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她這個解釋,非但沒有讓質(zhì)疑者閉嘴,還反而讓原本那些相信沈虞也動搖了。
“兩天兩夜畫出如此復(fù)雜和巧妙的工事圖,誰信?”
“便是齊尚書,和工部的那些老匠人也畫不出來吧!”
還有人找沈治求證:“沈大公子,你看看那是不是沈大小姐的筆跡。”
沈治沉默了。
原因有二。
其一是他在父母的影響下,從來便不喜歡這個容貌過盛,心腸歹毒的妹妹,以至于他壓根兒就不知道沈虞的字跡是怎么樣的。
其二便是他也不相信沈虞能畫出如此復(fù)雜精妙的工事圖。
他的名聲雖然不如定遠(yuǎn)侯世子,但到底是沈太傅精心養(yǎng)育的長子,他能看得出來這工事圖是需要具備許多知識,開動腦筋才能畫出來的。
他過去可沒聽說過沈虞好學(xué),也是退婚后大受刺激才從廣博書屋買了些書本回去看。
沈治的沉默,讓那些質(zhì)疑沈虞的人猶如打了雞血,紛紛高呼:“沈大小姐為了爭名奪利,竟如此下作,搶奪別人的功勞?!?/p>
“你也太惡毒了,得虧我們剛剛還在后悔,不應(yīng)該罵你,現(xiàn)在看來罵你不冤,斷人前途猶如殺人父母,你如此行徑,簡直比勾引齊尚書還讓人惡心。”
“滾下來,這工部主事的位置,斷然不能交給你?!?/p>
還有人跪下請命:“七殿下,您可千萬不能讓朝廷把清理下水道積垢的事情交給她啊,交給她咱們京城就完啦……”
陳婆子見狀,嚇得白了臉,跪在沈虞跟前不住道歉:“大小姐,我不知道這些人如此不講道理,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 ?/p>
沈虞把她拉了起來:“無妨,不是你的問題,便是你不說那些,他們也是要質(zhì)疑的?!?/p>
“只不過是兩天兩夜把他們刺激到了?!?/p>
她頂著一片罵聲,舉起擴音器,高聲道:“我這工事圖雖然是用兩天兩夜的時間畫出來的,但在那之前我就一直在研究這一塊的事情,諸位若是不相信,可看我查閱的資料和畫這工事圖之前的草稿。”
沈虞雖然天才,但她一直奉行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所以她在查閱京城的建筑資料,下水道結(jié)構(gòu),以及其余的跟建筑相關(guān)的書籍資料的時候,都會把有用的圈下來,也會加上自己的見解。
她把這些悉數(shù)分發(fā)了下去。
至于那些結(jié)合現(xiàn)代知識理論的部分,她也不怕別人質(zhì)疑和問,問就說是動腦子思考出來的。
她穿來之前雖然沒有系統(tǒng)地學(xué)過建筑學(xué),但作為第一批次去月球上搞基建、去種田的人,古代現(xiàn)代建筑知識也學(xué)了不少。
但即便如此,為了把事情做好,她也還是查閱了很多原本屬于這個世界的建筑類的書籍和資料。
因此當(dāng)金玉把那些書本和草稿搬出來的時候,也有足足一簍子。
定遠(yuǎn)侯世子都上前來拿了些沈虞的草稿來看。
草稿、書本和那些雜亂的資料上,筆跡跟沈虞展示的工事圖上一模一樣,只不過草稿上的筆跡要隨意雜亂一些。
但這些東西,足矣證明這工事圖是沈虞自己畫的。
這下再無質(zhì)疑的聲音。
定遠(yuǎn)侯世子更是直接夸贊:“沈大小姐如此勤奮努力,倒是讓我等汗顏。”
他絲毫不掩飾對沈虞的欣賞。
七皇子心情復(fù)雜地拿了一張沈虞的草稿看,看完之后神色復(fù)雜,他過去對沈虞的了解似乎太過片面了。
遠(yuǎn)處馬車?yán)锏纳蜓┛吹狡呋首幽弥粡埳蛴莸氖指澹瑢W⒖粗蛴莸哪?,心中一半是對沈虞的恨意,一半是害怕,害怕七皇子變心?/p>
沈虞笑呵呵的道:“定遠(yuǎn)侯世子謙虛了,您才是吾輩楷模?!?/p>
晏嶼見二人一直說話,心里老不得勁兒了,過去橫亙在二人中間:“你不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嗎?”
“辦完了這邊好砍頭,否則要耽擱用午膳的時間了?!?/p>
沈虞連連點頭,站到前頭高聲道:“大家也知道,每年清理下水道積垢的時候,都是從外頭招一些工匠,有相關(guān)經(jīng)驗的從即日起,截止三月三十日都可來找我報名,過時不候?!?/p>
此話一出,又是引起一陣熱議,甚至有人當(dāng)場就要報名的。
以往工部的確會對外招工匠,可都是需要有人推薦的,但推薦人不會白推薦,這就導(dǎo)致很多人根本沒辦法的得到這個活計。
若這是個長期的活兒,大家給點推薦費,倒也能忍著肉痛操作了一波,可這只是一個臨時活計,辛辛苦苦一個月,還賺不到多少錢,對普通人而言委實不劃算。
所以這差事就會變成很多家庭不錯的人家,塞自家那不爭氣的后輩去鍍金的地方。
沈虞宣布完這個事情,就從臺子上下來了。
七皇子主持著砍頭之事,晏嶼默默地塞了十幾個人加入那砍頭隊伍。
七皇子眉頭跳了跳:“你這是什么意思?”
晏嶼道:“這些也是參與造謠和推波助瀾想逼死沈虞的,一起砍了,免得還要臟墨香的劍?!?/p>
沈虞被造謠后在窩里蹲,晏嶼卻是半點沒有歇著,他將這些惡意中傷沈虞的人,都揪了出來。
很巧的是,沈虞選的這八個人里頭,有兩人是此次事件的主使,而晏嶼抓的這十幾人,是最開始傳播的謠言的人,當(dāng)然也是那二人最得力的狗腿子。
七皇子:“……”
“安王世子對沈大小姐,是不是太過關(guān)心了些?”
“如今本殿跟沈大小姐已經(jīng)握手言和,你拉攏她也沒用?!彼麍远ǖ卣J(rèn)為,晏嶼對沈虞好,就是為了惡心他。
晏嶼直接懶得搭理他,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覺得他的情緒別人會一直在意。
吩咐墨香盯著,他也下了臺。
七皇子看著晏嶼的背影,暗暗握緊了拳頭,晏嶼一個紈绔街溜子,憑什么無視他!
晏嶼才不管七皇子如何憤怒,他走到沈虞身側(cè)關(guān)心的問:“餓了嗎?”
“要不我們先去吃飯?”
一通忙下來,時間的確已經(jīng)不早了,沈虞欣然答應(yīng):“咱們?nèi)ツ愕木茦浅??!?/p>
能吃白食,還能免費拿走東西,完美。
等定遠(yuǎn)侯世子協(xié)助七皇子主持了砍頭事宜,再去找沈虞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邊早就沒有沈虞的影子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沈雪道:“姐姐和安王世子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