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辦,那崔大人的意思是……并非不能辦?”
季博長聞言,眼前陡然一亮。
季梆也是人老成精,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連忙上前一步道,“崔大人!如今我等皆與那活閻王勢不兩立,同屬‘討高聯(lián)盟’的一員,理當(dāng)同舟共濟,互為助力啊,還請崔大人念在同盟之誼,務(wù)必指點一條明路!”
盧正風(fēng)見狀,也適時的出聲幫腔,“崔大人,季家主說的對,現(xiàn)在大家都是討高聯(lián)盟的一員,你既有法子,還是說一說吧?!?/p>
崔星河心中暗笑,面上卻是一副被友情和正義綁架,不得不兩肋插刀的為難之色。
這便是活閻王的攻心之術(shù)嗎?
他在季梆等人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先前的自已!
崔星河露出一臉為難的神色,他一咬牙,出聲道,“也罷,既然季家主和盧大人都發(fā)話了,星河便也不藏著掖著了!”
“這法子……我的確有!”
季梆一聽聞這話,頓時便激動了,“還請崔大人快快明示?!?/p>
崔星河看向幾人道,“季家這件事說難也難,但說簡單也簡單,關(guān)鍵在于兩點,其一,負責(zé)此案核查的錦衣衛(wèi)指揮使,張平、張壽兄弟,其二,便是能時常在陛下身邊說得上話的人?!?/p>
“若是他們肯幫忙,那這件事便也好說了?!?/p>
“說來也巧,崔某與張指揮使兄弟,私交還算不錯,前幾日我們還一同飲酒,談及朝中局勢,頗有共鳴?!?/p>
“另外,陛下現(xiàn)在身邊的女官小鳶,你們知道吧?”
盧正風(fēng)聞言,有些吃驚的道,“可是那位自上官大人去后,執(zhí)掌宮內(nèi)大小事務(wù),陛下極為信賴的小鳶大人?聽聞她乃是陛下自幼帶在身邊的貼身侍女,情分非同一般!”
“難道崔大人竟連這條線也……”
盧正風(fēng)是真的吃驚了,眸子里滿是詫異。
季梆等人也是極為詫異。
張平、張壽兄弟,還有這小鳶,這可都是武曌身邊的紅人。
這崔星河關(guān)系這么硬嗎?
崔星河面色不顯,只是出聲道,“此事本是我私密,不該與外人所道,但既然事關(guān)同盟存續(xù)……那實不相瞞,小鳶大人她……對崔某,似乎……頗有好感。”
“只是,她身處宮禁,是陛下心腹,我位列朝堂,是外臣,此間鴻溝,難逾天塹。這份……情愫,注定只能深埋心底,發(fā)乎情,止乎禮罷了?!?/p>
“唉……”
說到這,崔星河重重嘆息了一聲。
嘶!
此話一出。
花廳內(nèi)。
幾人頓時齊齊倒抽一口涼氣,不可置信的看向崔星河,這可謂是勁爆消息了。
小鳶女官心儀崔星河?
別說季梆等人了,哪怕是崔健都震驚了。
啥?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他這個當(dāng)?shù)脑趺床恢溃?/p>
崔健瞪大眼睛,一雙眸子死死的看向崔星河。
崔星河臉上露出一抹感傷之色,接著對幾人道,“丑話說在前頭,此事關(guān)乎小鳶大人清譽,更是宮廷秘聞!”
“今日出我之口,入諸位之耳,若出了這個門,有半句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崔某是斷然不會承認(rèn)的!”
“若非崔某視諸位為‘討高聯(lián)盟’的核心,關(guān)乎大局,否則此等絕密消息,崔某絕不會說!”
眾人聞言,當(dāng)即連連保證。
“崔大人,你大可放心,此等絕密消息,我季梆保證絕不會亂說!”
“正是!”
幾人連忙出聲,拍著胸脯保證。
崔星河的臉色緩和,這才接著道,“話說遠了,崔某說這些的意思并非炫耀,而是想說如果此事能有張指揮使的幫忙,再加上小鳶大人的耳邊風(fēng),此事便可算是十拿九穩(wěn)!”
