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為了不讓養(yǎng)母和大家擔(dān)心,我早已安排好了所有后事。
現(xiàn)在卻要我改變計劃,我自然是不愿意。
“......”
工作人員聽到我的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與旁邊的人商量。
半晌后,工作人員再次回復(fù)我。
“那位女士說可以幫您重新選一個絕佳的位置,所有費用她來承擔(dān),保證讓您滿意?!?/p>
我不知道工作人員是不是因為對方給的酬金足夠多,才會這樣偏袒地幫助對方,可這不是錢的問題。
總之,這讓我無法接受,不管,她因為什么原因。
“抱歉,我沒時間了,因為我癌癥晚期,沒有人比我更需要這塊墓地,”
“而且它與我也有緣,我看了幾百個地方,但只選中了它?!?/p>
“不管那位女士出于什么原因,我都沒有辦法答應(yīng)?!?/p>
隨后我掛斷了電話,直接將工作人員的電話拉黑了,不想再被打擾。
護(hù)士進(jìn)來幫我檢查,然后掛上了今天的藥水,我閉眼準(zhǔn)備再休息一會。
這段時間身體恢復(fù)得還可以,只是頭部的病癥一直都在。
雖然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沒有得到進(jìn)一步治療。
按照蘇黎的安排,我必須明天就轉(zhuǎn)院治療。
我剛閉上眼睛沒多久,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隨即關(guān)上了。
等我睜開眼睛后發(fā)現(xiàn),進(jìn)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顧江。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的臉?biāo)查g沉了下來,“你來這里做什么?”
顧江關(guān)上門,來到我的床邊,說道,“我來這里給您辦理轉(zhuǎn)院手續(xù)。”
我有些疑惑,為什么會是他?
“我這里有人辦理,不需要你,你回去吧?!?/p>
顧江沒走,而是說道。
“我是按照蘇總的安排來幫您辦理轉(zhuǎn)院手續(xù)的,蘇總最近很忙,沒有時間。”
即使她沒有時間,那也不需要他來幫忙,再者,我根本不想見到顧江。
“轉(zhuǎn)院手續(xù)有趙珩會處理,這里不需要你?!?/p>
顧江卻突然笑道,“趙珩?他可能沒時間,所以才會讓我來?!?/p>
“趙珩有沒有時間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我厲聲回復(fù)。
可是下一秒,隨后顧江卻說告訴我,
“您還不知道吧,趙珩的弟弟因為尋釁滋事被抓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時間來幫您處理這些事情?!?/p>
我瞬間內(nèi)心一緊,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趙珩居然沒有告訴我。
因為最近都是護(hù)工在照顧,所以我放了趙珩一段時間的假期。
這段時間他跟我到處奔跑已經(jīng)夠累了,但昨天我還給他打電話,他為什么沒告訴我?
我有些懷疑顧江說的真實性,于是拿出手機(jī)給趙珩打電話確認(rèn)。
可是趙珩那邊卻很久都沒有接電話,我又打了幾次,依舊沒有人接聽。
他越是不接電話,我越是心中覺得有些隱隱的不安,難道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
顧江見我眉心緊蹙,笑道,“現(xiàn)在打應(yīng)該是不會接了,他現(xiàn)在可忙著呢?!?/p>
他笑的有些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他越是這樣,我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對趙珩的事情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狐疑的看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難道跟你有關(guān)?”
他跟趙珩平時是沒有什么交集的,之前在公司是上下級的關(guān)系。
但現(xiàn)在趙珩已經(jīng)離開了公司,他們要碰面幾乎是不可能。
除非是他是事先就知道這個事情。
顧江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聳了聳肩,“你覺得呢?”
他的樣子讓我十分不爽,反而是有些挑釁的意思,我怒氣說道。
“最好別讓我知道,這件事情跟你有關(guān)系!否則這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顧江反而笑的更囂張了,他盯著我的笑道。
“不過就是一個下屬而已,陸總,你至于這么緊張嗎?”
趙珩當(dāng)然不只是我的下屬,這么多年的相處,我早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自己的兄弟。
“我身邊的人,你最好給我一個都別動,否則,我讓你付出同樣的代價!”
“他們每個人都對我很重要,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p>
顧江聽著我的話,并未放眼里,而是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如果你想讓你身邊的人都好過,那你為什么不離開?”
他恢復(fù)了之前的那些判若兩人的面目,目光兇狠的看向我。
“你都要死了,為什么還要拖著大家圍著你轉(zhuǎn)?還要拖著蘇總?”
他的話,讓我氣的瞬間坐了起來,但是因為手臂上還插著針,我只能怒斥道。
“這跟你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我跟蘇黎之間的事情你沒有資格來說三道四?!?/p>
顧江點了點頭,玩味似的笑道,“是的,你們之間我確實沒有資格。”
“但是你就有資格了嗎?你如果真的愛,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死掉?”
他的話讓我的內(nèi)心猛然一怔,見我眼神變了,他繼續(xù)說道。
“你難道不覺得你好像那個天生的倒霉胚子一樣嗎?害死了陳諾,養(yǎng)父也沒有救成...”
“還跟自己的家人也不親,你就好像是那個佛經(jīng)里說的什么六親緣淺之人之一樣...”
“這種人要么上山出家,可你這樣的人一身罪孽,佛祖也不會要你...”
他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而我的腦中像是也有個聲音在告訴我自己。
你是六親緣淺之人,所以你才會被家人,愛人,拋棄,才會步入這痛苦的囚籠中...
它不斷的重復(fù)著,像復(fù)讀機(jī)一樣,不斷的告訴我,沖擊著我的大腦。
原本就疼痛的大腦,好像更加的難受了,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那個聲音告訴我。
顧江說的對,我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死掉,還在這折騰?
連累所有人跟我一起在這煎熬?
是不是死了就會一了百了......
越想我的頭就越痛,痛我的好像有把鉆子在敲擊我的頭,刺骨錐心。
每一下都鉆我大腦的神經(jīng)上面,讓我疼的整個人都扭曲了起來。
顧江見他的話似乎對我奏效了,于是繼續(xù)說道。
“你就是那六親緣淺之人,所以,你不僅自己痛苦,你還讓連累身邊所有人...”
我覺得自己的頭好像要炸了一般,難受至極。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怎么會是那六親緣淺之人!”
我大聲反駁顧江,他怒目看向我,“你怎么能不是!你就是!”
我疼的閉上眼睛好像看見了他所說的那一切,有很多的聲音,涌進(jìn)我的腦子里。
它們讓我痛不欲生,我的內(nèi)心彷佛在一點點的崩潰...
而顧江看看我的表情似乎很滿意,畢竟這正是他想要的,他就是要擊潰我內(nèi)心的防線。
而我也正中了他的圈套,這種說法突然就刺痛我的內(nèi)心。
大腦疼的我已經(jīng)不清醒,視線模糊,我拔掉了自己手上的針管,跌跌撞撞走下床。
“對,我該死,我應(yīng)該自己痛痛快快的去死...”