼死了,此時根本顧不得其他了,誰來救救他。
“世子這可傷的不輕,國公爺稍待,奴才這就去太醫(yī)院,找個太醫(yī)過來給世子瞧瞧?!表樝埠蜌獾牡?,“宮里的太醫(yī)是最好的,國公爺放心。”
“這怎么敢呢。”國公爺扶著兒子,小心道,“太醫(yī)院是皇家的,犬子只不過是……”
“不礙事的,臨安縣主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宣個太醫(yī)還是可以的?!表樝搀w面的笑了笑。
“世子爺在宮里受了傷,宮里也不至于這么不進(jìn)人情,連個大夫都不給看。”
“不用!”國公爺斷然道,“犬子不過是受了點(diǎn)小傷,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p>
他說著狠狠的揪著柴子青的耳朵一擰:“男子漢大丈夫,受點(diǎn)傷怎么了!給我站好了!”
柴子青疼得都要暈過去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親爹。
“爹!我都要疼死了!”他顫顫巍巍的調(diào)整了姿勢,疼得直抽氣,“我要看大夫!”
“屁大點(diǎn)事就叫叫喚干什么!”國公爺朝著兒子的后背狠狠一敲,“一點(diǎn)小傷,叫什么大夫,還要勞煩宮里的太醫(yī)!像話嗎!”
“爹……”柴子青臉色慘白的站著,他早疼的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了。
“打起精神來,多大點(diǎn)事兒,你可是護(hù)國公府的世子?!?/p>
國公爺不悅的橫了兒子一眼,轉(zhuǎn)頭沖順喜道:“不必勞煩太醫(yī)了,犬子只是鬧脾氣,有些嬌氣罷了,這點(diǎn)小傷,不礙事,忍忍就好了?!?/p>
他兒子手廢了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宮里的太醫(yī)知道!
陛下正愁沒理由收拾他們這些混吃等死吃閑飯的勛貴們呢,要是知道他唯一的嫡子成了廢人,柴家的爵位還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周晚吟看著這對父子,險些笑出來。
“還是要看看太醫(yī)的?!彼蛄嗣虼?,沖采萍和采蓮道:“你們兩個丫頭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太醫(yī)院宣太醫(yī)?”
采蓮領(lǐng)命,利落的愣著采萍的手跑了出去。
“不用不用,真不用!”
國公爺立馬激動的擺手,拽著疼的死去活來的柴子青大步出門去,口中不住的說:“家里有的是大夫,回去開兩副藥就好了?!?/p>
柴子青絕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麻木地隨著他拖動身體走著,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從宮里去柴家,至少也得一個時辰呢?!表樝餐@對父子倆的背影,有點(diǎn)佩服的道:“真是想不到,公府世子的忍耐力這么驚人?!?/p>
周晚吟嗤笑一聲:“是啊,子青表哥的忍耐力,一向驚人,柴家也確實(shí)父慈子孝啊?!?/p>
她無所謂的擺弄了一下手里的圣旨,沖順喜笑了笑:“表哥去洛陽這么久,這兩日也該到京城了吧?!?/p>
“啊,是的?!表樝驳?,“洛陽王也要進(jìn)京奔喪,殷將軍和柴公子一道兒回來?!?/p>
“不知道子安表哥知道世子的右手廢了,這柴家,還能不能父慈子孝,花團(tuán)錦簇,和和美美下去?!敝芡硪髡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