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鍋海鮮粥,一鍋海鮮紅薯粉,一鍋白稀飯加一大盤煎咸魚,就是第二天晚的晚餐。
紅薯粉還是景春熙在大舅舅的掩護上,昨晚剛放出來的。這樣的晚餐簡單到讓人懷疑昨晚是否真的吃到了歡迎大餐。
海鮮粥里,米粒被海鮮的鮮味浸透,蝦仁、魷魚、花蛤等食材在粥中翻滾,散發(fā)出誘人的香氣。海鮮紅薯粉更是別具風味,紅薯粉Q彈爽滑,搭配上鮮美的海鮮湯汁,每一口都充滿了海洋的味道。白稀飯清淡爽口,與煎得金黃酥脆的咸魚搭配,咸魚的咸香和稀飯的清淡相得益彰,讓人食欲大增。
盡管晚餐如此簡單,但大家都沒有怨言。實在是昨晚大家都吃撐了,白天里又都睡飽了,吃這些反而非常開胃。白稀飯送咸魚,男子們都吃了幾大碗,吃得津津有味。景春熙也覺得咸魚很香,只嘗了半條,吃了半碗粥,海鮮粥倒是吃了不少。
所有人里只有景春熙睡到了晚餐時分。吃完飯后,她才開始仔細觀察周邊的環(huán)境。
整個駐地同樣是建在半山腰往上,他們住的這排房子的正前方就是大海,就是海邊的一個觀景臺。
海風帶著咸咸的氣息拂過臉頰,帶來一絲涼意,也送來大海的低語。山腳下,漁船的燈光開始閃爍,像是海面上漂浮的星星,為歸航的漁民指引方向。黃昏的海邊無比寧靜而美好,仿佛時間也在這一刻放慢了腳步,讓人沉醉其中,不愿離去。
景春熙非常眼尖地看到了下面荔枝灣的一個角落,??苛耸畮锥掖蟠_h遠看去,這些船比在九江郡收上來的那八艘官船還要大,而且都是三層的。
九江郡的那八艘大船,雖說是已經(jīng)是在這之前景春熙見過最大的船,但也僅僅是兩層,只是在頂層再加個小屋子為舵手所用。
看到這場景,景春熙心中明白,荔枝灣這邊已經(jīng)做好了海運的準備。昨晚就聽大郎哥說,三舅舅的人已經(jīng)把江南絲綢運了過來,這一趟出海恐怕就等著她的茶葉和瓷器了。
“大伯和大哥過了午就出去了,說去看看海邊的地形,讓熙表妹和世子等他們,他們會天黑前回來。”三郎的話在景春熙意料之中。如何把空間的東西放出來,從哪里放出來,放在什么地方。既要有合理的出處,又不讓人看出蹊蹺,自然不容易。
原本外祖父和三舅舅肯定對常駐這邊的大郎和三郎有所安排,但由于不能跟他們道明神仙姑姑這么奇異的事,很難說執(zhí)行起來會不會有所偏頗,選點上自然要謹慎。
現(xiàn)在有大舅舅親自去選點,自然是要給她打掩護,所以景春熙并不急,既來之則安之,也不差那幾天。
“雷州這一帶依山傍水,海鮮鮮美,海風習習雖并不讓人覺得愜意,但這一輩子這樣的風景未必會領略多少回,何不用心認真感受?!瘪阕訚傻倪@番話說到景春熙的心里去了,她忍不住扯開笑顏點頭:“三郎,帶我們隨便走走?!?/p>
“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不過這個時候下到海灘天也黑沉了,什么都看不見,我?guī)銈兙驮谶@附近轉(zhuǎn)一圈。”三郎說完,帶著他們往右順著走。
他們沿著山邊的小路漫步,腳下原本應該是不平整的,但已經(jīng)很用心鋪了一層粗沙,偶爾也會踩到被敲鑿過但并不太平滑的石板,樹林里偶爾傳來幾聲蟲鳴,為這寧靜的傍晚增添了幾分生機。
“這片山是平整過的吧?”胥子澤一面走一面問。實在是緊貼著海邊的山,巖石都比較多,就在他們住的位置往山下看,就有不少怪石嶙峋。能在這座山上一級級往上建那么多房子,還在半山腰上建那么大一個平整的練習場,就是有足夠的人力財力,也得騰得出這么寬大的地方來才行。
“炸了好多石頭才騰出來的,鑿出來的石頭可以直接推到海里,自然也是要平整的。”三郎回答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豪,因為這片土地的改造是他和大郎哥布局和親手安排完成的壯舉,這是他們平生做的最大的一件事。
“炸?怎么炸?”
“用什么炸?”
三郎的話讓他們兩人都有點吃驚,即使景春熙兩世為人也沒聽說過什么東西有那么大的威力,可以炸出這么平整的一塊地。
大慶國的硝石都是外來的,而且都掌握在當權(quán)者手上,即使用于制作炮仗也需要層層審批才能領到,絕不可能有大量的材料流落到民間。
“我跟大郎哥無意中在這片山的一個山頭發(fā)現(xiàn)了硝石,山林中的木炭容易弄得很,硫磺可以從南安國、蘭芳國購買,他們經(jīng)常有船過來。”
三郎解釋道,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另外,我們剛剛從紅毛番手上買了兩件火器,威力是我們大慶武器的十倍不止,如果能做出來用在戰(zhàn)事上,十個韃靼國進犯我們都不怕。”
因為“得了火器”這句話,把他們晚飯后的消食之行成功截回,兩人連看風景的心思都沒有了。
火器是個什么東西,他們非常好奇。它的出現(xiàn)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突破,如果三郎不吹牛的話,它不僅改變了戰(zhàn)爭的形式,也可能為他們的生活帶來更多的便利和安全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