季梆一聽,眸子一陣閃爍。
張平和張壽執(zhí)掌錦衣衛(wèi),此事必定是他們負責(zé),他們?nèi)粼敢鈳兔?,為季家說話……
小鳶那就更不用說了,那可是武曌身邊的人,她的一言,更能起決定性作用!
這崔星河,關(guān)系真硬??!
季梆連忙行禮道,“還請崔大人幫忙!”
“季世伯且慢,”崔星河卻抬手阻止,臉上露出些許為難,“崔某與張指揮使和小鳶大人雖有交情,但此事畢竟是季家之事,若要請動他們出手,這其中的打點與心意……”
崔星河朝著季梆搓了一下手指,一臉暗示。
季梆瞬間秒懂。
他當(dāng)即笑著道,“應(yīng)該的,這是應(yīng)該的,倒是我季家不懂事了?!?/p>
“崔大人,您只管開口,這得多少銀子打點?”
崔星河故作沉吟,眉頭微蹙,“倒也不多,但這銀子也絕不能少,畢竟無論是張指揮使還是小鳶大人,那都身份不俗,拿少了就有些侮辱人了。”
“這樣吧,一邊六千兩吧。”
“季家主,您看如何?”
嘶!
一邊六千兩,那豈不是一萬兩千兩?
這要是再算上剛剛給崔星河的一萬兩入會費,都他娘兩萬多銀子了!
要知道青云坊,因為胡三娘這一賭,季家可損失慘重,十多萬白銀直接落到了高陽之手!
但季梆一想。
以崔星河和高陽之間的仇恨,還有張平、張壽與小鳶的地位,若能絕對的保季家平安,這一萬兩千兩便也劃算了!
“好!”
“就按照崔大人說的辦,一邊六千兩,另外我季家在奉上三千兩的辛苦費,便有勞崔大人了!”
季梆一咬牙,開口道。
崔星河聞言,心中驟然一喜。
但他面上卻立刻板起臉,帶著幾分不悅,將手中的茶杯重重一頓:“季世伯,您這是說的什么話?!”
“這辛苦什么?”
“現(xiàn)在你我都是討高聯(lián)盟的一份子,都與那活閻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沒有這辛苦費,我崔星河還能不盡力不成?”
“來,舉杯痛飲!”
“這件事就包在我崔星河的身上了,不過還是丑話說在前面,這件事是十拿九穩(wěn)的,但卻也有一個不利因素,活閻王與陛下之間的曖昧關(guān)系,你們也懂?!?/p>
“陛下若鐵了心要嚴(yán)辦此事,這事也沒招,但這銀子肯定能發(fā)揮作用,即便是那最壞的情況發(fā)生了,有張指揮使和小鳶大人從中斡旋,季家付出的代價也會小一些!”
季梆聞言,端起茶杯。
他一臉肅然的道,“這是自然,那一切就交給崔大人了!”
“包在我身上!”
“來,舉杯!”
崔星河這才臉色稍霽,重新舉起茶杯,慷慨激昂的道,“為了‘討高聯(lián)盟’,為了我等與活閻王不共戴天之仇,也為了今日相聚之緣,滿飲此杯!”
崔星河率先說完,接著一飲而盡。
一時間。
盧正風(fēng)與季梆也紛紛舉杯,一飲而盡。
他們也激動不已。
崔星河,勝過那高陽百倍!
沒過多久。
他們便出了崔府。
季梆坐上馬車,朝著一旁的季梆鐵道,“梆鐵,你這主意不錯,這的確是一步妙棋?!?/p>
“崔大人,的確與活閻王水火不容啊,這事直接將其攬了下來,但這關(guān)系也是真硬!”
季梆鐵笑道,“這是自然,這天下能對付毒士的只有毒士,有了崔大人,有了這討高聯(lián)盟,這活閻王的末日……不遠了!”
崔府內(nèi)。
待到眾人走后。
崔健看著數(shù)著銀票,一臉眸子賊亮的崔星河,不由得出聲問道,“星河,你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張指揮使?”
“還有這小鳶大人,她何時心儀于你,卻愛而不得,為父怎么不知道?”
崔星河聞言,數(shù)錢的手一頓,接著抬起頭道,“我不認(rèn)識張指揮使啊,那小鳶大人與我更是兩句話都沒說,何來心儀?”
“這全是孩兒隨口胡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