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沒有了可以支持顧江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要把這些將自己拽進(jìn)去的人都帶走。
他認(rèn)為就是這些人導(dǎo)致了自己的悲劇,害死了自己的家人,這里的每個人都脫不了干系。
既然活著也是一具行尸走肉,那就帶著這里所有的人跟他一起走。
此時趕上來的謝頓卻沒有辦法阻止這場悲劇的發(fā)生,也就是那么幾秒的時間,顧江丟出了打火機(jī)。
也就在這短暫的時間里,蘇黎什么都沒有想,直接伸手抓住了滾燙的打火機(jī)。
用手死死的捏住在手心里,任憑手心被燙的生疼,她沒有任何的退縮。
翻身過去死死的抱住了顧江,用盡自己的全力推著顧江往身后去,身后便是沒有圍欄的那一面。
說那時遲那時快,打火機(jī)把蘇黎快速抓住后,又被她死死的扣住往后推去。
顧江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身后是沒有圍欄的那一面,也就幾米的距離,蘇黎這是想跟自己同歸于盡!
反應(yīng)過來的顧江想推開蘇黎,但是蘇黎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她死死的扣住顧江。
顧江見推不開蘇黎,于是扣響了手里的槍,直接朝著蘇黎的肚子猛開了幾槍。
“你想找死!放開我!快放開我!”
此時的顧江已經(jīng)瘋了,而蘇黎也知道,只要她停下來,那么其他人就沒辦法離開了。
盡管槍打穿了自己的肚子,那股鉆心的痛很快席卷了全身,一股鮮血從她的口中噴涌而出。
可是蘇黎還是沒放手,隨著接二連三的槍響,蘇黎卻笑了。
“既然你不想活,何必帶著其他的人,我送你去死就好了?!?/p>
顧江知道蘇黎此時也瘋了,而且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想犧牲自己成全其他的人。
他大聲喊著,“你以為你成全了別人,你就能贖罪了嗎?”
“不能!不能!永遠(yuǎn)都不可能,除非一切重新來過,除非你重新做出選擇!”
“哈哈哈,既然不能,那就誰也別想好過。”
顧江放棄了推開蘇黎,他直接舉槍準(zhǔn)備對著地面射擊,他想利用槍的火花引燃地上的汽油。
一聲槍響后,顧江的子彈打偏了,顧江不服氣,只是顧江朝著溫言的方向又開了一槍。
而這一舉動被蘇黎知道了,她用盡自己最后的力氣,猛地抱著顧江想跳下去。
隨后他們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這一躍,讓蘇黎忽然覺得輕松了,全身的疼痛仿佛消失了,只有耳邊呼嘯而過的風(fēng)。
回顧自己這短暫的一生,錯誤的一生,蘇黎擠出一絲苦笑。
“陸驍,對不起?!?/p>
“都是因?yàn)槲覜_動而又愚蠢的行為,折磨了你這么久,讓你承受了這么多的委屈和傷痛。”
“我多想償還和彌補(bǔ)我犯下的錯,但是一切都已經(jīng)遲了,對不起。”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彌補(bǔ)我犯下的過錯。”
蘇黎疼的閉上了眼睛,恍惚中她仿佛聽到了我在叫她的名字,可后面什么都聽不到了。
只有顧江憤怒的嘶吼聲和咆哮聲,他絕望的聲音中帶著不甘,但是他這荒唐的一生終結(jié)在此刻。
幾秒的時間,樓下傳來巨大的撞擊聲。
他們兩人的尸體掉到了樓下的荒地上,顧江躺在下面,留下了大片的血跡。
他似乎還不甘心,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天空,布滿血絲的眼睛滿是不甘。
被人戲弄的一生,多少有些不甘心,還有那到死都未能見一眼的媽媽和妹妹。
他的一生就這么停在了這一刻,這不僅是結(jié)束,似乎也是解脫。
***
看到蘇黎抱著顧江往后沖的時候,我才明白,她是想跟顧江同歸于盡。
我本想喊她住手,一定還有什么轉(zhuǎn)機(jī),但是還沒等我喊出來,顧江已經(jīng)開槍。
我只好大聲喊她,“蘇黎!快松手?。?!”
可是隨著一槍接一槍的傳來,她沒有松手,反而是加快了速度。
我看著蘇黎的后背滲出了血,也就那么幾秒的功夫,沒等眾人回過神來。
蘇黎就死死的抱著顧江跳了出去,消失在我的跟前。
而顧江最后的兩槍,一槍打空了,一槍打向了溫言。
他打第一槍的時候打偏了,索性把第二槍打向了溫言,竟然無法帶陸驍走。
那就讓他的下輩子也活在痛苦中,于是他毫不猶豫在被蘇黎推下去前,把最后一槍打向了溫言。
看到顧江朝著溫言開槍,那一刻我來不及多想,直接轉(zhuǎn)身擋在了溫言的跟前。
子彈直接打在了我的后背上,那鉆心的痛很快傳來,一股鮮血從我的胸腔噴涌而出。
剛反應(yīng)過來的溫言在聽到槍響后,看到我吐出的鮮血,頓時嚇蒙了。
鮮血浸染她的衣服,她用盡力氣扶著要倒下的我,看著我不斷涌出的鮮血,瞬間哭了。
“陸大哥,陸大哥?。?!”
我最終還是沒能支撐住,身子漸漸地軟了下去。
倒下去的那刻,我看見大家快速的朝我跑過來,四周的人都圍了過來。
看到我被槍擊中后,謝頓快速的帶著人進(jìn)來,來到了我的身邊。
他們趕緊給溫言解開余下的繩索,準(zhǔn)備將她送到安全的區(qū)域。
我忍著巨大的疼痛看向溫言,她似乎在跟我說話,正痛哭著。
“陸大哥,你堅(jiān)持住,一定要堅(jiān)持住!”
“快來人啊,快打120急救??!”現(xiàn)成頓時亂成了一片,
我的腦袋好像一片空白,只能看見她焦急的在說什么,卻聽不清楚。
不知怎地,我緊繃的心弦仿佛再也繃不住了一般,好像有種很重的沉重感和無力感。
我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只能看見他們表情緊張的在問著什么,慌張的抬著我要下樓。
隨后我便陷入了黑暗之中,無窮無盡的黑暗......
“陸大哥,你一定要撐??!一定要撐住,你知道嗎?”
我能聽到溫言的聲音,她正哭的聲嘶力竭,緊緊的捏著我的手不松開。
就連護(hù)士讓她換一輛車,她都不愿意。
“不不,我要跟陸大哥一輛車,我沒事,你快救他,救他!”
“別管我,別管我!救他!”
我第一次聽到她哭的這么傷心,然而,我卻沒有辦法去安慰她。
劇烈的疼痛讓我再次昏厥,身體也陷入了巨大的混沌狀態(tài)。
我不知道,這次是否還能再次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