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姒挺費解的,她和謝允連一句不熟都算不上的關(guān)系,是怎么對她產(chǎn)生厭惡的?
顏姒只能往沈星眠身上想,但又不想自己那么小肚雞腸。
“那真是抱歉,掃了你的興致。”
對方?jīng)]給臉,顏姒也不用留臉面。
謝允沒想到顏姒都不鬧,話都那么難聽的,她居然順著就應下來了,不過那話怎么聽怎么膈應,好像被懟了。
“謝允。”
秦桉走過來,用肩膀把謝允往后推,“注意分寸?!?/p>
“我怎么了,哪句錯了?”
秦桉盯了他一眼,謝允攤攤手,擺出一副“惹不起還不能躲么”的架勢么,去一旁找熟人玩了。
“嫂子?!?/p>
秦桉遞給她一杯果汁,“他嘴欠,你別搭理他?!?/p>
顏姒接過果汁,說了聲謝謝,沒多余的話,實在是倒騰不出共同話題來。
但她弄明白了一件事。
這間包廂里,估計沒一個人知道是在給她慶生,都當是慶祝沈星眠出院。
她在這兒顯得格格不入,除了秦桉照顧她,別的人都不往她這兒靠近。
其實顏姒生得很美,她這張臉,翻遍霖城也找不出比她更漂亮的,她五官生得精致,身上有種孤傲清冷的氣質(zhì),往那一站,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能讓人移不開眼,所以現(xiàn)場不少女人把她當作假想敵。
顏姒樂得清靜,她不善于結(jié)交,更不善于和對她不善的人結(jié)交。
就在她開始看表的時候,包廂門推開,沈星眠推著蛋糕進來,謝允帶著人,朝她頭頂打禮炮,片片彩帶落下來,沈星眠被嚇得往后躲,靠著身后的江硯黎,笑著瑟縮在他懷里。
她讓大家別鬧了,然后推著蛋糕走到顏姒面前,三四步開外就開始唱生日歌,調(diào)子起得低,一聲比一聲高,唱到后面開始拖長音,還給自己打拍子。
“顏姒姐姐,生日快樂呀!”
話一落音,圍著她的人都面面相覷,相互奇怪的看一眼,而后商量好了似的,紛紛看向顏姒。
怎么回事?
跑這兒來過生日了?
蹭呢?
沈星眠像是覺察不到那些人眼神中對顏姒的霸凌,她拆開蠟燭,糾結(jié)是拿兩支還是三支,一臉純真的問顏姒,“姒姒姐姐,插幾根呀?三么?”
顏姒勾著嘴角,看不出喜怒來。
她將沈星眠頭上臉上的發(fā)帶拆下來,眉眼溫柔,“妹妹,姐姐今年二十六,拿兩根?!?/p>
沈星眠下意識的往后躲了下,她以為顏姒會拿指甲戳她,有點怕,但又興奮的往前湊,可顏姒溫柔得不像話,沒有嫉妒,沒有被膈應,沈星眠不滿意她的反應,居然有種被反客為主的壞感覺。
她牽起唇笑笑,“對哦,我姒姒姐姐才二十六呢,怪我,我差點就拿三根蠟燭了?!?/p>
旁邊有人笑了一聲:“沒事,眠眠妹妹你沒錯,二十六么,四舍五入不就三十了么,她也許是保養(yǎng)得好呢?!?/p>
“你們別這么說……”
沈星眠雖然斥責了,可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她偷瞥了顏姒兩眼,把蠟燭插上,在自己身上找了找,然后蹦跶到江硯黎面前,“哥哥,給我打火機?!?/p>
江硯黎在抽煙,那煙不知道什么時候點上的,原本站得離沈星眠遠,她一過去,還沒靠近江硯黎就看見她了,把煙往后藏了下。
“小孩兒動什么打火機,躲開點?!?/p>
“好!”
江硯黎彈掉續(xù)起來的一截煙灰,將煙頭湊近蠟燭上的火線,一一點燃。
他把煙叼在唇上,瞇著眼看顏姒,“不許個愿?”
顏姒仍然在笑,她甚至能用這張笑臉對上他,“好啊?!?/p>
她閉上眼,沒抬手,默了幾秒,耳旁傳來男人壓低的嗓音,“不如你直接對著我許愿,實現(xiàn)得快些?!?/p>
巧了,顏姒許的愿望還真只有他能完成。
“好啊,我許愿能順利離婚。”
江硯黎笑容頓了一瞬,“乖,換一個?!?/p>
“不換。”
江硯黎把煙掐了,他雙手背在伸手,彎腰低頭,側(cè)著臉對她,“換一個,要什么,錢,包,車?”
顏姒偏不,“今天我生日,我有許愿的權(quán)力?!?/p>
“不行?!?/p>
“已經(jīng)許過了。”
江硯黎把蠟燭拿掉,火星也吹滅了,再挑釁的沖她,顏姒翻了個白眼,背過臉去,“幼稚!”
江硯黎聽見了,當沒聽見。
他從后面圈著顏姒,把刀塞進她手里,她握著她的手切蛋糕,擓了一塊放小盤子里,他用勺子挖了塊蛋糕胚,就要喂給顏姒,被她連著勺子一塊搶走。
“第一塊給妹妹吃?!?/p>
沈星眠看著遞到面前的蛋糕,她快繃不住臉色了,燈光半明半昧,她眼睛里疑似是含了些淚水,可憐巴巴的看著江硯黎,“哥哥?!?/p>
“你嫂子給的,接著?!?/p>
沈星眠不想接,她就盯著江硯黎的手看。
他好自然的環(huán)著顏姒,把她圈在懷里,卻沒一個手碰她,只是放在桌子上,那畫面就好讓人心動。
可惜她都快把江硯黎的指甲盯穿了,也沒得到她想要的回應。
顏姒還舉著蛋糕呢,江硯黎一把接過去,強行塞給沈星眠,她才勉強接過,“謝謝哥哥,謝謝……姒姒姐姐?!?/p>
顏姒笑得比她還開心,“不用謝,你喜歡吃甜的,吃完了再讓你哥哥給你切?!?/p>
沈星眠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不嘛,才不要壞哥哥呢,我要姒姒姐姐給的?!?/p>
“好,那我給你切。”
沈星眠低頭時笑容就淡下來了,挖了一勺奶油放嘴里,勺子也沒拿出來,都快哭了。
江硯黎沒管她,或許是沒注意,他重新拿了個盤子,切了一塊,把上面的奶油抹掉一半,“你不喜歡吃奶油,就這點,嘗嘗。”
顏姒接過來,看似不經(jīng)意的用手肘在他胸口上捅了一下,很明顯聽見他悶哼了聲,撐在她身子兩側(cè)的手松開了,直起身子后就沒再靠回去。
秦桉招呼大家吃蛋糕。
但沒人把顏姒生日當作一回事,拿到蛋糕的都只和江硯黎說一聲:“謝謝硯哥,嫂子生日快樂?!?/p>
她就只是人家一句話帶過的陪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